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法比恩，”西提忽然开口道，她诅咒着，“是他！那些该死的真理派！”

“你出身自超凡家族？”

霍尔特的秘能并不是绝对强大的，它也有着自身的缺陷，当霍尔特的拳头贯穿议长的身体时，相应的，霍尔特也在自己塑造的琥珀上，砸出了一个孔洞，无形的裂隙蔓延在无形的琥珀上，议长的以太狂涌，试着扩大缝隙，从其中出逃。

西提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张不开口，发不出声音，动作带着巨大的迟滞感，仿佛身体被浇筑进了水泥之中，动弹不得。

“说来，你一个残缺者在这做什么啊？”对方随口问道。

残缺者咽了咽口水，回答道，“是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霍尔特从容地摆了摆手，任由涟漪将自己完全吞没，模糊的声音从时间扭曲的光耀中传来。

对于这些被秘能捕获的人来讲，这与时间静滞又有什么区别呢？

西提？

“想一想，霍尔特，不再有分歧，不再有冲突，有且只有唯一，一位至高的人类之神，我们或许能以此推动人类的进一步进化，成为超越物质界，抵达以太界的，乃至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人类之神。”

“真是有趣的秘能，是虚灵学派吗？直接对我的神经产生影响，让我丧失对身体的控制力？”议长好奇地觉察着，“还是……还是统驭学派？直接对周围的事物进行控制？但这也不太对啊，你怎么能越过我的矩魂临界呢？”

霍尔特低吼着，他的武器都被收缴了，只能迅速地挥出重拳，凭借着极境之力，如重锤般轰在了议长身前编织起的以太屏障。

“这算是辩论会吗？”

“所以……只要杀了你，就可以彻底瘫痪诸秘之团了吧？”

“安静些。”

“带着你那疯狂的想法去死吧。”

死一般的静谧里，一道充满不耐烦与抱怨的声音响起。

她只想活下去，可她又想不出能活下去的办法。

“真的，你又不是凝华者，我杀你做什么呢？”

骨骼的速度也被一分为二，胫骨的上段速度正常，但下段却被迟缓到了极限，议长挣扎着站起身，在凝滞的速度差下，无需霍尔特费力，他自己便扭断了自己的胫骨，如同空间错位般，这样的伤势不断地在议长的身上爆发。

“在之后的时间回溯里，你会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诸秘之团选择在此时与秩序局开战，很大程度上是被迫的，如今各方势力的矛盾逐渐尖锐，战争一触即发，一旦秩序局胜出，彻底整合了其它势力，那么诸秘之团再无独立之日。

声音补充着，“他可比我残忍多了。”

“我只是有些骄傲，”霍尔特说着理了理自己不整的衣服，“并在意所谓的体面。”

“不，”霍尔特摇摇头，自信非凡，“我能杀死你一次，就能杀死你千百次，无论你怎么重来，都是这个结果。”

“哦……这样吗？”

秩序局具备着极强的军力不假，可秩序局做不到全知全能，他们的行动如此顺利，一定是诸秘之团的内部出现了问题，那么怀疑对象很清晰了。

……

在那颗腐朽干瘪的头颅里，藏的是超越常人想象的癫狂幻想，凭借着幻想造物的力量，议长异想天开，幻想霍尔特头疼欲裂，这种影响便真的发生在了霍尔特的身上。

狂想依旧，肆意增生。

可那扰人的笑声依旧响个不停。

“从塔外一路冲上去可以吗？”他提议道。

这一拍直接给残缺者吓疯了，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又重重地坐了回去。

时间仍在流动，只是霍尔特将场域内一切物体的运动都强行静止，以此达到类似时间定格的伪效果，并且这也算不上真正的静止与凝滞，霍尔特只是无限放缓了物体运动的速度，慢到哪怕移动一厘米都需要难以想象的力量与数天的时间。

霍尔特后知后觉道，“原来是这样吗？”

“哈哈！好久没这样过了！”

诡异的涟漪自议长的身上释放，起先霍尔特以为这是议长的秘能，但下一秒，他发觉这涟漪来自这些果实，这些空想种们。

“是……是的”

“保……保洁。”

霍尔特满不在意地嘲笑着，另一旁的西提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向霍尔特迈步前进，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也有着一定的速度差，她的脊柱正被自己的力量扭曲变形。

“哈哈哈，”议长笑了两声，“你也很有趣，霍尔特，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氛围，我们聊的却像是朋友一样。”

议长的部分躯体获得了些许的自由，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坏掉的收音机。

霍尔特携着山呼海啸般的攻势再次逼近，面对这凌冽的一击，议长不由地感叹两人炼金矩阵的代差，随后一系列疯狂的幻象在两人之间迸发。

“我觉得一个人也可以代表全人类这一意义，比起把资源用在无数平庸的人类身上，倒不如创造出一名至上的人类，”议长畅想着，“他一人将代表着我们全人类，是人类文明本质的化身。”

扭曲时间的涟漪风暴中，议长嘲弄着，“感到绝望了吗？”

议长也陷入了同样的迟滞感中，但霍尔特没有封住他的喉咙，他仍能开口说话。

“我知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重拳凿穿了议长的胸口，也令霍尔特的以太从内部破坏着他的矩魂临界，蚕食着他的躯体。

“那一刻，我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别再弄那些无趣的政治观点、利益，乱糟糟，只惹的人生厌，就让我们牺牲绝大部分、乃至所有人，去创造出一位享用所有资源的、终极凝华者。”

“所以，因进入紧急事态，整个至圣枢纽的直梯都被封锁，想要上去只能这么一层层地爬？”

秘能·琥珀。

上一秒，两人还友善地讨论理念与对错，下一秒，他们就彼此拼杀在了一起，仿佛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

“想一想，那个伟大的未来……说不定我们会比魔鬼们还要强大，成为至上之上的存在。”

议长说，“就当做死前的废话吧，关于一些事，你难道不想搞清楚吗？”

霍尔特承载着压力没比耐萨尼尔轻多少，耐萨尼尔以身涉险，击穿诸秘之团的陷阱，霍尔特要做的则是直面整个先贤议会。

秘能·幻想造物。

“至上之上？”

以太崩溃紊乱，撑起的屏障在霍尔特的重击下四分五裂，同样是荣光者，他们之间炼金矩阵的代差实在是太大了。

“继续。”

残缺者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努力忘记刚刚那些疯狂的景象，保持理智，回应问题。

像是陷入逐渐凝固的树脂中般，他们的动作变得极为缓慢，哪怕是抬起手指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要克服千百倍的阻力，才能勉强地挪移一点，而且从肉眼观察来看，他们根本就是僵在了原地，没有丝毫的变化。

犹豫了一下，残缺者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

“真……是怪异的……秘能啊……”

议长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自他躲入巢心后，他已经太久没有与人厮杀过了，身体僵硬的不行，都快忘记了该如何使用。

霍尔特依旧保持着十足的骄傲，“是吗？那就竭尽全力，想办法在我手中苟活吧。”

“不死吗？那来试一试吧。”

秩序局的手段是如此致命且迅速，这哪是使团啊，根本就是一支军队，寥寥无几，但又一人成军。

霍尔特抬起手，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为秩序局设下的陷阱，如今成为了她们的葬身地。

记忆变得清晰，霍尔特想起了那场超凡灾难的细节，他幽幽道，“而且，你也够倒霉啊，明明具备了操控超凡灾难的力量，却遇到了最擅长处理它的专业人士。”

议长被泼了一头冷水，神情有些恍然，他清醒了过来，略显尴尬地松开了霍尔特。

“可你要去的地方是巢心，那里的外壁由极光之路保护，哪……哪怕你是守垒者，短时间内，也砸不开的。”

对方用力地推了残缺者一下，残缺者试着走了两步，腿轻飘飘的，跟感觉不到一样。

“他们？还没用到他们的时候。”

整个区域内布满了各式各样惨烈的尸体，像是有头嗜血的怪物从这里展开了一场屠杀，几乎没有全尸可言。

“在你的想象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荣光者。

对方伸手搀扶起吓软的残缺者，“快快，站起来，赶紧离开这，说不定一会这座高塔就垮了，到时候把你埋了，可没人救你了。”

议长收起了笑意，正视起了霍尔特，“你是个十足傲慢的家伙，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对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道，“一层层地爬？”

“关于你所说的，人类的文明，我想知道，你该如何定义人类的文明呢？”

伯洛戈说话巴拉巴拉的，除了一个名字外，残缺者根本没听懂几个。

讲到了最后，伯洛戈感叹自己的头衔之多，履历之丰富，简直就是职场强人，接着他又想起了一个快被自己忘记的策称谓。

“对了，我还是不可撼动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