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尾声

东洲。

靠近海港的地方，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镇。

这里居民大多靠捕鱼为生，日子生活的，也算平和安稳，海鸥在头顶的飞翔，蓝蓝的天空下，几个孩子光着脚丫，在沙滩上嬉戏奔跑。

另一片相对僻静的海岸边，礁石林立，水流在这里变得湍急，海水拍在礁石上，激起阵阵浪。

廖医生坐在其中一块礁石上，目光呆呆地望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今天没有穿以前那间仿佛长在身上的白大褂，而是换了一身比较居家休闲短袖衣衫，脚上甚至还踩着一双人字拖。

周围的光线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另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遮住了阳光，阴影中，廖医生抬起僵硬的头颅，看着那张有些陌生的脸庞，微微有些惊讶，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说道：

“没想到，竟然是你亲自来了。”

周远眼睛微眯，充满寒意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突然叹了口气，随后坐在他身边，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口。

“夏仁的消息，你告诉了辛尼.格兰特？”

等到基金会打捞起那具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之后，仍然有很多人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其中就有那些参与特效药研究的同事们。

“啊咦？”莉莉。

夏仁点点头，抬腿向前跨去。

没有来得及欣赏多久，就有超人协会的人过来迎接他们。

“……”夏仁。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仁看到门上的标示写的是【藏书馆】。

……

还有的情况，比方说他们想要享受某些酒店的高级服务、或者一些贵宾通道，再通过基金会安排的话，显然有些大材小用，但如果成为某些银行或是俱乐部的会员，就不用这么麻烦。

被感染带有自限性的黄色真菌以后，患者会出现嗜睡的症状，在黄色真菌寄生三至五天后，非典型恐虫症的幼虫就基本死亡，而黄色真菌想要杀死宿主所需要的寄生时间是15天左右。

画面感十足，仿佛都能闻到味儿了。

一说起这个，牛长寿似乎非常敏感，激动说道：“你知不知道，整个总部所有的马桶都堵住没办法疏通，不论走到哪里，都能闻到一股屎尿味儿是什么感觉吗？”

夏仁想不出该怎么接话。

飘飘落落的雪如同絮，在天空轻盈地舞动，目光所及的一切，都仿佛由落雪堆砌而成，远方的乌云间开一道缝隙，金色的天光散落下来，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洁白的羽毛在光柱里飘舞，有如天使降临般的美景。

“这些算是小问题吗……”

……

而在瀑布后方的悬崖下，隐约出现了建筑的模糊轮廓，夏仁想要凝神观察的时候，却被瀑布坚冰反射出的光芒晃了眼睛，怎么也看不出清楚。

在她的认知中，自己刚才不过是走了几步路而已。

上面看不到顶，柔和的光芒从极遥远的地方洒落下来，照得很均匀。

夏仁他们刚下飞机，就被这座城市的雪景所震撼。

不过瘟疫的消失并非没有代价，凡是被黄色真菌寄生过的人类，神经都会不可避免的发生轻微畸变。

几人现在乘坐的头等舱，就是秦芸安排的，并且相比较其他头等舱的旅客，她们能够享受更多的服务，这些都不是简单用钱就能买来的。

几天后，因为失眠而导致精神萎靡和焦虑的人们，开始寻求解决的办法，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开始转移向距离眼前最近的，好评最多的镇定类药物——安惊胶囊。

唐堂堂无比自责地说道，若不是廖医生将【百分百安全小雨伞】给了自己，也不会被真菌感染。

夏仁几个也跟着下车，刚在路旁站定，旁边的雪地越野车就突然咔咔几声，车门、机盖、保险杠等部件全部分离，然后重组，不到三秒，原本的车辆就变成了一个高三米左右的机器人。

廖医生没有留下任何遗书，人生最后的时间，他回到了家乡，和家人见了一面后，选择跳海自尽。

黄色真菌上始终有一条无形的丝线，这根丝线跨过无尽的空间与世间，连接的是旧日支配者，超越之物，维布尔。

……

夏仁也忍不住惊叹。

一些经济落后的地区，则由政府统一采购，当做福利免费发放。

夏仁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说道：“你们协会的电梯挺特别。”

牛长寿解释道：“随身带着这张卡，你就能进去，里面的资料你基本都有权限查阅。”

他的身体仿佛融入了灰色墙壁内部，就像泡在沼泽池中一样，但遇到的阻力却很小。

开车的司机说，他并没有将车熄火，而是直接下来。

夏仁去了廖医生的葬礼。

尽管人类社会整体失眠会带来严重后果，但这种后果和消灭瘟疫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夏仁发现自己不论如何都没办法记住那些线条的形状，即便只是眨了一下眼，再看的时候也会感觉到新奇。

虽然他们的身份不能曝光在大众的视野中，平时处理的事情也基本都跟污染有关，正常来说，有基金会和超人协会这两方面的关系就足够了。

秦芸能够在社会中拥有更多明面上的实力，肯定是有好处的，况且长生制药那么多的盈利分红，总要有地方存。

廖医生的症状像是失去了感情，又仿佛是见到冰冷孤寂的宇宙真相后，产生的绝望。

总不能问对方积雪为什么会融吧？

周远顿了顿：“还有这次解药的事情……背叛不老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晓。”

该死的污染，总能在你觉得自己能够战胜它的时候，给你沉痛的一击，然后发出讥讽的嘲笑。

廖医生生产的特效药中唯一有用的成份，其实还是黄色真菌，只不过这种黄色真菌经过他能力的改良，一部分性质和原来的版本有所差异。

“……”陆怡。

在通道里刚走了两步，夏仁忽然发现有些不对，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正在快速移动，但是耳朵却听不到一丝风声，身体也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

夏仁伸头看了看，下方黑漆漆的，有些类似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没有楼梯，不过两侧的墙壁上分别有一条散发着流光的灯带，增添了几分科技感。

其实这些天来，秦芸已经收到了多家银行主动送来的会员邀请，以及医疗协会、制药协会、保健品协会、富豪俱乐部、百亿精英商会、官方新闻媒体等等大量组织的邀请函，所有人都想见识一下这个突然崛起的女人是什么来头，但是因为不知道秦芸的具体地址，只能送到长生制药，导致这些天秦芸很忙碌。

就如它的名字一样，这座城市一年365天里，有将近三百天都在下雪，城市的建筑常年被冰雪覆盖，光是清理道路上的积雪，就占整个城市每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六。

夏仁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白色雪景，无聊想到。

夏仁还没有弄清楚缘由，就发现左右灯带上的光芒重新开始了快速流动，而在几人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

在隧道里行驶快多了，而且也安全，又过去三个小时，他们驶出隧道，进入到了一片巨大的山谷之中。

他在喧闹的人群中央，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或许那时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兆。

或许廖医生和自己一样，也认识到了人类的渺小与卑微，但自己走出来了，他却遗憾地倒在了半路。

这名基金会s级调查员的葬礼，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廖医生的家人只知道他是医药研究领域的泰斗级人物，一生未婚，并不知道他还有其他身份。

“没关系，你能进去。”牛长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当时陷入狂欢的人们并没有因此警觉，只是认为廖医生或许是太劳累了，没有休息好。

这样的地方显然不适合生产，落雪城的主要靠旅游收入，本地人口只占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大多都靠着收租和开店生活，倒也惬意。

就比如不老会，一旦涉及到一定高度，基金会的信息优势就比不上一些私人的富豪俱乐部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夏仁闭目养神，为接下来阅读魔典做好准备。

作为两个有官方背景的超级组织，基金会选址在蓝星最酷热的莫卡大荒漠，超人协会选址在距离无极冰原不远的冰天雪地中，都是常人不可踏足的地方，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一旦污染暴露，整个人类社会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崩塌。

但遗憾是这个大块头上不了，夏仁并没有在变身后的机器人身上看到疑似驾驶舱的地方，可惜了，骑高达才是男人的终极浪漫啊。

而世界超人协会的总部，就建在其中一座山脉里。

他们乘坐上电梯，在其中一道电子门前停下。

莉莉在进去之前，偷偷弯腰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尝尝味道，结果发现这些白乎乎、软趴趴的东西并不好吃，不禁有些小失落。

“嗯。”

他看到机器人的手臂下方有几根炮口一样的管子，也就是说，这个大家伙不仅能当车开，必要时候也可以战斗。

夏仁意识到，是自己几人正用同样的速度跟着那些光芒前进。

却没想到，最终会导致这种结果。

秦芸现在是长生制药的大股东，伴随着安惊胶囊全球畅销，她现在的身价已经破万亿了，名副其实的超级大富婆。

牛长寿一边说，一边给众人领路：“不过昨天夜里出了场大事故，现在整片区域都封锁了，不然我还能带你们进去参观参观，见识一下什么是赛博朋克1107。”

在很久以后，人们回顾这段时间，回顾那个第一次进入他们视野的名字，才能从蛛丝马迹中，勉强猜出事件的全貌。

“真是会选地方啊。”

他望向自己脚下，由某种不明柔软材质铺就的地面没有任何改变。

夏仁郁闷地合上杂志，却意外发现杂志背面，竟然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在特效药没有出现之前，超人协会阻止疫情重灾区蔓延的方式，就是给当地所有人悄悄服用神经类药物，这些药物能够使人保持一定程度的亢奋，从而导致失眠。

大厅中央是一根巨型方柱，支撑着穹顶，方柱的四面都是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串串意义不明的符号，只有一面屏幕是黑的。

在黑卡的其他区域，则勾画着金色的华丽线条。

夏仁回想起自己在隔离区见到廖医生的最后一面。

夏仁不明白他反应怎么这么大。

夏仁砸了砸嘴，刚才几人在入口待了差不多五秒左右，按照百公里三秒来算，也就是已经跨越了两百公里的距离。

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远离了入口，后方一片黑暗，而旁边墙壁的灯带上原本流动的光芒竟然停滞住了。

他愣了半响，说不出任何话来。

伴随着气压阀泄气的声响，金属门缓缓向两侧划开，牛长寿站在门口，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雪都虽然是北州大陆的最边缘，但距离无极冰原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中间隔着几道巍峨的山脉，以及一片茫茫的雪原。

第一粒安惊胶囊还未生产出来，铺天盖地的宣传就已经开始，广告牌、公交车广告、视频博主推荐、网站广告、新闻广告，厕所隔间的贴纸……等等等等，但凡是能够打广告的地方，全部都出现了安惊胶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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