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直接打在了天地间，尖锐的音障硬生生划破宏大的暴风雪，刺耳的嗡鸣声遍布苍穹。

卡隆再一次跑动了起来，就像是猛虎钻入鸡群，四周的冰雪被巨大的冲击力激起漫天四散，他还没有出拳，竟然只凭借跑动的速度就激起了漫天风雪。

卡隆不闪不避，对着迎面而来的莫申尔之嗜一拳砸下。

没想到在纯粹力量的驱使之下，卡隆居然也能掌管法则的力量，奥利奥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如果他不攻击卡隆，他将会失去这个苦心酝酿的法术，然后被卡隆一拳压成碎渣，要知道库塔卡可不会给他重新聚合成亡灵的机会。

黑色火焰在白色骷髅颅骨内不断闪烁，黑福音书的书页几乎还没有翻阅就化成了灰烬，庞大的魔法洪流在白色枯骨身后汇聚，它们在莫申尔之嗜尾部旋转成一个巨大的白色旋涡，精纯的魔力疯狂地涌入莫申尔之嗜，将这根长枪一寸寸拉长，枪身上原本的金色印迹被魔力占据，淡蓝色的蔷薇鸠占鹊巢，一朵朵盛开于金色纹路之间。

他接着说。“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能尽量延缓我进攻的速度，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只能挥出三拳，坏消息是您可能扛不住这三拳。我希望您能活着。”

库塔卡警惕地护住拉托塔克斯，他看见高处天空的极光被无形的屏障接连惊扰，远处的山峦在无声中接连崩塌，就连散溢的能量都能激起这种程度的天地异象，库塔卡不敢想象在那两股能量左右的一主一仆究竟在经历些什么。

它可以杀死库塔卡，但无法杀死卡隆。

“少爷，我猜你还有底牌对不对，我相信您能杀死库塔卡，不过在这之前我建议你挡下我这三拳.您要做好准备了。”

话音落下，远处的男仆一步步跑了起来，他脸上的雨水起初是朝下滴落，但随着他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雨水很快就随着他的银发一起倒灌而上，那双红色眸子和以前一样满怀柔情，但燃烧的铁臂却是毫无感情地朝前轰出。

卡隆再一次出声，被超高温融化的冰雪像是雨一样淋在他的头顶，那头由金属丝梳成的银发凌乱地搭在额前，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那双忽隐忽现的红色眸子。

卡隆脸部的维纳达钢几乎被燃烧殆尽，他的牙床咧成可怖的幅度，他从喉咙深处挤出兴奋的呐喊。

“少爷，这是畅快淋漓的战斗！”

白色骷髅还是第一次站在敌人的角度听到男仆的话，这啰嗦冗长的话简直让人头皮发麻，不过就像卡隆说的，这也有可能是他刻意为之。

“库塔卡，你说的没错，但我早就是死人了。”

拳势未成，卡隆脚下的土地像是一样寸寸下陷，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直径数百米长深坑，无数条沟壑蛛网般远去，最远的一条在数千米外的巨碑下堪堪停止。

原来这就是库塔卡所说的四年前的编排。

过了不知道多久，对撞的能量终于趋近尾声，刺耳的尖啸再一次将整个山谷占据，它们顺着破开的新的山谷回响着远去，像是整片土地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少爷。”

像是被暴雪埋住的鹰隼，四本黑福音书从冰雪中扑腾而出，白色枯骨单手握住莫申尔之嗜，然后将一瓶纯净的龙血淋在枪头。仅有手臂长的短枪肉眼可见地被拉长，繁奥的金色纹路像是蔷薇一样沿着枪身一圈圈蔓延。

拉托塔克斯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在库塔卡身下拼命挣扎着，“你是想把两颗龙眼都给我！你怎么能这么做！”

“拉托塔克斯你看见了么，再强大的维纳达钢灵也只是低等的炼金产物，但可笑的是这个自作聪明的人类直到此时才发现这个愚蠢的结果。”

“少爷，这是第二拳。”

卡隆像是红色流光一样从被他后坐力打出的坑底一跃而上，他一步步朝着奥利奥走去，嘴里依旧在喋喋不休。

那具白色骷髅居高临下地盯着库塔卡，颅骨中黑色的火焰不住跃动。

“我的爱人，我对你的爱历经千万载岁月，但没有一条龙会为爱情而牺牲，这是极其愚蠢的。”

风雪中传来库塔卡猖狂的笑声，以及卡隆啰嗦的话语，他越走越近了。

因为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准确来说是这句话并没有从卡隆的口中说出，他的嘴里反倒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白色枯骨当然钉死了他的位置，他朝着上方缓缓抬起莫申尔之嗜，尾部的冰雪旋涡被这个微小的变化搅动，一道淡蓝色的涡流在莫申尔之嗜尾部露出真容，莫申尔之嗜就像是一枚蓄势待发的火箭，正朝着卡隆的拳头不断加速。

库塔卡发出后怕的叹息，这个亡灵对于人的魔法和龙族的炼金术的掌控简直无人能及，库塔卡凭借千万年岁月也无法理解这一点，他只能将其归咎于来自亡灵的执念，这究竟是多可怕的执念？

库塔卡脖子间那块纯黑色的鳞片不受控制地开合，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自己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拉托塔克斯的身上，这是对超出认知力量的恐惧，恐惧是他从未感受到的陌生情绪。

他强压下不断悦动的心跳，凝望着那团黑云的正中央。

卡隆的拳头已经和莫申尔之嗜撞在了一块，一红一蓝两股能量针锋相对，相交处是灼目的白光，这一抹白色光芒正在一寸寸吞噬莫申尔之嗜的枪头和卡隆的左臂，从局面上看又是一副两败俱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