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了偏头，眉梢轻挑，她这语气和在家哄做错事的肥遗时一模一样。

没有妖能拒绝山神。

闻言，程淼淼连连点头。

或许是实力大涨的缘故，程淼淼能够敏感地察觉到附近妖的情绪变化。

看着眼前还没有他腰高的新山主，毕方下意识就想说不是。

说到这儿毕方眉头紧皱起来：“他们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挽回山神的仁慈。”

他身后翅膀上的火焰燃得更烈了，臭着脸说道：“当初妖族躲进山海避世就是因为神的消失，这场吞噬来的突然又不可控，且它吞噬的是所经之地的生机，除了神还有谁能做到？”

或许是正在气头上，毕方的语气相较于开始变得很冲。

可在迎上程淼淼平静视线的一刹那，毕方嘴皮子动了动，就将那些粉饰太平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神情颓丧地点头：“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程淼淼立马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飞快地瞥了眼脚边一无所知的小白羊，心想它可真是一只幸运的小羊，正好跟在她的身边，以至于避免了变成红烧羊的下场。

没有任何一只灵兽或妖怪能抵御的了山主的魅力，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服与依赖，他也一样。所以才会在刚察觉到山主气息时便结束闭关，漫山寻找。

年轻的山海小山主故作深沉地道：“这样不好，我们要友善。”

空气中响起了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的声音。

简直是愚蠢到家了。

但正是因为他们愚蠢，所以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对山神的信奉与尊崇。

等将他安抚得差不多了之后，这缕灵力便没入了他的体内。

“……所以你管辖的这片区域里如今只剩下这几座山头的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太多的妖怪坚定地认为这是山神的厌弃与惩罚，他们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来得及逃走的妖怪被吞噬也就罢了，那些能够及时撤走的妖怪却因为这是神罚，而选择留在原地任由被其吞噬。”

纪淮没忍住唇角翘了翘，岔开话题道：“正事要紧，你既然知道所谓的神罚是假的，就该在最初的时候就严令禁止这种谣言的传播，你为什么不做？”

但好在毕方没被蜜罐砸晕了头脑，他抿了抿起皮的唇角，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复而又握紧，道：“还有别的原因，我带你们去看便知。”

——山神。

“自然是真的，现在我来了，你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啦。”

她下意识轻车熟路地安慰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用太过伤心自责。敌在暗我在明，你能护住这几座山头已经很了不起啦。”

而山海中许多的妖怪都是经由山神点化，它们对山神的尊崇与亲近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她也很想知道这山海里究竟还有什么惊吓等着她。

忽然，毕方转身的动作顿住，目光下移，眼睛微微眯起，不确定的问道：

“这只羊，山主大人带来的？”

小白羊像是听懂了这句话，骄傲地抬起头：“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