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放开芽衣！”

自己昏迷了多久了？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唔……”

华轻叹了口气，那岂不就是姬子和特斯拉博士的目标？

但奥托既然出现在这里，让她赶过去，看来姬子她们……不，如果让她们真的碰上了米凯尔，那才是更难以收场的结局吧。

“砰！”

心中的冲动让她一时间忽略了所有的危险与不合理，“这里是哪里”、“布洛妮娅在哪里”、“米凯尔在哪里”这种问题第一时间从她脑海中跳出，而后被毫不犹豫地抛之脑后。

可是……没有任何感觉，没有感觉到疼痛，没有感觉到意识的消散，直到那白光开始向着上下扩散，她才意识到，那并非剑光，而是“她”为她打开了眼缝。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一个人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救另一个人的样子，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可惜……”

华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手中的火焰却没有第一时间散去。但奥托似乎并不在乎，他摊开双掌，缓缓抬起，语气中没有一丝丝紧张。

琪亚娜一把推开芽衣，愤怒地冲向了她身后的米凯尔。

是的，她自己也察觉到了。

这话直接让华愣住了，她一时间不明白，联手搞出了这一出戏的两人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说，这是他们联手下的一盘大棋，而她这颗棋子现在就需要被落到米凯尔身边？

华很快否定了这种荒谬的想法，五千多年的岁月洗礼让她也不是那么天真了，在短暂的疑惑过后，她很快就明白了奥托的动机。

“什么意思？”

金色的锁链从虚空中冒出，将琪亚娜的四肢吊起捆住。

但下一刻，伴随着金色羽毛的落下，那股属于意识的力量被控制在了她周身，虽然不至于完全抵消，她的力量仍在不断前进，但速度已变得极为缓慢。

“和芽衣和琪亚娜在一起么……”

奥托残留在地上的半张嘴仍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猜啊……我只是这么猜啊……你不是在为自己生气，赤鸢仙人，你是在为他，为我这个人渣背叛了他而生气。啊……你根本不在乎他在与我的合作中也做了多少小动作，你只是单纯的对人不对事嘛！”

“你等一等，我马上就把你救出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她并未纠结于此，而是很快开始寻找可以挥击的硬物，比如，像是被人刻意摆在她手边的椅子。

“就这么着急出卖自己的合作者吗？不得不说，奥托。你还真是一条毒蛇。”

在沉重的黑暗之中，芽衣似乎寻找到了那仅有的一束光线。

“我可不就是个大烂人吗？这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吗？不过，我这么做，也给赤鸢仙人你省了很多力不是么？”

“看来，想要找到那个家伙，还必须先得过你这一关啊……”

华的眼睛缓缓闭合，下一瞬她便出现在奥托身前，纤细的拳头击中奥托的脸颊，又将其直直砸进了脚下的装甲板，坚硬的魂钢躯体在这一拳下呻吟颤抖，直到瓦解。

她的右半张脸五官也很快变得疯狂起来，她突然昂起头大喊着：

她轻叹了一口气，平摊手掌，掌心中绽开出一朵莲。

西琳的笑声戛然而止，明黄色的眸子一瞬间瞪圆，她看向米凯尔，声音有些飘忽，有些不确定……

“当——”

突兀出现的奥托挡在了她身前，优雅又恭敬地向她俯身。

一念及此，华也没有心思再耽搁了，抬脚就要离开。

“怎么？你怀疑我会故意给你一个错误的位置，又或者会暗中做什么手脚？”

正因为如此，她才讨厌这样的感觉，这让她无法真正意义上回到过去，找回真正的自我，找回她失去的一切，也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摆脱过去的一切，迈向未来。

毕竟，相比于完全陌生的过去，以及再使用一次羽渡尘就不可能存在的未来，她所拥有的也只有现在了。

“米凯尔！你……”

“啊啊啊！”

“可恶……给我砸开！”

“琪亚娜……”

罢了，都已经如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情感也绝非永恒不变之物，如今的她已经无法认同米凯尔的道路，这种无法认同，或许是因为确实无法认同，又或者是因为在一次次燃烧记忆的过程中忘却了什么，误解了什么，但是华觉得也无所谓了。至少在现在，至少这一刻，她决定再一次和米凯尔为敌。

偏偏在此刻，方才还明里暗里催促着华去寻找米凯尔的奥托又贱贱地开口了：

但这一次，那个一直以强硬暴戾态度出现的“她”并没有任何回应。

“好久不见了，赤鸢仙人。”

“琪亚娜，你没事吧！”

“我承认，我应该不如素裳那孩子了解你。但是奥托，我不相信你会做一件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事。”

“哈哈哈！终于……我终于得到了这具身体……呃……你有毛病吧，你谁啊……哈哈哈哈，你居然都把我给忘了？你不记得那些梦了吗？哈哈哈哈！”

奥托张狂地笑了起来，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抬头看着触手可及的天空，用食指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

“好了赤鸢仙人，闲聊到此为止，米凯尔他啊，就在赫尔海姆浮空岛最高的那座塔楼顶端的实验室里，你另外要找的，无论是雷电芽衣，还是琪亚娜也都在那里。当然，你也确实可以选择不去嘛，以我孱弱的力量，也确实不能逼迫你什么。”

她很快找到了维生舱边上那个显眼的红色按钮，但按下之后并无任何反应。

芽衣先是惊愕了一瞬，但随即便反应过来，径直冲向米凯尔。

只是这一次，她于恍惚间，竟试图主动握住那一抹紫色的光芒。

“啪！”

不论忘却了多少记忆，关于羽渡尘本身的过去，她倒是记得一清二楚。至少不会忘记，这曾经是米凯尔送给她的礼物，从此，她有了不再无能为力的可能。

“神明大人！”

华一脚将奥托剩下的半张嘴也踩烂，这下子，他终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奥托？”

当一个人过于无耻的时候，就连对他的批判都会成为一种赞扬，又或者，只会让发出批判的人自己陷入尴尬。

“嘛，作为给你的见面礼，我就再赐予……不，准确来说，是把过去曾经给予你的那份力量再交还给你吧。”

“不要！”

这一次发出嘶吼的是琪亚娜，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米凯尔的手破开芽衣的胸膛，从中取出一颗紫色的宝石，转手塞入了琪亚娜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