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甫翟伸手拍了拍一名年轻将士的肩膀,瞳孔射出一抹鼓励的视线,而后开始下令道……
一阵犀利的惨叫在官兵阵前响起,但见原本疯狂的流贼顿时各个俯地哭喊起来,只见他们各个捂着脚掌,脸上满是极度痛苦的表情。
一阵凄厉的嘶杀声响起,但见数百步之外,一连串的黑点如同蝗虫一样,密密麻麻的向三千列阵以待的精卫营辎重军扑来。
不过我提醒你,机会只有一次,失败的代价就是你的性命将毫无意义的折损在这里,还在等什么,我只有两个人你有三个人,何况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要你将我身边的护卫杀死,我的命也就被你拿走了……”
就在流贼跨过一百二十步之外的戚刀一霎,弓弩手阵中的将官一声怒吼,伴随着犀利的铜哨声,三百劲弩手狠狠扣下了劲弩的扳机。
“飕~~”
皇甫翟望着流贼扑来的身影,只是默默地嘀咕一声,随后取过铜镜,继续低头擦拭起来,“现在,杀戮才刚刚开始……”
劲弩手将手中的弩箭死死对准了前方敌人的阵线,而弓箭手则搭箭做出抛射的动作,静静等待着攒射的铜哨声响起。
“啊啊啊……”
“嘿~~”
“放箭~”
“飕飕飕~~”
见到辅兵露出不安的情绪,皇甫翟翻身下马来到一座拒角前的刀盾手跟前,淡淡地说道:“事实上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感到恐惧,都会感到无助,你们有这样的神情完全都在意料之中,
他呻吟一声,便仰面重重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之上,感受着阴沉的天空带来的压抑,渐渐的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耳边原本回荡着自己同伴被箭矢射中而倒地的轰鸣也开始越来越遥远,最后,他感觉天空似乎慢慢压了下来,在自己瞳孔内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呼~~”
“飕~~”
说完,皇甫翟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在等待着段洪剑锋引颈……
“足够了,最多再一个时辰,援军就会出现在战场上,这里,就是八万流贼的乱葬岗,也是伪昌王朝覆灭的转折!”
“呜呜呜~”
卫怏一言不发,事实上他也觉得这场战斗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局势,三千对阵八万,哪怕再精锐的部队也不可能抵挡的住啊……
他的部队在之前的箭雨袭击下伤亡不大,毕竟出身王牌附属军的他们对如何躲避箭雨袭击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
虽然他们都经理过早上初战,但面对近三十倍的敌军冲阵,心中难免有些恐惧和茫然……
“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望着段洪远去的身影,皇甫翟摇了摇头叹口气,“明明已经看透我所言虚实却依旧选择了放弃,看来他的脑袋除了会转动之外,毫无半点用途……”
闻听宗盛所言的雷霆军士兵,顿时激嚎起来,奋力挥动手中兵刃,满脸狂热的扑向官兵阵角……
闻听军令指挥官立马大吼一声,下一刻,三百劲弩手和七百弓箭手从队伍中来到最前列刀盾手身后。
箭雨并没有停止,随着一声铜哨响起,官兵阵中再次腾起一片箭雨,弩箭随着扳机的扣动,再次呼啸而出,直扑那群汹涌而近的“蝗虫”。
皇甫翟闻言,双眼微颌,然后说道:“真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识破我虚张声势的能力,看来你之前的思考也没有白费,那么你可以上来杀我了,马上就知道你脚下是不是真的有陷阱,
一阵闷雷想起,皇甫翟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随即眼中射出一道锐利的目光。
“轰隆隆~”
“呼~~”
“让弓弩准备,先将敌人的嘶吼变成哀鸣,这样你们的压力就能减少许多,放松,敌人,很弱,弱到你们难以置信的地步,你们,会比正兵营做的更好!”
段洪最终不敢去尝试,拨转马身和身边两名护卫回转了自己阵中。
皇甫翟转身仔仔细细擦拭着手中铜镜,听着身后惨叫连连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在下喜爱和平……”
“咔嚓嚓~”
“笃笃笃~”
“呃啊……”
望着潮水一样扑来的流贼,闻听那震天般的嘶吼喊杀声,三千辎重营的将士不由齐齐吞咽着口水,露出一丝紧张的神情。
“呃~”
距离二百步,流贼将领就迫不及待的命令跑动中多少弓箭手开始向敌阵抛射箭矢。
“我没法喘气了,啊,救我啊……”
“放箭~”
另一处,一名扛着大旗的流贼被迎空贯落的羽箭割开了咽喉,他只觉透心冰凉闪过脑海,随后重重跪在地上,丢掉大旗,捂着血溅不止的脖颈,身体不住开始抖动,最后无力的窒息感让他整个人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颤动了几下身躯便停止了挣扎……
石灰扬起,官兵阵前顿时更加混乱不堪,在地上铁蒺藜和石灰两重攻势下,已经溃不成军严重阻碍了身后的同伴……
“非攻,兼爱,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非葬,节用,墨家显学,实现则为大同,让世人以为墨家是多么的伟大不可一世,然而不知道的是,
在这层表光之下,处于暗中的墨家又是怎样的残忍,墨家的历代钜子所承受的又是怎样一种痛苦,和平,是需要代价的……”
皇甫翟擦铜镜的手不由加重了几分,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淡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