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这我说了不算。”

张淼：“老大知道了吗？”

方正：“琳琳让我们先保密，你也得保密，这事咱们得是一伙的，你师姐如果知道的话也会让你保密。”

张淼无语，简直是胡闹：“你觉得老大到时候能不知道吗？这事我们得主动先告诉他。”

方正：“有道理，那你给他说吧，反正我已经答应琳琳了。”

排练继续。

只是等到排练都快结束了，张淼也没有把编辑好的信息发出去。

每次她想点击发送的时候，舞台上就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让她不得不又把手机放下。

今天的雨非常大，如果她是替补队伍中的一员，可能她今天就不会来了。

哎。

算了算了，让琳琳和方正折腾吧。

张淼刚才一进门的时候確实有点生气。

其中一方面原因也是来自海涛那边的消息，书人那边计划今天下午要裁勇气大爆发的队员。

一边要裁人，裁的是唱得还不够好的。

一边要加人，加的是本就唱得不够好的。

算掉今天只剩下三天的排练时间了。

哎。

唯一让张淼感到惊喜的是小车的口风琴，无形中又把勇气大爆发的舞台上限拉高了。

可这能弥补加入全体成员降低的下限吗？

说到底这还是合唱比赛啊。

哎。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笑声再一次袭来。

-

很快一个上午便要过去，无论如何今天方正的排练目標达成。

扣细节扣声音，调整声部平衡，他的工作都做到位了。

而小车的工作也进行得非常顺利，除了一开始她有点不適应口风琴的键盘。

关键问题在於口风琴的琴键尺寸比钢琴要窄，所以她在钢琴上的肌肉记忆用在口风琴上就容易出现错音。

好在她很快便適应了，排练到中段她就再没有出现过错音。

而比她適应更快的是合唱团的成员，大家起初只觉得加入口风琴只是多一种伴奏的乐器。

可当他们实际感受过口风琴为舞台带来的整个效果时，他们只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口风琴的声音了。

就好像口风琴才应该是这首曲子的伴奏乐器才对。

同样適应很快的还有唐小星。

其实从小车第一次帮她扩展和声框架的时候她就彻底体会到小车昨晚的话。

给伴奏做伴奏，不但是可行的，还是可以继续深挖的。

对此她不得不再次佩服小车，她知道能想出这样的点子已经不仅仅需要对音乐声音的敏感，至於还需要什么她目前还不太確定。

她有预感，或许得等她结束这趟蓉城的学习生活之旅之后她才能明白。

“okgo来吧来吧！”

“okgo来吧来吧！”

“okgo来吧来吧！”

情不自禁的小星同学也再次跟著大家唱起最后一遍。

-

中午结束排练，校门口拥挤了许多来接孩子的家长。

李安混跡在其中，还和几个家长聊了聊。

看得出大多数家长还是非常支持孩子参加合唱团的。

就是有一名家长似是对学校的安排不太满意。

“我家孩子天天在家练，但是老师一直不让他上台，搞得我都不想让他参加了，可他自己又非要来，哎。”

其实这名家长自己也知道，这次合唱团是要参加比赛的。

自家孩子唱得不够好，进不了比赛队伍她也能理解。

可这放假都半个月了，孩子每天来就练练声，一到正式排练就下台坐著，一坐就是半天。

“我觉得合唱团的老师至少应该也给这些后补的孩子一些唱歌的机会，不上比赛舞台没问题，但排练的过程也让孩子一直坐在台下是不是有点打击孩子积极性了。”

“你说是不是？”

李安点头：“您说得是。”

几个大人正聊著，第一波结束排练的孩子们出现在了礼堂门口。

家长们也纷纷结束閒聊动了起来，有人拿出雨伞，有人拿出雨披，有人掏出保温杯。

眨眼的工夫孩子们就三三两两来到校门口。

“妈我要上比赛了！”

李安闻声望去，一名戴眼镜的男生不顾脚下积水跑到了妈妈身前。

而这位妈妈正是刚才和她抱怨的那位女家长。

“真的啊？”

“真的！今天所有队员都要上台了，明天我们还要排队形呢！”

“太好了。”

“嘿嘿，妈我们赶紧回家吧！”

李安等了一波又一波，终於见到小车和小星从礼堂大门走出。

见两个孩子手里有伞，他转身回了车里。

-

五分钟后。

两个孩子撑著伞来到马路对面上了车。

一路之隔的电动车停放区域，小车的小电驴已经被披上了一条红色的雨披。

唐小星：“老师你没进去看看呀~”

李安：“我给你们发信息才出发，也是刚到。”

小车：“哦哦，老师我们今天排得还不错。”

李安：“那就好，张淼老师来了吗？”

唐小星：“来啦。”

李安心笑连张淼都被策反了吗。

看来今天上午排得是真不错。

小车：“老师您上午练琴了嘛。”

李安：“当然，我上午集中练了练展开部和再现部的接口。”

小车：“(⊙o⊙)…”

唐小星惊：“老师您整个上午都在练这里吗？”

李安：“是啊。”

唐小星：“您的胳膊不酸吗？”

李安笑：“胳膊还好，就是腰有点酸。”

唐小星：“啊~老师您的发力位置好深”

一顿，“我最喜欢拉二第一乐章的再现部。”

小车：“我也是，第一次听的时候我都要跳起来了。”

唐小星：“哈哈，超级激动。”

李安心说他也喜欢这个再现部啊，问题是他精心练了一个上午之后发现问题更多了。

方永波希望他这里能够再慢一点，可是他现在的想法已经和方永波背道而驰，他想再快点。

小车：“所以老师您这里的速度定下来了吗。”

李安：“没有，估计还得和你们的方伯伯再干一架。”

唐小星：“这~”

不愧是老师，唐小星还是头一次听独奏家要和指挥在速度上正面硬刚。

小车：“支持老师！”

唐小星：“支持老师！”

-

中午李安也没做饭，师生三人在楼下吃了牛肉麵。

趁著两个孩子午休，李安独自来到书房。

打开桌子上的总谱翻到展开部，他再次陷入沉思。

窗外的雨还在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