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飘呆呆望向孟偿后背的伤口,果然见到那被拔除毒素后半透明虚弱的身躯上,模糊的大面积伤势上有微不可见的白光,白光中,血肉蠕动飞快的愈合。
云不飘不免遗憾,却仍有兴致:“这些都不说,只说我是夜游之体,还能流出真实的眼泪来,就值得研究。”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孟偿终于放心的垂下眼皮,脑中还在想,他都没死了为什么还要杀老妖婆给自己报仇,这不是找死第二次吗?
“真是逼着让自己放松,让脑袋放空,怎么心大怎么过,怎么无脑怎么来。”
既然人不会死,云不飘理智回笼,立即将他移到他自己的房间去,咬牙切齿。
云不飘撇了撇嘴,还是取了眼睛戴上,跟她感慨:“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无非觉着我工作状态聪明呗。唉,这也是以前养成的习惯,老吴说,我们是拿着全人类的命在跟时间赛跑,能不浪费一秒就是赢一秒。”
“这么说,我的泪很有些研究价值。”云不飘坐在桌前,一手把玩刻刀,一手侧头手指摸在眼皮上,略微苦恼:“现在哭不出来。早知道,方才该收集些。这下好了,即便再来一次,怕是我也不会掉泪了。”
“飘飘,我要死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这么傻乎乎老是被人骗。”
“你流出的泪,落在孟偿身上,海棠瓣飞来,落在他的伤口上,他的伤,愈合了。”
这是个正经的话题。
询问的开口,肯定的结论。
下一秒,云研究员上线。
“以前我私下也不是这样。这不是到了你们这里来,完全不一样的环境,我就想,世界毁不毁灭都跟我没干系了,干脆,享受一把同事说的那种咸鱼人生。”
“墨倾城啊墨倾城,你看看你这副儿女情长的小家子样,我在为维护我们的尊严而战,你就只想着我喜欢他还是他的破事,看你这点儿出息。”
眼泪?
云研究员挑了挑眉。
墨倾城告诉她,不要太天真。
呸,我可谢谢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书生能做什么?
“说认真的,我知道善种怎么回事了。”
“骨子里是忘不掉改不了的。”
嗯?善种?
云不飘摸上自己的脸,摸到两三滴泪。
墨倾城在镜鉴里郑重点头:“没错了。”
“闭嘴!吵死了。他的伤在好转。”墨倾城忍无可忍,我没在外头我都看见了,你就在旁边不能自己看一眼?
这会儿若是戴着眼镜的云研究员哪会闹这种笑话!
“怎么才能让我哭一哭?”
云不飘摸他额头,慌了:“墨倾城?墨倾城你快出来,我的孟偿要死了——”
啊?
孟偿努力睁大眼,生怕自己一个合眼再也醒不来。
云不飘抚摸着钢灰色的眼镜外框,犹如抚摸爱人。
墨倾城心道果然,云研究员根本不需要别人开口。
“他觉着热,是身体正在好转。”
云不飘才反应来:“是哦,孟偿的伤是怎么好的?”
墨倾城心累,如此明显的事情,能慌成这样,那只莫得感情的眼镜,才是你的脑子吗?
忆往昔,峥嵘岁月。
“.没感觉。”云不飘呆呆仰面,眼眶里干涩涩。
旧日的一切已远离,褪色成黑白,再不复鲜活。
“制符吧。雷母云。这次多做些,老妖婆一定还没走,我去炸死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