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雨川:“不止。”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奇怪,宁朔跟兰时两个人,虽然没有他的皮相,却有他的骨相。
宁朔:“太子?”
不雨川喃喃道:“不,不是这般的认识。”
但先生之话是对他好,便跪下去谨遵教导。
盛宴铃就颤了颤,“阿娘,我记得我的名字是你取的吧?”
他将信收好:“咱们这边没死人吧?”
不雨川一双利眼便看了过去,严肃道:“我可负责,幕后真凶也可负责,但唯独不能是陛下负责。你也查了这么久的随家案,你能说此案查到现在,还是简单的诬陷案吗?随伯英选择那么快就甘愿受罚,单单只是陛下旨意吗?”
“他千秋万代之后也许被后世人评判有错,但不能错在当朝,当代。”
宁朔不是愣头青,自然知晓这个道理。他不是记不住,也不是弄不懂,只是身在居中,他不理解。
不雨川叹息一声,“阿朔,人不能一概而论。我之明君或许做错过事情,但他依旧没有对不起天下百姓。朝堂之上,生杀予夺,是他的权利,臣子劝谏,谄媚,是臣子的权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要死谏,君不可拦——”
盛父颇有微词,“但也要来看看吧?”
不雨川深吸一口气,“阿朔,陛下无错四字,是你入督察院第一个要记住的。记不住,弄不懂,你便不要入朝为官的好,否则罪在己身,过在家人。”
他情不自禁的问不雨川,“可随伯英无辜,又有谁为他负责呢?”
押送他的是不雨川的老搭档,回来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帮着办其他的案子,歇脚都没歇。宁朔到的时候,不雨川正在看他留下的信件。他将信看完递过去:“你瞧瞧。”
不雨川摇摇头,“没有。自有人帮咱们善后。”
宁朔知晓自己没忍住戾气说的话让先生又在他的身上看见了从前的自己,遂低头道:“自然是见过的。宴席之上,书院讲学,都见过几次。”
盛宴铃就看向不雨府的方向,冥冥之中,她感觉到事情应该又有进展了,如此这般,才能绊住三哥哥的步子。
等买完了之后,盛父心里欢喜,但也有些不满:“咱们买宅子,黄家少爷都来了,怎么宁三不闻不问。”
盛宴铃为宁朔说好话的,“随家的案子在关键处,不能日日旷着。他已经旷出一两日出来陪着你了。”
盛母打圆场,“应当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不然朔儿这孩子也殷勤得很。”
不雨川闻言顿怔,没有训斥他,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有些迟疑的问,“你可认识随兰时?”
“阿朔,你查随家案太过于魔怔了。”
世人认人,皆认皮相,鲜少能识得骨相。人的皮相可以改变,骨相却改变不了。
应该是互相为知己的那种相识。
他站在中堂之上,“先生,弟子大胆,敢有一问——您所追随的明主……变成如今的模样,你可后悔?”
这才是他最觉得讽刺却不得不为的地方。
“阿朔,你要记住,此事我有错,随伯英有错,幕后之人错上加错,但唯独不能是陛下错。”
他道:“查案,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而不是深陷其中。”
事情确实有进展。
这般的话出自不雨川之口,倒是让宁朔惊讶,随后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这是先生见他今日言辞激烈,怕他过刚易折,这才处心积虑教导。
他再次跪拜行礼,“先生之训,莫不敢忘。”
不雨川却迟迟无言,似乎又在他的身上找寻什么影子。良久之后才道:“起身吧,申池也快到了,待会咱们三个去刑部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