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署书房内的几人都听到了鼓声。

他骤然想到的是羽弟！

可羽弟已经远赴巴蜀，他要去哪里找？

“他…他不在洛阳。”

“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司马儁感叹一声。

荀绲亦感慨道：“大鸿胪之子是用一种方式救人，令郎则在用另一种方式救人，这次的宋皇后案还不知道要牵扯多少无辜？”

守卫一惊，连忙追过去夺鼓槌，怒声斥责道“你干什么？”

念及此处，荀彧缓缓的张口，像是自言自语。

过得片刻，方才张口道。

他没有去夺曹操的鼓槌，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曹操擂鼓。

曹操骤然开口…他当即翻身上马，正打算抖动缰绳。

骤然的一句话，惊到所有人。

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还不知道阁下的名讳！”

司马儁感慨道：“不愧是何伯求口中的‘王佐之才’，文若方及弱冠，见解已经如此独到了！”

啊…

又有其它的守卫去夺，依旧不是曹操的对手！

“咚咚咚！”

司马防并不在衙署中，他的父亲，时任颍川太守的司马儁闭上眼睛听着鼓声。意味悠长地说道：“自桓帝起，就再没听过如此铿锵的鼓声了？”

“唉…曹大鸿胪的年龄不小了！这酷刑…能扛得住么？”荀绲感慨一声，想表达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颍川名士，时任济南相的荀绲眉头一挑。

他知道曹操，是因为曹操是宦官养孙；

听到这么一句，曹操大惊失色，连忙转身…一把扯住荀彧的袖子。

我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如今已是满城风雨，在荀彧看来，曹操的擂鼓，就像是身处绝望中的人对命运有声的抗争！

这…

倒是荀彧…他眼珠子一定，语出惊人：“司马大伯是在救大鸿胪！”

曹操知道他，是因为，他荀彧娶了宦官唐衡之女！

这种被世人唾弃的身份，只有他们彼此间最能互通心意…

荀彧蹲下身子，一边试着扶起曹操，一边压低声音提醒道：“前些时日，你退了宋家的礼箱？是从哪得到的风声？”

曹操心头骤然一紧。

“回司马老太爷。”荀彧恭敬的说道。“如今陛下因为宋皇后案，大肆牵连…凡是与扶风宋家有干系者均被押入牢狱，陛下这是下了决心。”

——“颍川荀彧荀文若！”

荀彧的见解惊到父亲荀绲，也惊到了司马府的这位老太爷。

“如此关头，只有洛阳令严刑拷打之下，大鸿胪依旧能顶住，才能向陛下证明曹家与宋家真的没有牵连，方有可能逃过这一劫！故而，洛阳令严刑看似狠辣，实则是在救大鸿胪！”

他提及的“建公”正是他的儿子洛阳令司马防，也是这桩案子的主审。

荀彧的话语调极轻，可传入曹操的耳畔，却犹如五雷轰鸣，字字铿锵！

本是失魂落魄的曹操，登时扶着荀彧站起身来…

羽弟临行前，是留给他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竹简…

司马儁则是再度感慨：“老朽总算知道，为何吾儿建公坚持不见这个曹孟德了！”

曹操的心一横，大步上前，拿起鼓槌…

曹操仍在敲鼓，一抹麝香的味道悠然而出，原来是荀彧走出衙署。

“我也知道你！”荀彧回了一句。“你是谯沛曹操曹孟德！”

夜色垂暮，阴影笼罩中的洛阳官署更显威严狰狞，深不可测…

冥冥中，似乎又有一抹神秘的、希望的光点，于这如磐的深夜中，悄然点亮，指引者两个少年未来前进的方向！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