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看了他一眼,又拱手和赵煜道:“圣上,关于恢复周律,是不是就通过了?”
“老人”是个职务,虽不是官职,但却享有朝廷赋予的职权。
王大人的脸色就有点难看。
任延辉上前,道:“圣上,关于课税这几条,微臣没有异议。”他一顿看了一眼杜九言,“但其他几条,微臣认为,不该恢复。”
“你说不用恢复?”赵煜问她。
杜九言点头,“是!我们先讨论添加律例的事。”
苏大人看了一眼杜九言,颔首道:“杜先生所言没有错,确实和她说一样。”
近小半个时辰,缪征面色有些难堪地朝王大人看去。
“如若不信,我建议再翻出户部在修改律例后的船舶一路的税收。”杜九言道:“不但船舶,但凡涉及到这一条的,都可以查阅一番。”
苏大人是鲁章之的门生,他想也不想,就出门吩咐了自己的常随,让他回去办事。
“王妃,”缪征和王大人还有柳御史学,喊杜九言王妃而不是她的名字,“案件的增多,实际和税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重典并非这一项,本朝律例对许多罪名处罚的力度都很大。”
“哪一条?”赵煜问道。
赵煜颔首。
“不如先将商贾的律例过了吧,剩下的关于女子权益,我们接着再说?”
更何况,杜九言在这方面说的确实有几分力度。
“如何?”王大人问道。
“甚至兵部还曾给市舶司添了一个部门,专门陪同市舶司去查收船舶税收。”
“其实不用多,两年内朝中就能看到改变,三年内税收必定会以递增的形势出现。”杜九言道。
大殿上,大家的面色就有点难看了。
杜九言拱手道:“王大人,即便大动干戈也要改。”
“走船养兵,杀人灭口,水盗护航……这就从税上升到治安。如今朝廷就必然会加派人手维护,这费的人力物力,会远远高过所罚得的金额。”
这情况,是史上不曾有过的,简直是声势浩大。
“仁宗时,修改的关于男子打妻一条,女子可上告,依伤情轻重,可判刑!”任延辉道:“古往今来,最难断的就是家务事。”
杜九言颔首,“是。这就是修改后的结果。”
“没有翻到六十年,但成化成年间修改律例后,关于课税变刑事的案件,确……确实很多。”缪征道。
杜九言没骂人,冲着他一挑眉,道:“这种事,其实就是没有到自己头上而已。”
“这非同小可,几乎是全国上下的事,涉及的方面太多了。”
没有人说话。
“其中多数,就是因为律典重罚,走投无路而狗急跳墙。”
“税课一项,绝不会因为修改加大处罚力度,就增多了。”
王大人凝眉看着杜九言,想要反驳她,但话到嘴边却觉得说出来也没有用。
“您若不信,可以将刑部近六十年有关税课的案件统计查看一番。”杜九言道:“即便不看,我也能断定,结果和以前相比,只会差不会好。”
“所以,必须恢复律例。”杜九言拱手和赵煜道。
任延辉一怔,但还是道:“那就保持原样?”
过了一会儿,户部翻出了多少年前的卷宗。
缪征无奈只能让人去取,过了一会儿,刑部书吏抬了个箱子上来。由缪征领着,刑部在场和被喊来的四个人围着箱子翻开。
“好啊!”杜九言说完,大家都很惊讶,因为她刚才不是这样说的,而且,纵观她办事的风格,她既然提出来了,就不可能轻易退步善罢甘休。
杜九言道:“其次,若他们剑走偏锋。那么,一旦被抓多数人就是倾家荡产。朝廷逼得他的无路可走,他就会奋起反抗。”
“此项,各位可有异议?”赵煜看着众人问道。
“譬如此次送子汤事件,杀妻泄愤定然不可取,但丈夫心中郁卒,一时难以控制打了妻子,这在法理中难容,可在情理上却是能理解。”任延辉的道:“他毕竟是受害人。”
“那行,”赵煜看向内阁几位,“此事,就有鲁爱卿和任爱卿督办,六月初一全国统一发办文书,实行旧律。”
鲁章之和任延辉应是。
“圣上,”杜九言拱手道:“那接着说第二条?”
赵煜颔首,他知道这才是杜九言今天的重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