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以芙玩笑道：“只怕许久没行厨，手艺要不行了，茉析尚食，你可不要罚我。”

汪以芙不敢再看他，内心唯有歉疚，回去时只敢跟在岳鸿两三步以后，岳鸿猜不到她的心思，静静在前走着，就这么一前一后回到了彪姐的家里。

茉析把司膳的衣服拿到汪以芙身上比了比，语气淡漠了一些，说道：“你能当上这司膳，还真的感谢邱司膳。”

“承娘娘洪福，终于有机会回来。”

“那么多年的磨练，哪有那么容易没的，你现在可是在皇后娘娘膳间当司膳，别下我的面子。”

“没错，尤司膳和娟子两个人负责皇上饮食，必定不会有问题，皇后娘娘的膳间有你，我也放心，至于德妃娘娘那里，还有个邱南雪在，她总不会害自己的主子。”

“司膳？是不是不太妥当，我被抓走的时候，不过是一介掌膳而已，你也不怕人家背后非议你。”

“小的有幸在宝禅寺听了一禅师讲经，耳濡目染，熏染了许多佛音，也不好意思像从前一样冲动不懂事。”

汪以芙前三天都在想回宫该做什么东西，想来想去，还是想做山里的味道，她受了一禅师恩惠，禅师时而到他们山上的家里做客，她便用山里的东西做些菜肴。

这一晚的小院，很多人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所以你把尤司膳调去了首膳房，皇后娘娘这里的司膳位子就留给我了？”

“快赐座，添茶。”

早上，汪以芙收了收东西，与陈嬷嬷同行回宫，岳鸿送她们到皇城门口，守城侍卫检查东西的时候，她回头看了岳鸿一眼。

这屋里伺候的人比从前肉眼可见地少了一些，摆设物件也淡雅了许多，屋里四个角，原来摆着大盘堆着的山一样的苹果，现在也没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且那时候虽然你没有典膳的名，领的俸禄，已经跟典膳无异，皇后娘娘必有她的用意，你可别推辞辜负。”

岳鸿灿烂微笑，朝她挥了挥手，等东西检查完了，她和陈嬷嬷往里面走，汪以芙再回头，岳鸿只剩一个背影，头发竖得高高的，宽阔肩膀在人群中游动着远去。

见到茉析这么自信，运筹帷幄，汪以芙心里也高兴，笑道：“茉析姐，你能如此成竹在胸，也算得偿所愿了。”

“邱司膳？邱秀珍？”

“娘娘贵为国母，又慈悲心肠，是万民之福。”

“这福气，难受啊。”皇后娘娘浅品香茗，又将茶盅放置一旁，说道：“我这坤宁宫，早不如景仁宫热闹了。”

汪以芙安慰道：“娘娘，得道多助，小的们的心，是向着娘娘的。”

“本宫心里明白，可孤雌无依，小儿又年幼，多少有些心力交瘁，顾前就顾不了后，身为国母，却不受皇上待见，难啊。”

汪以芙忽而恍然，那日摘冠勇言，铿锵劝诫皇上废黜李娘娘的皇后，如今多少有些被磨灭掉风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