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大妖哑着嗓子，“什么最后一面，明明不算，骗子！”

少年果然顿住，眸光似乎看向石壁外，正好和大妖对上一样。

大妖希望和他见面，却是双方都不知道这场见面。

少年……或者是妄虚，他喉咙动了一下，然后撇过头去，“算了，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反正也只有你摔掉圆珠和你的眼泪才能让我出现，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少年收手，笑了一下，“瞧我糊涂的，你现在早就不是当年的小不点了。”

原来他已经泪流满面，比之方才，却是无声哭泣。

归根究底，千年前的妄虚说出的话不知道大妖会不会听到，而大妖听到的时候，妄虚也不会知道他听到。

“到时候，你就能拥有那么多夜息苏了，开心吗？”

洞府外，垂头丧气的载承老头听到哭声跳起来，“快！”

木盎然站在石壁前，明明肩头还一片血色，她却浑然不惧，施施然道，“别急着杀我，你说不定还能再见到他呢。”

她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做一些小手脚……

“啊，我特意建了个洞府给你砸，这么多个洞够你砸了，但是……但是我到底没敢放什么贵重的东西，哈哈，那些来洞府探险的人怕要骂我一毛不拔了！你可别怪我敷衍啊！建这些洞也要费不少气力的！”

至少虞兰复杂难言。

不管如何，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以毁灭一切的目的前来，抱着仇恨，却在见不到“仇人”之时，心在滴血。

大妖喉咙里发出一声哀鸣，“不！”

“甚至，若是上一任持有者愿意，他还会留下功法的核心，道心的宗旨，这些不易于得到的东西，唯有有缘人可得。也许万年仍留存，也许数年内便被拿走。”

洞府内，木盎然看了一眼虞兰，虞兰凤眸一眯。

他又一次嚎啕大哭起来，粗犷的哭声传出很远，这次却不再让人忍俊不禁。

少年说着说着，竟然忧伤了起来，“真烧脑筋，飞升的预感太临时了，都来不及去见你……”

“你若是想见到想见之人，就要抑制贪婪，务实明了自己要什么。毕竟心有执念者如忆往昔……不但执念不消，梦醒之时更是痛苦难言，前辈可好好想清楚了。”

男童抿唇。

迟了千年，物是人非，是否还有人惦念？

至少妄镜惦念了。

时隔千年，两人对视。

道旭的角度只能看到木盎然的侧颜，他眼见大妖变成求知的哀求，希望她继续说下去。而在片刻之前，这位大妖刚割下她一块肉。

“琉璃一般的石壁，却能融汇进录影石，保留录影石的功效，我恐怕知晓这块石壁是什么。”

“这块石壁，在千年前曾名扬四海。因为若是心怀执念者进入，能忆之往昔。若是怀有寸进之心进入，则必有所得。但是若是心怀贪婪之人进入，则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

道旭看到木盎然从他身后转了出来，男童看过来，异瞳冰冷。

沉默。

石壁前，大妖蹲了下来，并未回头，而石壁前的少年迟疑的往身前探了探手，然后停住。

从此以后，纵观望知大陆，不会再有一个妄虚。

木盎然侃侃而谈，已经离石壁极近，脸庞耀眼如光辉。

“不过前辈若有梦醒后的失落痛苦的准备，便可一进这畅游神壁，有此胆量，说不定更能如愿以偿。”

大妖仰头，愣愣看着这个低阶女修，在他眼里不过是只小虫存在的人。

“你……此言为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