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些清明的眼神又糊涂了。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了庄子。

庄周梦蝶的时候，到最后，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人。

石岩这会儿，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迷糊，不知道是人还是黑猫。

“帝北冥，能让石岩看到我们么？”

“可以！”

帝北冥挥了挥手，周围的力量波动了一番之后，我能够感觉到，面向石岩方向的结界已经消失了。

“石岩！”

我叫石岩的名字。

他猛然转头向我看过来，眼底的光芒亮的可怕。他的嘴唇颤抖着，努力了几次，才终于发出声音。

“不、不是梦！”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很涩，说的很费力。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狂喜的。

他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断断续续地念叨着。

“我、我真的、真的重新成为，成为人了……这是不是做梦？”

我的心里也有些酸涩，觉得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呼出一口气，我对着石岩点头，由衷地道贺。

“石岩，恭喜你！”

病床上的人呆呆地看着我，目光呆滞。

我能够想象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很激动，很难以接受，所以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等着他冷静下来。

可是没想到，石岩突然趴在枕头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念叨。

“我终于重新变成人了，老天垂怜，老天垂怜！”

短短的几句话，他说话就已经流利了很多。

我扯扯帝北冥的手，指了指门口的放心。

没有惊动哭得厉害的石岩，我和帝北冥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