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恐惧是会传染的,前军的异动很快感染到了其他军阵,不明所以的士兵见此,也纷纷转身跑路,不多时,整个旷野上到处都是远东联军前线士兵不顾一切窜逃的身影,就连负责督军的卫队也跟着一起窜逃起来。
刘策手中长槊一挑,尖锐的矛刃直接从一名正在逃跑的远东士兵身后贯穿,在战马加速疾驰之下,那名士兵被拖在地上活活磨出了十几步,最后和一名同伴相撞之后,才脱离了长槊的折磨,陷入永远的沉沦。
姜泽闻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那套普普通通的军服,顿时眉头一凝,沉声问道:“你让本督身穿小卒的衣物?本督自小到大,可从未穿过庶民的衣服!”
在战车后方,刘策的近卫铁骑和哥舒憾的一千乌族骑兵奔腾疾驰,再之后就是杨开山的一万五大军徐徐而近。
正在四下乱窜的远东军士兵闻言,如蒙大赦,立刻丢下手中兵器,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头顶,哭喊着回道:“愿降,我等愿降……”
“生擒姜泽,免尔等之罪!赏金万两~良田千顷~”
“活捉姜泽!”
这玩意儿是血肉之躯能抵御的住么?开什么玩笑!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难怪后阵的各营要跑路,敢情那些流言是真的!把我们留在这里给他们断后?不干了!
“噌噌噌……”
刘策闻言,闭目沉思一阵,随后对身后近卫军士兵吼道:“全军听令,随本军督继续追击,活捉姜泽!”
轰鸣的铁蹄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激烈的震晃,如同地动山摇一般让人心胆俱裂。
而且这一战,除了彻底与刘策翻脸再无握手言和的可能外,自己在远东也是绝对无法再呆下去了,此举擅启兵戈的情况无疑是连同士庶一并得罪了,而且整个远东也可能就此丢失,怕是江南苏州府都回不去了,姜家那些老家伙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喝~给老子死~”
紧随刘策左右的韦巅,身上的铁甲早已被敌人的血水浸透,但见他一声暴喝,手中双铁戟狠狠戳入迎面一名远东军士兵的胸膛,然后猛的一抬,在那士兵极度恐惧和痛苦之中,双臂一展,登时被撕扯成了两半……
战车碾压过后,汹涌的骑兵如排山倒海一般拍来,刘策、哥舒憾两军结阵并行,手中兵锋直指远东联军,开始残忍的收割战车过后,散乱不堪的残军……
事实上,姜家确实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只是这话语权是属于姜浔的,而姜泽一到,没有和各路世家有过密切的合作关系,也没有重新划分利益,更没有了解远东各路官军的实力,便开始想要对刘策展开一波绝杀收复整个远东全境回到姜家手中,导致世家无法理解自己意图,其失败的结果也是必然的。
姜泽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次雄心壮志的豪赌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让他简直难以接受。
“总督大人,快走吧,再晚,刘策大军就要杀过来了……”
两人好不容易挤开乱军人群,来到帐外的时候,邬思道忙将一名亲兵唤住,让他脱下衣甲……
近百辆战车在空旷的平原上疾驰途中一字排开,带起漫天黄沙向远东联军席卷而至,震耳欲聋的卷镰转动让所有人头皮一阵发麻。
此刻混在乱军中的姜泽、邬思道等人为了掩人耳目,连随身座骑都不敢骑,只能徒步逃窜,本以为刘策占据了中阵可以歇上一歇,不想身后再次响起了那令人胆颤心惊的铁蹄轰鸣声,只能咬牙继续向前跑去……
“完了……”
“呼~噗呲~”
一时间,最前些几大军阵瞬时乱做一团,不顾一切的四散而逃,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冀州军铁骑。
“唉~”
回想起姜浔临行前对自己所言那句“不要把一手好牌打烂”,姜泽这才体会到自己这位兄长的良苦用心,如果刘策真的那么好对付,又何须会一直任由他在远东发展势力呢?
“跑……”
吕肃闻言回道:“启禀军督大人,还需要仔细甄别方能确认其身份……”
在铁甲战车和骑兵相互配合之下,巫山镇的远东联军大营,终于全线崩溃了……
“活捉姜泽!”
等那士兵将衣甲卸下后,邬思道又对姜泽说道:“总督大人,快快换上这套士卒衣装,你身上的衣甲实在太过显眼了……”
当铁甲战车从黄沙之中现出狰狞的真容霎那……
就在中军大营士兵投降不久,刘策、哥舒憾就浑身浴血,带兵策马冲入了大营。
“噗呲~”
凄厉的嘶喊声,无助的求饶声,恐惧的呐喊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乐章,回荡在这炽热的夏季。
姜泽感受着嘴里鼻孔里那呛人的黄土灰,刚想质问邬思道,听他这么说,立刻经自己的头发搞乱,如同恶鬼一般。
等确认自己应该不会被人认出后,邬思道拉着姜泽边跑边说道:“总督大人,现在远东是呆不下去了,
各地世家和百姓都恨不得将我们抽筋拔骨,刘策更是恨不得将我们除之而后快,还是另寻他处吧……”
姜泽说道:“立刻去渤江边吧,那里还有我的心腹在,他会带着我们出海暂时前往岭州避难的,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