像这次出兵,白传平就临时在意大利征集了一千多名辎重兵补充不足。这些士兵,都是北意大利诸邦组建新军后淘汰的旧军士兵,战斗力不咋地,冷兵器编制还不小。白传平通过关系将这些来自威尼斯、米兰等地的人雇了过来,让他们自带枪械、弹药,原来使用冷兵器的干脆就不要带了,徒手就成,反正辎重部队的枪械装备率也不要求多高,差不多就行。
东岸陆军以后要到世界各地战斗,必然要因当地环境、气候、交通状况、社会状况及常用战斗模式进行相应的调整。就像辎重部队,东岸本土交通发达,道路良好,自然不需要太多人手,毕竟这些人多半是徒手兵,不怎么参加战斗,但花的钱一点不少。在军费被海军大量挤占的情况下,苦逼的陆军自然是能省则省了,以至于到了海外作战,陆军不得不想办法搞钱从当地找雇佣兵充当辎重部队。没办法,都是被逼出来的。
“部队停止前进!令辎重部队和炮兵加速赶路,工程兵就地构筑工事。骑兵抢占侧翼坡度平缓的高地,护卫全军左翼,立刻执行。”白传平中校沉吟了一会后,断然下令。
前几天虽然也和摩洛哥人交了手,但多是战力不济的地方部队,且人数还少,往往是一击即溃,算不得考验。如今既然来了大队敌军,那么自然要慎重对待了。第六混成团的新兵可不少,第一仗一定要打好!打得顺手了,部队士气自然很快就能起来,然后还能削弱摩洛哥北部的敌军有生力量,对于整体战局大有裨益。
决心既下,各部很快就行动了起来。最先行动的是工程兵,他们拿出专业工具,一边测量一边抢筑简易工事。一些步兵也在军官的指挥下参与了进来,减轻他们的工作量,加快进度。
第六骑兵营550骑在营长的带领下,在主力步兵选定的阵地左侧高地上屯驻。这会都已经下马休息,一边吃点东西,一边给马儿放松放松,安静等待着战斗的来临。
东岸军队战斗,无论是海军还是陆军,如今都有了成熟的操典,一切按规定来就是了。总指挥官,只需汇总各方面的情报,然后在战斗来临时做好临场指挥,其他的一切都不用管。侦察有情报参谋负责,传令有联络参谋负责,日常训练有训练参谋负责,物资供给有后勤参谋负责,此外还有行军参谋、作战参谋等军官团队辅佐,部队主官的压力大大减轻,部队的专业化程度也大大提高。
“不要急,不要慌!摩洛哥人也不是三头六臂,一群沙漠里的强盗而已。他们有我们装备好吗?有我们训练科学吗?有我们这么坚强的信念吗?”选定好的战场内,一排排的步兵席地而坐,一边喝水进食,一边聆听着军官的训示。
这些连、排级的军官,都是各部服役多年的老军官,经验丰富,意志坚定。他们有的是国家力量同盟会的成员,但更多的则是军人魂促进会的成员,穿着高帮马靴,行走在各自的连排内,口沫横飞地做着战前动员。偶尔遇到几个脸色苍白的新兵,直接就是一脚踢上去,陆军男儿,可不需要孬种!
白传平拄着军刀,赞赏地看着这一切。部队里有没有资深老兵,确实大不一样。很多传承,靠纸面文章可没法传下去,还是得言传身教才行。而这也是一支部队最怕被成建制毁灭的原因。成建制被灭了,老兵、士官、军官一个都没活下来,那么部队就断了传承,其番号也可以被取消了。相反,即便部队屡次被重创,人员大量死伤,但只要没被成建制歼灭,那么往里面填新兵就是了,有经验丰富的老兵和基层军官带着,恢复战斗力并不难。
东岸的士兵,训练系统、科学,强度也足够大。如果单论单兵作战技能的话,他们并不逊色于欧陆最顶尖的精锐部队,甚至可以说犹有过之。他们所缺的,其实就是需要靠一场场战斗积累的经验以及那种看淡生死、每战必胜的信念罢了。有军人魂促进会的信念灌输——很多时候,他们靠的是马靴及棍棒来帮忙教育——固然可以帮上不少忙,但士兵心理上的升华与蜕变,说到底还是需要靠他们用刀枪去赢得一场场的胜利才行。如今摩洛哥人,恰好是一块良好的磨刀石。
在骑兵营也派出了少许骑兵去刺探情报后,各种信息流水般传了回来。白传平中校去到了一块高地上,在警卫排官兵的簇拥下,用望远镜观察起了敌情。而作战参谋,也带着几个团部的年轻人,根据情报对计划做着微调。他已经在陆军服役十年了,参加过上次反法战争,经验非常丰富。他有信心给前方那支规模在六千人上下的中世纪组织的摩洛哥军队,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而这,也是他身为一个东岸陆军资深军官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