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此时已经走出了院子,只听见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天塌下来也别想阻挡我回家的脚步。”
接下来的三个月,李阡陌闭门不出,谁都不见,包括李沧海和云海棠,他们知道李阡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能暗暗叹息,等他消气。
“高啊,实在是高!”李阡陌悲愤一笑,笑声中满是苍凉,倏然转身走向自己房间,“砰隆”一声,房门关上,再无声息。
才过没多久,姚广寒飞了过来,那些女修一见掌门真人过来了,吓得赶忙穿起衣服就逃,她们知道,在这里沐浴没什么,但如此赤身露体地故意给李阡陌看,肯定会触怒掌门,姚广寒喜欢李阡陌,这事几乎整个玉真星都知道,谁敢抢她男人。
“快说,是不是你弄的!”李阡陌疯狂大吼,满头青筋凸起,目光似欲择人而噬。
“可是……”姚广寒欲言又止,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伸手轻轻抚摸。
李阡陌淡淡道:“多谢姚掌门亲自来送。”
云海棠局促地看了姚广寒一眼,道:“现在不好说,待会回房告诉你。”
这天,李阡陌的房门忽然打开,只见他满脸胡渣,鬓角居然多了几丝白发,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他竟从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青年变成了三十多岁的模样,他一脚踏出门槛,抬头看向瓦蓝天空,眼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不知道这三个月来他的心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师……师父,你……你怎么啦?”李沧海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吓得话都说不顺畅了。
姚广寒飞至李阡陌身后,半悬于空中,望着他刻画阵纹的背影,眼中似有莹光闪动。
又过了两个多月,李阡陌终于布好了星辰传送阵,带着李沧海和云海棠一起飞往沐尘峰,准备传送至下一颗星辰。
“你还是要走么?”姚广寒悲声问。
李阡陌看了一眼前平整的山顶,发现这里是布阵最佳的地方,便开始在这里刻画起了阵纹。
姚广寒闻言浑身一颤,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洁白的面颊流下,凄婉道:“好,你走了最好别回来,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十年期限已到,我去布阵。”李阡陌头都不回地答道。
李沧海闻言心头一沉,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深深叩首,道:“师父,弟子束妻不严,请师父责罚。”
“你……”李阡陌愣愣望着云海棠,灵台终于恢复了冷静,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云海棠闻言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她沉郁半晌后忽然抬头道:“不行,我得去通知师父。”说罢御风飞起,直奔广寒宫。
“不可能!”李阡陌疯狂大叫,神思不属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们来啦。”他们刚落下,姚广寒便挤出一丝笑容问候了一句。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十年之期已到。
云海棠闻言讶然道:“我师父已经和你……你还要走?”
李阡陌一看到李沧海,顿时脑中一亮,一步来到他面前,抓住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目光凶狠得好似要吃人:“快说,是不是你害我!你在送我的酒里下了药,对不对!”
云海棠进屋后将所有的一切告诉李沧海,李沧海闻言先是一阵惊诧,接着便数落了她一顿,但他也不能太责怪云海棠,毕竟那是她师父求她的,若换成是自己,估计无法拒绝。
李阡陌闻言顿了顿,面肌颤了两下,道:“李某做事,从来不后悔。”
“我知道!”李沧海叫道,“是海棠的错,但是海棠是我妻子,她犯错就是我犯错,师父你要罚就罚我吧,我代她受罚。”
“你会后悔的!”姚广寒猛地大喝一声,抬袖猛地拭去泪水,转身就走,只片刻便飞得不见了踪影。
李阡陌顿时浑身一震,发现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只是她的衣裙太过宽大,不仔细看的话难以发觉,他赶忙运转天子望气术查看,果然发现姚广寒的腹内有着一个幼小的生灵,那个生灵的体内,流着自己的血。
“怎么会……”李阡陌惊愣在当场,失神自语,“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可能!”姚广寒凄婉地望着李阡陌,楚楚动人。
“这不可能!”李阡陌疯狂大叫。
吼声震彻山谷,只听见回声阵阵:“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