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之前在圣芙蕾雅与你比试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放水，没想到……米凯尔，你……退步了不少。”

“？”

下一刻，漫天的雷光如雨落下，勾连起浮空港上尚未熄灭的火焰，一时间到处都是爆炸声，而那火势也趁机再度蔓延了开来。

“你疯了！”

那脚步声如水波一般悄悄地回荡在一无所有的空间之中，随后金色的光茫撕破了笼罩浮空港上空的乌云，也撕破了每一处空间的薄弱点，直到圆圆张开的空间裂隙填满了华所能看到的每一寸天空。

米凯尔微微摇头，华说的倒是大实话。

米凯尔将双臂缓缓抱至身前，伴随着他的话语，从空间裂隙中探出头的是华十分熟悉的亚空之矛，但又不至于如此。

“二……”

“哦？那你们不也是么？倘若真的不想让这个时代的人背负上个时代的问题，那又何必实行圣痕计划？当然，你也不要说火种计划就没有任何问题，提前传播这个文明接触不到的知识，使得在相当漫长的时间里整个神州成为了崩坏烈度最高的区域，甚至诞生了拟似律者，这不就是火种计划的杰作么？”

事实上，不论经历多少次，每次战斗即将发生前，身体都会出于本能地抗拒、恐惧。比如，手会用尽全力却无法攥紧，比如，膝盖会无征兆地忽然下弯，比如，唾液会不断分泌，不停吞咽，又比如怎么呼吸都有一种缺氧窒息的幻觉。

她只能问出那句可以表达任何疑惑的话：

“所以呢？”

“啊。”

心头恍惚了这么一瞬，就连瞳孔也跟着轻轻震了震，但随即她便看到了米凯尔嘴角的笑容。

姬子看着手中的hsn-b46血清，琥珀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什么情感。

“是。”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灰暗无比，华的余光甚至瞥到了自己直愣愣飘起的发丝……

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再说什么，又或者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一码归一码，你不能把上个时代的问题强加到这个时代的人类头上！”

“呼……”

“算了，西琳应该也玩的差不多了。再见。”

米凯尔趁着华愣神的刹那，向前踏出一步。

“呐，你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吗？”

但米凯尔根本没有给她展开话题的机会——

“啊，对了，有一件事，你们应该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吧？”

米凯尔干脆利落地转身，霎时间，锁链轻响，成千上万的亚空之矛拖着金色的尾迹坠落，比千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还要绚烂许多，但对于在场的两人来说，一个自然不会有心情去关注这个，而另一个目测是已要急着离场了。

再次长舒了一口气，姬子将手中的血清攥紧，维持了一秒，就准备收入装甲自带的物品收容袋里。

话音仓促地断在了最后，华的手不听使唤地向前抓去，然而五指握住的，不过是被拟似黑洞所吸引的金色光粒子。

华的眉头向内皱了皱，她很讨厌米凯尔现在这种毫无波澜的语气，死气沉沉，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

“嗯？‘你们’？”

血清的分量少了些，为了验证功效用掉了一些，还留下了一些样本。说起这个……那个特斯拉博士也是够疯狂的，为了验证血清真实有效，她居然先用高浓度的崩坏能结晶让自己感染崩坏病。

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回答道：

他对于华能拿到第九神之键倒是毫不意外，毕竟都与逆熵合作了，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逆熵能提供的帮助除了一个失踪的第一律者外，也就只有第九神之键拿得出手了。

若是这一份解释出现在五百年前，那时的她还记得过去的许多事，还能做出些许回应。

“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更了解她？”

不需多言，她很清楚，自己正在重新靠近战场。

米凯尔的唇角再次勾起，倒数结束的那一刻，万千赤色的翎羽穿透了他的身躯，却未能造成任何伤害，而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过了亚空之矛的火力封锁，出现在他身后——一如他所预料。

他的胸膛缓慢起伏着。

“所以？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她为了人类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只不过是人类自己辜负了她的牺牲，让她所付出的一切变得没有意义罢了。但如果抛去结果，既然她曾经为人类付出了一切，那人类是否也做好了，用自己的一切换回她的准备？”

姬子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似乎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又或者是要对掌心中的血清说些什么，但最终她还是将一切付与了沉默。

到了此时此刻，华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米凯尔的行为了，也或许是因为，她无法完全看清自己的记忆，也无法重新找回对米凯尔的信任和理解。她已经……不敢再完全信任他了……吧……

这一拳砸下去，与不砸下去，并无多少分别。

…………

“不，你没必要这样做，果然……你的目的还是为了她……但是米凯尔，倘若你的真的成功了，你觉得她能接受你为了让她重回世间犯下的错误么？”

也正好在此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给你的东西为什么不用？哦，是准备用在琪亚娜身上，是吧？”

听到这个声音，姬子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快速转身倒退两步，将火红色的大剑斜挡在身前。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