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日,张让与刘备的风评极其恶劣,可今日就不同了,在血淋淋的人头下,在文吏的公告中,在天师道鬼卒的辅助下,百姓们已然相信。
张安连连称是,“干爹在上,可得…可得帮帮儿子啊,这幽州哪是什么好地方?乌桓时不时的南下劫掠,涿郡也屡屡被劫,打吧…又打不过,躲吧…朝廷那边又要问罪,两头不落好,孩儿为难哪,为难哪!”
小惜玉看到这些钱时,眼睛都在放光。
张安眨巴了下眼睛,这事儿他也听说了,可他有啥办法…
…
他隔着雅间的窗子,环望了眼大厅,整个大亭子中坐满了自诩风流的才子…或大腹便便一脸富态相的富豪们。
这才是破局的关键!
…
“是么?”张让也举起一樽酒,“来,咱家敬你!”
“我…”
“咯咯…”张让一边笑着,一边掐起了兰指,“除了那些贱民外?还能有谁?”
青丝垂地、肌肤胜雪…不得不承认,这温香阁内的姑娘模样勾人哪,也难怪文聘会拜倒在这位“小惜玉”姑娘的石榴裙下。
张让的话云淡风轻…
小惜玉的话脱口…
龟奴掂量着手中的五铢钱,这钱是凉的,可揣在怀里是热腾腾的。
其中一个年龄不大,相貌倒是极其清秀,特别是眼睛,处处都透着一抹深邃的光,正是南阳新晋的郡守柳羽。
刘备、张飞与简雍也抬起头,只见城门楼上挂着几只木兰盒子,里面赫然便是涿郡郡守张和的头颅。
带时候,无论是斩下张让的首级,或者是割下刘备的首级,一样无法平息民怨!
“唉…”
而张常侍与刘县令是好人哪!大大的好人哪!
一时间,所有百姓像是看到了希望,欢欣鼓舞…
“喏,喏!”
“张常侍下手书一封,涿郡郡守张和罪大恶极,贪墨涿郡救命粮药,本常侍不斩此人,不足以平民愤。诸位百姓放心,本常侍与涿郡县令紧急又调来十日粮食,将于三日后到达,凡是百姓静默在家者,均会分发以粮食。如今瘟疫渐消,胜利就在眼前,诸位百姓要相信本常侍与刘县令!万不可轻举妄动。”
哪曾想…
张安一边喊话一边后退,求生欲满满…
老百姓们莫不胆战心惊的交头私语。
“不敢欺瞒柳郡守,是…是小…小惜玉!”
又或者还是,在大量天师道鬼卒的渲染下,百姓们更愿意相信他们心中的信仰,愿意相信天师道派来涿郡的这个人——刘备,刘玄德!
就爱此时,一个文吏登上城门居高临下的宣读着张让的话。
“下官倒不是贪图那高官厚禄,实乃到洛阳后,能常伴张常侍左右,随时随地孝敬张常侍…这也让下官尽一份孝心不是?”
“我总算明白,为何…柳观主一定要让这张让与我们一道北上!”
“这丝带真是恼人,越解越缠,越缠越紧,文爷帮帮奴家嘛,解开这丝带…奴家为你在床帷之上舞那么一曲!”
柳羽两人在龟奴的安排下于大亭中坐下。
反倒是张让眼神闪躲,这让张安有些担心,“下官听闻,洛阳城的太医令便是张常侍的干儿子,下官也姓张…下官…下官也能当张常侍的干儿子呀!”
三封锦囊之后,这七百里加急赶来的信使必定会带给他…柳弟的最新指示。
张让斜眼望向他。
简雍则叹气道:“如今这百姓的心情暂时是平复了…哗变的隐患也消除。”
文聘吟出了这个名字。
看到眼前的香艳画面,下意识的转过身子,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他方才去茅房了,哪曾想一回来就这般香艳!
“这屋里还有别人?”
张安连忙问道。
张安已经意识到,这是他最接近洛阳城的一次。
柳羽随手取出一袋钱赏给了他。
还有他身边的文聘…
不等文聘解释,小惜玉一甩那三千青丝,
柳羽反问。
果然,古代没有太多娱乐的方法,青楼红馆…是那些文人墨客为数不多可以释放自己的地方。
似乎是回光返照,张安惊呼一声,一双瞳孔瞪得硕大,只是…一瞬间后,就变得空洞,失去了知觉。
文聘连忙张口:“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家公子他…”
就在这时,额头处一阵晕眩。
刘备与张飞、简雍走过城门,这里围着大量的百姓。
关键问题是,城是封了…可无数百姓断了活计,这是逼他们造反哪!
“咕咚…”
这并不奇怪,昨日起…百姓们就自发拒绝静默在家,全部冲了出来,就围在这城门处。
涿郡中有坏人,张郡守就是这个坏人…
“公子,这…”
…
“好酒…”好不容易能与张让这般畅饮,张安有一种错觉,他已经是张常侍的“自己人”,当即胆子也大了一分。“下官…之前向张常侍提及的…就是那入洛阳为官的事儿,不知张常侍意下如何?”
作为宦官的爪牙,这等血腥、残忍的事儿,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简雍则是“吧唧”着嘴巴,感慨连连。“我也没想到,张让这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堂堂一郡郡守说杀就杀!”
哪曾想…
呼…
他刘备再没有其它的底牌了!
“可…十日后呢?甄公子可派人传来消息,说他筹集的粮食只够支撑涿郡十日,十日之后…若是再度断粮,怕又是一番哗变的风险,到时候又能杀谁平息民怨呢?”
“爹,干爹…”张安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
一句话讲到最后,简雍脸色再度暗沉了下来。
“你这种情况,是要…要加钱的,一个时辰的话,至少…至少一千钱!”
…张安双臂像是脱臼了一般,呆呆的落在桌案上,发出剧烈的声响,他连忙要起身,可双腿一个踉跄再度跪倒在地板上。
汉代的金子都是马蹄形的,这是汉武帝时期下的命令,将金子都锻造成这般模样。
这个声音并没有激起半点风波,像是刚刚出现,就迅速的沉入了浩瀚的大海之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幽气轻呼…
一名守城士卒向刘备禀报。
鲜血喷出,喷的他满脸都是…
言及此处…文聘心头“咯噔”一想,这谁顶得住啊?
“哪里是心生不满,咱家看,就快要暴乱了!”
整体就像是马蹄,底部是个圆形,顶部凹陷进去,整体造型不是很规整,就像在铸造的时候被马踩过一脚一样。
这倒是把文聘难到了,他…他不知道啊。
迷迷蒙蒙中,他看到张让在摇晃着酒樽,那酒樽中的酒…他一口未饮。
不过是“缓兵之计”…三日之后,十日之后,又当如何?
要知道…三封锦囊已经全部用过。
张让眼珠子一定,“这一物嘛,就是咱家宝贝干儿子的项上人头!”
“啪嗒”似乎腿一软就要跌倒…
张安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干爹,你说怎么办,儿子就怎么办?”
就像是张让在向张安下达最后通牒——丫的,你还好意思活着么?
“干爹,干爹,你不能…你不能…”
这…
他在涿郡是两千石的官员,调往朝廷那自然也是两千石往上的官员,往好了说…干爹运作的好,能成为九卿之一。
当即招呼龟奴,又是两袋五铢钱抛到他的怀中。
尽管来的次数不多,可龟奴一眼就认出来了。
…
张安支支吾吾…语气极尽磕绊。
偏偏话语中还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
故技重施…就不会再有效果了。
“干爹,干爹…你…”
当然,别看样子不好看,可价值顶得上几万钱了。
“啪嗒”一声…
也不知道,是大家愿意相信眼前…这张郡守贪墨了他们粮食的事实。
刘备善于藏心术,他也早就想到这点,这也是他心情沉重的缘由。
听着张飞与简雍的议论,刘备轻呼口气,他微微摇头。
“是何物?”张安连忙问道。
“我…我…我的人头?”
倒是张让,他连连的咳出声来,“你也要做咱家的干儿子…”
他的眼神中透漏着几许诡异,就像是闪烁着一行字——城里人真会玩!
…
唔…
“是这么个道理,安排你入朝为官倒也不难!只是…咱家如今也遇到一件烦心事儿,谁能为咱家分忧呢?”
“啊…”
张飞则是挠挠头,“张让这鸟人好生有趣,竟把他与玄德兄连在一起,这是往他的脸上贴金呢!”
“这些,够我与文大哥一整天了吧?”
——“够,够,何…何止一整天,两…两天…三天也…也够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