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来啦……”
扈清接过告身收回身边后,当即拿起一份菜单(刘策建议,周逢推广的)翻开看了一阵后说道:“店家,一斤烧酒,一只烧鸡,一盘切片羊肉,一份豆瓣黑鱼,一份葱酱肉,再来份肉沫拌面,面里多放一份肉,最后随便再来两个素菜!”
一声吆喝打破了扈清的沉思,只见店家和酒保各端着一个大盘子,将之前点好的酒肉和拌面放到了他落座的矮桌上。
妻子纪氏还是和从前一样,依旧对自己唯唯诺诺,但扈清能清晰的感受到纪氏身上所产生的那股微妙的变化,按在军营中学到的来说,那就是自信。
扈清从腰间摸出一本拓印好的册子递到店家手中说道:“这是在下告身,现在隶属辉字营六营四旗赵破虏旗总麾下使弩手,扈清……”
等孔廉一碗面下腹,他桌前的鱼肉也被消灭了大半,扈清从他那吃相可以看出,他现在的确是相当落魄,与是也替他斟满了一杯酒。
有些人知道迷途知返,扈清就是如此,从军半年的生涯让他认识到自己以前是多么混蛋,发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从那时起,扈清就有了一股异常强烈的危机感,而且生活条件变好后,纪氏由于营养补充充分,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再换上身漂亮干净的衣衫,抹上淡淡的妆容后,也变的越发动人,让扈清第一次感受自己妻子原来也是这样的可人,为自己以前的行为深感懊悔。
但还有些人狗改不了吃屎,孔廉就是这样一个人,好吃懒做,得过且过,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
这似乎很难,但又何尝是一种激励的方式呢……
孔廉闻言,心中顿时嫉妒不已,无不羡慕地说道:“扈贤弟,那你现在这日子可是红红火火啊,有这么好弟妹在,你还从什么军啊,不如回家读圣贤书吧……”
孔廉早就饿的发慌,端起面条搅拌了下,然后立刻“吸溜溜”吃了起来。
孔廉将石子儿吐出夹回醋碟,摇着头说道:“没法子,穷呗,这次能与扈贤弟你在这里见面,却连一杯酒都请不起,不瞒您说,在下现在身上已经是身无分文,自个儿也快两天没进食儿了……”
“啥?”孔廉闻言大吃一惊,“你说你弟妹也在外干活?赚的比你还多?”
孔廉摇摇头说道:“够了够了,好久没这么舒坦喽……”
只见扈清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将那一大碗拌面推到孔廉跟前说道:“孔兄,你先别急着喝酒,先把面吃了垫垫胃……”
在吃饭过程中,扈清也对孔廉眼下处境有了一个大概了解。现在的孔廉可谓是家徒四壁,他妻子也受不了孔廉好吃懒做的性格,气的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听的扈清是不断摇头叹息,同时暗自庆幸纪氏当初能容忍自己这股子臭脾气,回想起来也真是感到一阵后怕。
孔廉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心里浮现一丝嫉妒,酸溜溜地问道:“扈贤弟,最近发了什么财?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你好歹也有弟妹和两个孩子要照顾啊……”
扈清知道,现在的纪氏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如果自己再跟以前那样对她甚至休了她,对双方来说,损失最大的肯定是自己,以纪氏这份能力和容貌,不怕找不到比自己强百倍的续弦郎君,而自己就没这么容易了。
望了眼酒肆外的阳光,扈清起身收拾好东西,又从钱袋里取出二两银子放在孔廉跟前说道:“孔兄,有句话也许你不爱听,但当贤弟的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出去找份正经行当干吧,别再这样浑浑噩噩虚度光阴了……”
扈清闻言,立刻招手说道:“店家,结账……”
说完,扈清也不顾孔廉听不听的进去,肩挎包裹大步走出了酒肆大门,只余孔廉在桌前,醉眼惺忪的望着那二两银子发呆。
很快,孔廉吃完了桌上的菜,在将最后一只鸡腿啃的只剩骨头后,红着脸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微微晃了晃身子,将自己的裤腰带松了松。
出了酒肆的扈清,紧了紧身上衣,搓搓双手向徐辉所在的办公区域前去报道。
店家闻言立刻跑了过来问道:“来啦,军爷,您有啥吩咐,小店招待军营将士饭菜一律八折优惠,当然,酒水不在打折范围,请出示您的军牌告身……”
“孔兄,你这是做什么?”扈清见到这一幕,顿时惊奇地问道。
走在半路,刚好从一高一胖两个军官身边经过。
扈清见到他们身上所穿军戎,以及其中一人腰前所挂漆黑金丝边腰牌时,顿时暗中大吃一惊,连忙站的笔挺,冲他们郑重行了一礼。
来人正是羽林卫副指挥使卓少云以及他兄长谢平安,他们见到扈清,也是回了一礼致意,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只是现在谢平安脸上满是愁容,似乎有什么事在求卓少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