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栅栏,将熟睡的桂王胳膊刺了。”
吴文钧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指着金嵘,和牢头道:“将他带到问讯室,本官要审他。”
赵煜道:“可也不能大庭广众打人。”
吃过饭,大家都坐着不动,仿佛都睡着了一样。
顿时,桂王昨天殴打三品文官的事,一时所有人都知道了。
“桂王爷太过分了!要是让属下说,大人最好在家里休息几日,以示受伤严重。”谭先生道:“好让朝中的人知道,桂王爷的霸道行径。”
他们犹如吞了个苍蝇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卡的那叫一个难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任延辉道:“这一次辛苦你了。”
第二天一早,吴文钧被人抬着上朝。
“如果现在暂时没有想到,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他说着站起来开门出去,问外面的人,“劳驾,本官住哪间?”
人一走,吴文钧捂着双膝疼的面色苍白,他借着幽暗的灯光将裤脚提起来,就看到一双膝盖青紫肿胀的似馒头。
谭先生扶着吴文钧出去,走几步他实在是撑不住,喊了人进来抬着椅子将他送回家中。
大家可以理解,都是亲戚,怎么也不好意思在朝堂骂桂王。
“大人,”吴文钧的门客谭先生进来,扶着他道:“要不要请太医来?这件事,应该回禀给圣上才行。”
吴文钧气的没有说话,一瘸一拐去了问讯室。
门一关,吴文钧反手就给了金嵘一巴掌,“你是故意的?”
吴文钧拱手应是。
承德侯府世子死了,秦太夫人回娘家闹安国公,安国公虽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里难免会有恨意。
天黑后任延辉亲自来看望他,“腿可还好?”
不一会儿牢里的狱卒去换干草,忙来忙去腰上别着的匕首就掉在了草垛里。
牢头用眼神询问吴文钧,吴文钧颔首,牢头就做了请的手势。
“伤的不严重,大夫似乎也不用请。”来人道。
天暗下来,托桂王的福,晚上牢里加餐,每个碗里多了一块肉。
吴文钧停下来看着来人,心里很清楚,应该是金嵘自杀了。
赵煜听的耳朵嗡嗡响动,侧身问薛按,“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众位爱卿不要吵了,就让桂王在大理寺牢里待着自己反省吧。”赵煜说着,换了话题,“吴爱卿,朕令你明日就升堂办理,将一干案件悉数核查清楚。”
“一盏茶,”桂王淡淡地道:“本王要看到他回来,否则,本王这伤势可就太重了。”
他说着,拢了龙稻草躺下来睡觉。
钱羽喊的声嘶力竭,停下来看着吴文钧,“吴大人,让我签字画押,恐怕你还要再想点别的办法。”
吴文钧忽然明白,昨天杜九言和桂王是故意的,他们一唱一和将事情推算到此时此刻。
“此事和任阁老自始至终都没有关系。你不也维护着鲁阁老,说这么多废话毫无意义,”吴文钧递了供词给他,“签字画押吧。”
吴文钧的头像是要裂开了,死死盯着桂王,没有说话。
“人活一世,总要留点什么!”吴文钧道:“金大人,您明白我的话吧?”
“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赵煜头疼,这事怎么弄,都在吵着要给吴大人一个交代,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分明就是想要从金嵘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找到突破口。
文钧在告诉金嵘,只要他翻供,那么他金氏就会绝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金嵘隔着稻草摁着下面的匕首,身体发抖,牙齿打着寒颤。
任延辉看了他的膝盖,涂抹药后的膝盖肿像骇人,他实在是生气,怒道:“待此事结束后,老夫定要参奏桂王一本。”
“你去把他找来,让他自己解决这个事,朕是解决不了了。”赵煜是很生气,可是要让他惩罚桂王,将他王位削了,抽他一百鞭子他又舍不得,所以气来气去的,他怒着正要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个侍卫跑进来,拱手道:“圣上,大理寺衙差来传禀,王爷自去大理寺牢房坐牢去了。”
……
他们不得不被动应对,好在应对的很得当,“这一切,都归功于你。”
“王爷一生气,就踢了吴大人一脚!”
“他起兵造反,置西南百姓与水声火热之中,实在罪大恶极。”
在杜九言连着来了三次,桂王又住进来以后,吴文钧终于决定不留他了。
吴文钧颔首。
吴文钧回了大理寺,桂王就在毛文渊的隔壁住下来,而原本隔着一个门的金嵘挪到他隔壁来,毛文渊被放隔着两间的房间里。
宝殿上一静。
“吴大人当时就跪在地上,膝盖差点跪碎了。”薛按低声道:“按奴婢说,其实是吴大人挑事在前,咱们王爷不过是气愤他骂杜先生而已。”
“王爷,您这是何意?”吴文钧看了一眼金嵘,眯了眯眼睛。
实际上他们也没有想到,桂王会查到贪污的事,居然还将田卯等人押送回京,田卯等人也耐不住拷问招供。
“王爷误会了,下官绝无声讨的意思,在宝殿上,下官也是半句不曾说过。”吴文钧道。
他们吵了半天,要怎么罚桂王,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一回头桂王自己坐牢去了。
“大人误会了,其实是王爷发现我要自杀,而刻意制造的混乱。大人想想,王爷可是武将,就凭我又怎么能伤到他。”金嵘脸被打肿了,却依旧面无表情。
“你既然死不成,那今晚就好好想想,明天公堂上,什么话你能说,什么话你不能说。”
“说错一个字,后果绝对是你难以承受的。”
金嵘拱手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