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有点搞不懂皇甫明轩了,他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这会儿咬着唇,更像是要哭的样子,坚持着:“明荷再回去,给娘亲敬一杯茶。”
此刻,只顿了脚步。
蒲氏只能抬头扶额,听着齐明荷欲哭无泪的道歉声,将责骂之语吞了回去:“罢了罢了,都是一场意外,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你的错。”
电光火石间,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蒲柳芝的手伸了过来,奇妙的就这么打翻了齐明荷手里的茶杯,更奇妙的,这茶杯里的水就这么直咧咧的朝着蒲氏泼去。
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过还是停下来,看他。
只是,听着这断断续续,像嗓子里头挤出来的声音……
这个和刚才那些问话无关,纯粹是从拜堂成亲那时起,就对她的脚有意见。
把茶盏一放,一瘸一拐的走了,走出去……
“来人,送出去。”估计以后,只要是齐明荷敬的茶,她都要有阴影了。
可是,此刻竟然只看到皇甫明轩干干净净的神情,他好像……说这句话,让她不用太在意,不用内疚,不用太耿耿于心,都是发自肺腑所言,只是随意想说而已,不带什么目的。
“敬吧。”
“娘亲……对不起!对不起……明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甫明轩看到齐明荷静静站着,有些出神,又有些打量着他的样子,他笑了。
蒲氏站定在她面前,眼中毫不掩饰对她的跛脚的不喜。
此刻,就这么深呼吸,尽量维持着情绪的稳定,道:“既然行动不便,就不用走来走去了,你和羽儿一样,都不是做这些麻烦事儿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特事特办了。”
再沉声:“送齐二小姐出去。”
此刻,看了一眼她的脚:“你腿脚不便,要不然,我驾马送你回主院去?”
就这么不知道是该怎么办。
此时,极度生气的样子。
蒲柳芝摇手:“出去吧。”
再看着齐明荷这一直再颤啊颤啊的手,茶水也像是在杯中荡出了细微的声音。
“方才的事情,齐二小姐不用在意。”
偏偏,这一切好像还是她自找的,谁让她不等她端好,就已经不耐烦的伸出手去接?
齐明荷:“……”这才松了颗心。
齐明荷就这么低着头,又一脸委屈的样子:“是。”
“这!”惊恐出声,“这是怎么回事!”
蒲氏终于不耐烦,不等齐明荷说完敬茶语,也不等她真的将杯子举过头顶,就这么伸出了手。
“娘亲!”齐明荷显然也是被吓到了,就这么更是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像是被吓傻了,烂泥扶不上墙。
刚才她对她和颜悦色,是因为还有问题要问,现在什么都问不出来,就等于没了价值,喝了茶就算完事了。
“嗯,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也无需谢我。”
“不用这么麻烦。”
蒲氏深呼吸:“……”
皇甫明轩此刻是一直跟在齐明荷身后的,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再一次见到她,她给他的感觉竟然这样的独特,甚至是有些新鲜的。
此刻,只刻意不回头。
这一瞬,这个敷衍的笑也看进了齐明荷的眼中。
“那齐二小姐路上小心,明轩走了。”说罢,上了马车。
齐明荷从对他的探视中回过神来,急忙:“不用了,不用了……”
她现在的性子,和那个在香坊前的样子差别很大,堂中说话的神情,和第一次初见时,也有天差地别的差距。
她一下子怔了。
可是,此刻,只觉得自己被茶水泼到的地方沁凉沁凉的,谁的衣裙渗了茶水,都让人觉得难受,更别说是在这被折腾得胸闷气短的情况之下。
关系就算是敷衍,也要打理好的。
齐明荷就这么看着他走了,她在原处站着。
此刻,只继续朝外走。
从西院回住的主院,穿过无人的园囿庭,重复着来时的路,齐明荷也没什么心思看路,心事重重,经过无人之地的时候,想到敬茶的事情,看到四下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实在是憋了很久。
突然,一道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你在偷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