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策将宋嫣然抱下马背,一起进入酒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前坐下,唤来店家随便点了几个菜后,便小酌起来。
确认刘策无碍后,宋嫣然从腰封处取出一条绢帕递到刘策跟前,示意他擦擦自己嘴角。
刘策一听“铜镜”两个字,刚咽入口中的茶水猛地吐了出来,呛的是咳嗽声不断,新道这也实在太巧了吧,手持铜镜不停擦拭,二十多岁模样,不是正符合皇甫翟那家伙么?没想到十多年前还跟宋嫣然有过这么一段奇遇。
宋文奎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布甩在自己肩膀上,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对宋嫣然说道:“嫣然,多日不见,你又越发的漂亮了……”
宋文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望了一眼自己女儿,见她没有半点想理会自己的迹象,连自己为何变的这么落魄都不关心,顿时心中十分懊悔,懊悔当初如果能对她稍微好一些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气氛一度陷入十分尴尬的地步,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宋嫣然对刘策说道:“刘大哥,我们不是还要去总督府拜访总督大人么?还是早些把帐结了,出发吧,晚些还得出城回去呢……”
宋嫣然闻言顿时俏脸一红,忙移开刘策的视线,轻声嘀咕一声,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甜。
就在那伙计来到宋嫣然这桌,还未来得及准备收拾东西,却忽然愣住了,忍不住轻轻呼唤一声:“然儿,你怎么在这里?”
刚遭受人生挫折的宋文奎,一下子没了收入,家里生活质量迅速下降,只能靠最后仅存弟弟十顷良田度日,可是在面对债主逼债的时候,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些土地全卖了支付了部分利息。
“是巧合也是缘分……”宋嫣然神秘一笑,“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我被胡人抓了,正好遇到刘大将军的军队前来堵截胡人,还将那些凶残野蛮的胡人都击败了,我和周围百姓也因此都得救了……”
当时我还小,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茫然觉得那术士似乎很文雅,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结果现在想想,他说的话真的全应验了……”
不一会儿,一名身材魁梧的伙计就在掌柜的指示下,前去刘策那桌收拾东西,顺便结算饭钱。
顿了顿,刘策拿起茶碗又对宋嫣然说道:“如此说来这江湖术士之言也不能不尽信,有本事的人还是有的,那嫣然你还记得那术士长什么样么?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得好好答谢人家……”
宋嫣然见刘策咳嗽不止,忙起身来到他身后,轻拍后背,一脸紧张的望着他。
“噗……咳咳咳……”
刘策当即大手一挥:“店家,结账……”
收拾了心情,宋嫣然望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为什么,以前我特别向往能到远州城里逛逛,为了能来一次远州城,
然而,偏偏这时候又生出了其他事端,长子宋青峦和次子宋青岩因为好赌,多年来欠下足足八十万银子的赌债,被人扣在赌庄内逼着还钱,扬言不还钱就让宋文奎等着给他俩儿子收尸。
但宋濂很明确告之他自己不会给予任何帮助,宋文奎死活与自己无关,并让总督府革去了旗团指挥使的职位,彻底告别官场。
只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对远州城没以前那么向往了,反而喜欢汉陵,永安这样新兴的城市,当然,最重要的是,远州城没有你在,来了也没什么意思……”
这伙计不是别人,正是宋嫣然生父,宋文奎。
吃到一半,宋嫣然将一块豆干夹到刘策碗里,尔后笑着说道:“刘大哥,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有个算命说我福大命大,遇到任何险境都会逢凶化吉么?”
原来,那日宋文奎来到永安找宋嫣然借钱被严辞拒绝后,无奈之下去向远州当地的混道借了大笔高利贷,这才完成了自己儿子宋青山和黄家千金的婚事。
一路走累了,看看天色还早,刘策便和宋嫣然和随行几名侍卫一道,随便找了座酒楼,打算先歇息下再去拜访姜浔。
可是,四十万两银子,一月四成利息,三月必须还清的巨额代价让宋文奎无力负担,本想再去找族长宋濂救助。
紧接着,宋文奎向刘策和宋嫣然诉说了自己为何会变成这般地步的缘故。
无奈之下,宋文奎变卖最后一些仅剩的家产,凑齐八万两苦苦哀求赌场老板,最后签下一日一分利的高额欠条才勉强将人放了回来。
赌债、高利贷逼的宋文奎一家几乎喘不过气来,为了逃避债主追债,终于在一个夜晚趁人不备,全家逃到了远州城,凭借昔日在官场军营的一些关系,托人在鱼龙混杂的窟房租了一间老旧的宅子,一家人这才暂时安顿下来。
为了生活,宋文奎只能隐姓埋名在城里四处找活干,还要时刻留意债主的眼线,每一天几乎都在提心吊胆中渡过。
现在这酒楼伙计的活儿,是宋文这几个月来换找的第四份工作,由于怕被人发现身份,他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不想今日却遇到了刘策和宋嫣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