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条手臂曾经被截肢过，现在你看，你能看得出这是义肢么？”

真的是失踪么？

但不管如何，温蒂都是大洋洲支部的幸存者，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向姬子上报。

“温蒂……”

“欸，对了，德丽莎你不是有权限么，快来试试？”

芽衣用力反握住温蒂的手。

姬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在天命，a级女武神看似只是s级女武神的背景板，但实际上，天命权限、待遇最高的自然是主教，其次则是s级女武神，再下面就是a级女武神。s级女武神又不是大白菜，就比如更久之前，塞西莉亚牺牲后天命有十几年的时间没有过s级女武神，这时候a级便是女武神中顶尖的存在，若是a级女武神的权限都查不到的东西，那已经是机密中的机密中的机密了。

“是……是她啊……当初她也是天才级别的女武神，同样作为非圣痕觉醒者，却有着极强的天赋，一度被认为是最有希望成为天命这一代第三位s级女武神的人选。”

布洛妮娅的眼神仔仔细细地扫过少女的病号服、轮椅，都没有发现任何能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

先前发生的一切，既荒诞又极具冲击力。过去、律者、米凯尔，与往日完全不同的希儿，还有最后过去的米凯尔的告诫……太多的震惊点汇集在一起，吸引了布洛妮娅的注意力，以至于她到现在才想起来——之前在那个名为过去的“幻境”之中，是不是少了个人？

“芽衣姐姐，琪亚娜怎么样了？”

听着她平淡的诉说，布洛妮娅和芽衣不自觉地将视线下移，落在了她被多层绷带紧紧缠绕住的双腿。

此时听到布洛妮娅的问询，她将琪亚娜的上半身扶起，有些无奈地对着布洛妮娅摇了摇头。

德丽莎的声音于通讯中响起，只不过被调到了最小。

“是，征服宝石与渴望宝石的核心一样，本质上都是律者核心。”

芽衣有些悲伤地攥起了手，她咬了咬下唇，对着挤出了一个温柔地笑容。

布洛妮娅趁机后退了一步，给芽衣打了个手势，才开始回应姬子：

“布洛妮娅和芽衣姐姐没事，希儿和琪亚娜好像昏睡过去了。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通讯也被切断了吗？”

温蒂木然地摇了摇头，虽然双腿残废，但无论是身为女武神还是身为“律者”的身体素质都让她能够很清晰地听清楚几人通讯中所说的话。

温蒂低下头，平静地与她对视，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也是，刚才在与姬子和德丽莎的通话中，芽衣也提到过征服宝石与律者的事情，温蒂当然不会为此感到意外。

“你可以不相信，但我没有必要骗你。虽然我不敢保证我们一定能完全治好你，但是至少有希望不是么？”

一直保持着安静的芽衣忽然开口，但并没有人觉得她的疑问突兀，抑或者说，她会问这个问题，本就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若是雪莲小队还在的话，还能向她们询问情况，但按照眼前这个少女的说辞，雪莲小队在见过她之后全员离奇失踪了……

“帮助……我？呵呵，帮助我？”

说实话，从莫名其妙地被拖入那个幻境中直到现在，她的大脑都有一种晕乎乎的不切实感，但时间越是向后流淌，她的思绪便越发清明，她几乎是一瞬间察觉到了太多的疑点：

一个残疾到只能坐在轮椅上无法站立的少女，在整个基地被律者毁于一旦之时，是如何幸免于难的？甚至于，全身上下没有受一点伤。

芽衣重复着问了一遍。

“刚才我们联系上了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她本来应该赶向你们这里，但是米凯尔和丽塔那边出现了异常的崩坏能反应，推测为律者，幽兰黛尔优先支援那边，你们这里还是优先搜索雪莲小队和大洋洲支部幸存者，那边的战斗不需要你们操心。”

“很……很高兴认识你，温蒂小姐。这位是b级女武神芽衣，布洛妮娅是b级女武神布洛妮娅……咳咳！”

“那个，请问你的身份是……你也是天命大洋洲支部的女武神么？”

“怎么……会，这样……”

温蒂稍稍偏过头，移开视线。

芽衣见状，连忙继续追述道：

“是，具体原因不明，估测还是因为过于密集的崩坏能导致的，看来新的量子通讯技术必须赶紧实装了，呵呵。”

布洛妮娅的双手在胸前绞了绞，眉头紧皱，她现在才发现，少女上半身穿着的是手术时常用的青色病号服。

“是。”

温蒂抬起头，看着暗青色的天空，眼神却空洞而没有焦距，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理解与疑惑。

“啊……不对……你的情况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律者，温蒂是怎么样，我们也不好说……”

布洛妮娅眨了眨眼：

“嘶……”

“芽衣。”

布洛妮娅连忙回答。

布洛妮娅不清楚姬子是不是想用一个冷笑话来活跃气氛，但这确实和好笑没什么关系，倒是够冷的。

布洛妮娅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脑袋——难道是她多心了？

好在，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耳边很快传来了姬子急切的声音：

“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希儿，你们怎么样了？”

好吧，这很琪亚娜……呃，这很像琪亚娜能做出来的事情。

布洛妮娅和芽衣对视了一眼，两人多少松了口气。

温蒂的眉头剧烈颤抖了起来，她的鼻息粗重，一只手死死地攥着轮椅的扶手。

“不，我没有。我就是我，我并没有感觉到另一个意识。”

等等，对啊！

芽衣忽然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温蒂面前。

芽衣和布洛妮娅对视了一眼，最后由芽衣开口回答：

“是，我们四个都是极东支部的女武神，请问你是……不对，你刚才说‘也’，难道……”

“呵呵……”

“是，我们……”

“好。”

“唉……不用查了，我直接告诉你们吧。姬子，你还记得之前奥托爷爷和丽塔说过的那些话吧？”

“第三位s级女武神？”

“极东支部……不，我想起来了，你们是……圣芙蕾雅学园，对么？”

布洛妮娅有些惊讶地看着温蒂，如果不是对方面相显年轻的话……她和布洛妮娅自己应该差不了几岁吧？

“我用权限查一下，有了。大洋洲极东支部a级女武神温蒂，于2014年参加xxx任务，因伤致残？什么鬼，我的权限连这个任务的名字都查不到么？”

温蒂答应了。

芽衣的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咳咳，那个，温蒂小姐愿意信任我们实在是太好了，但是……芽衣姐姐，学园长，姬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

“那个……如果身负渴望宝石的温蒂在这里，那米凯尔他们那边遇到的，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