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顿时双目圆睁,感受着剑锋入躯的寒冷气息,整个身子都痛苦的扭曲起来,双手死死抓着汉剑鲜血淋漓,满脸的不可置信,直到浑身力气被抽空,陷入黑暗之中……
“焦珞,你好大的胆子!”刘策闻言顿时大怒,“胆敢私带近卫军屠杀俘兵,你……”
“收队!”
“启禀军督大人,姜小姐求见……”
而此时寂静的伤营重地,经过一天的哀嚎嘶鸣,或许是内中的伤患都喊累了,呼救之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难得的出现一丝宁静……
火光下满是尸体的大帐,看的姜若颜双眼泪如泉涌,满脸的不可置信的大声哭喊着,这一刻她的心也碎了。
佳人的伤心欲绝的悲鸣在整个营地上空回荡起来,直入九霄……
守营甲长一见那紫铜打制的令牌,连忙命人打开营门,然后小声问道:“敢问焦将军,您这是执行什么公务?”
“噌~~”
我必须为我麾下将士的生命安危考虑,而不是去同情我的敌人,失败者就要承受失败所带来的代价!今天你去同情他们的生死,哪天,我战败了又有谁来同情我!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远没有你想的那么浪漫!
刘策眉头一蹙,悄声问道:“若颜,你怎么了?”
当姜若颜拉开其中一座伤患营帐的帐帘时,黑暗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边上两名侍女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忍不住俯在一旁呕吐起来,薛如鸢稍好一些,但也是眉头一蹙,别过头不敢再看……
但是当那支一路小跑的军队出现在眼帘之时,守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因为来者是军督大人身边的近卫军,为首者正是刘策的随身护卫首领——焦珞。
“呼哧~”
确定伤患全部被处决之后,焦珞浑身血迹斑斑的命令近卫军收队,向营外走去……
……
守营甲长不敢多言,只能悻悻的战在一边,随后焦珞对那几千近卫营士兵说道:“营外留守二百人,别让任何人靠近,伤营大帐外再把守三百人,其余跟我进伤患大帐听我命令行事!”
“让她进来吧……”
“多谢军爷,多谢女菩萨救命之恩呐,对了,可否告知女菩萨名讳,我回去要天天给她上香……”
“真的么,真的要给我们治伤么?”
面对守营甲长的阻拦,姜若颜怒道:“给我让开,我来给伤患送药,为何要阻拦?”
“姜小姐,您不能进去,天色已晚,还是请回营安歇吧……”
“刘策,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冷血……”姜若颜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寒意,“三千多条人命,在你眼里真的就一文不值么?”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焦珞扫视帐内一圈,然后来到傍晚姜若颜安抚的那少年身边,在火光照耀下,那少年此时脸色异常苍白,此时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显然已经处在弥留边缘,按理说他早该死去,只是求生的意念让他苦苦支撑到了现在。
刘策双眸死死盯着姜若颜,冷冷地说道:“姜若颜!你给我记住,这是战争,在战场之上,我是一名战士,是一军主帅,而不是一个慈善家!
“没有,已经全部诛杀,一个没留!”
见那少年已失去生命气息,焦珞猛地抽出他体内的六面汉剑,挥动一下,抖落剑锋上的血滴,望着帐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的目瞪口呆的众人。
“这就是解决痛苦最快的方法……”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焦珞怒吼一声:“全部格杀,一个不留!”
“还有活口么?”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脚步声带动甲叶的轻晃,由远而近,向伤营靠近,守营的将士立马警觉起来,齐齐列阵以待,以防不测发生。
“呃……”
“你这样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和那些草菅人命的胡奴没有半分差别!”姜若颜气的是伤心欲绝。
可是当姜若颜出现在他眼前时,刘策只觉得一股寒意迎面扑来,只见姜若颜面如寒霜,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
“啪嗒……”
他睁开眼眸依然保持着之前姿势,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望着桌上规划好的隶阳路线图,以及周围制作地图的圆规,直尺,三角尺等一些制图器械,好一阵后才俯下身子继续挑灯绘制起来。
……
说着一把推开守营甲长向营帐走去,守营甲长念在她身份特殊不便过于阻拦,只能暗叹一声,命人紧紧跟在她身侧……
与其让这些敌军伤患因为伤痛折磨扰的全营人心惶惶,还不如一次性解除他们的痛苦,现在,你再也不用为他们的病痛操心了!我,已经替你把他们全料理干净了!”
姜若颜听完后,流着泪水点点头:“好!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前军大都督,不愧是铁血无情的军督大人,你厉害,你有理!我太幼稚了,真是错看了你,明天我就回远东,我不想跟一个冷血阴狠的屠夫过一辈子!刘策!我恨你!”
话毕,姜若颜捂着嘴跑出了衙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刘策伸手想去拉住她,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随后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焦珞,强忍着惊天怒火问道:“说,谁让你这么干的?若没人指使,你没胆子私自调动近卫营,别想隐瞒,给本军督从实招来,许文静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