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尔忍不住笑了笑，这也算今天到此为止唯一的好消息了——幸好他早有后手。

“这个笨蛋！”

芽衣不知该如何回答，求助似地看向了米凯尔。

“那……神之键是什么东西啊……”

安娜无奈，抚着额头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也有些奇怪，从一个多月前起，就有一个神秘组织在新西兰不停制造恐慌。他们倒没有动用什么激烈的手段，只是不断向这里的人重复一个可笑的预言——大概意思就是，新西兰岛上的居民们都带有原罪，在不久之后，海平面会上升，淹没整个新西兰，作为对原罪的审判。

或许，她也明白自己的行为是在无理取闹，但除了用这样的方式，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去宣泄自己心中那一堆甚至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复杂情绪。

一想到自己迷迷糊糊之间把人家错认成了“妈妈”，琪亚娜就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但在心中诸多情绪的压抑之下，她又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着，让她无端愤怒了起来——

“而之所以还会给人留下天火圣裁是卡斯兰娜家的传承物，黑渊白是沙尼亚特家族的传承物这种错误印象，只是因为这两个家族的血脉格外契合这两个神之键。当然，也有所不同，正是因为这种不同，才导致了不同的结果——卡斯兰娜家的血脉对于天火圣裁是一种压制，除了卡斯兰娜家的人，别人无法使用天火圣裁；而沙尼亚特的血脉对于黑渊白是一种应和，沙尼亚特是黑渊白的最佳持有者，但不是唯一解。这都是天命档案馆能查到的信息，你若是不信，也可以自己查看。”

这样的话，米凯尔很难不对她们在昏迷时看到的东西升起兴趣，更不用说，同样是陷入昏迷，为什么她们两人成功清醒了过来，但希儿……

但……她终究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米凯尔把恶人的角色扮演完了之后，还是需要有人站出来做这个“好人”的。

幽兰黛尔突然出声道。

“天命草创时的管理比较混乱，对于神之键的管理也没有规章，比如第十一神之键一直以来都是天命直接管理，但你一定听说过的天火圣裁，以及你眼前的黑渊白则一度是由卡斯兰娜家族和沙尼亚特家族传承。这种模式显然不利于管理，所以在奥托大人成为主教之后，便由天命收回了神之键的所有权。

又或许，她很清楚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现在已经闹到了这个样子，若是没有外力干扰一下，她已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是好。

坐在轮椅上的温蒂忽然出声。

至于琪亚娜为什么没有陷入与另外三人一样的梦境？

“欸！米凯尔大叔，神之键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只不过，米凯尔的计划中还额外需要一个人——雷电芽衣。

但又不一样。在最初的恍惚之后，琪亚娜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明，她看着那头与方才梦中所见到母亲截然不同的金色长发，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忽然涌上了心头。

所以，她当然不可能将黑渊白拱手相让。

“别急，这是琪亚娜自己的事情，必须由她自己解决。”

何况，他早晚要将自己所有的罪恶展露在芽衣面前的。

“怎么说呢，这也算半个你们沙尼亚特家族的内部事务吧，怎么？你不站出来解释一下？”

幽兰黛尔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评道。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说什么，只是丽塔一开口，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接话。

琪亚娜呆呆的虚应了两声。

还好，问题不大。

“是苏么？还是阿波尼亚？”

“琪亚娜！”

正如米凯尔所说的那样，温蒂本身就是经验丰富的女武神，经历过的更多，心理也稍微成熟一些，她知道米凯尔说的没错，即使所有人都哄着她说“你没有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她就会信么？当她发问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无论是隐瞒与否并不重要。

“这样啊……”

如果不是丽塔提起此事，他还真不知道发生过这些。

但是这样一来，不久被他抓住只因脚了么。

但防备就带有一定程度上的攻击性了，不光是随时防备着对方的攻击，也会在必要的时候主动发起攻击阻止对方做一些不利于己身的事情，不是么？

这种变化的缘由，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到来自于不久前的昏迷。

显然，保险机制生效了，只要琪亚娜还没有脱离掌控，那么其它方面出了一些小问题都无所谓——无论对于米凯尔，还是对于奥托都是如此。

显然，安娜以自己的视角先入为主，对琪亚娜无理取闹行为的原因产生了误判。

“啊、哦……”

中间间隔的时间太久了，米凯尔无法依据留下的痕迹判断出出手之人的身份，当然，这也是因为追究出手之人的身份并没有多少意义，否则米凯尔也有的是办法。

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

那么真实的世界，就好像是切实发生过的一切，她本以为她真的穿越到过去了呢……没想到，无论如何真实，梦终究只是梦，梦终究是要醒来的啊……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转头看向推着温蒂轮椅的芽衣，后者感受到他的视线，也极其自然地抬起头回应，而后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

“温蒂，你在爆发出律者的力量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幽兰黛尔先前也尝试着用黑渊白治疗希儿，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在米凯尔的感知下，希儿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意识也并未离体而去，无论是她的意识还是圣痕中米凯尔更为熟悉的那个希儿的意识都依然存在于这具身体，可是无法沟通、无法唤醒。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件真正意义上能够难倒他米凯尔的事。

况且，警惕是不带有多少攻击性的，更多只是一种维持“我”之存在的认知手段。

对此，米凯尔也只能笑笑。

这也是他们合作的基石。

“其实我猜也能猜的出来发生了什么。或许芽衣会觉得，我应该更温柔一些，就像我当初在长空市对她一样，毕竟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但那时的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我是她的监护人。你呢，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武神了，我当然不是在指责你，只是之后有的是人对你说安慰的话，所以不如由我来做这个恶人，直接把真实的结果告诉你比较好。”

“这倒是很蹊跷，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这些人散布的流言反倒是拯救了数百万民众呢。”

他清楚，这些a级女武神可不是琪亚娜她们这种缺少实战经验的新兵，当然不会不知道休伯利安这样的大型空天战舰需要很大一片开阔地停泊。原本大洋洲支部是有这样的地方的，可惜现在到处都是残砖碎瓦。但人嘛，本来就是这样，嘴上呢永远少不了抱怨，只要心里拎得清就行。

幽兰黛尔当然不可能松手，在知晓自己上一任黑渊白持有者的身份后，她便很少使用这把武器了，之所以如此的原因，此时此刻她无法清晰地用语言表述出来，但她知道这绝非是她妄自菲薄，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把武器。

“丽塔，当时这件事有留下资料吗？”

“天命这边只有和新西兰政府的一些通信，不过新西兰政府档案里应该有对应的资料，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代您向主教大人申请权限，但网上流传的一些资料，恐怕就需要您自己搜集整理了。”

“谢谢，足够了。”

他有侵蚀的权能，搜集网上零散的资料，可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