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熬,不要暴露自己的心思,且迷惑对手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藏好自己的兵器,在对方靠近你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但一旦怀疑,她就开始疑神疑鬼。
而且,众人都觉得,这是晋王在拉太子下水。
父亲便笑着摸摸她的头,“我们家英娘这般也好,世人总说女子行事十万个心眼,阴森森的,可我觉得,世上没有男子女子之分,只有聪明人和蠢人之别。英娘是个聪明人,直接杀过去也好,慢慢布局引敌深入也好,都有你的考究,你自己喜欢就好,达到目的就好。”
她十分信服父亲,在此事之前,她从没有怀疑过父亲。
她跟太子道:“你不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愿父亲是清白的就好。但是我依旧要与你提醒一次……这世上总没有事情是空穴来风的,假若此事真是父亲做的,陛下便已经知晓了。按照父亲的为人,他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相信陛下了。”
她惶然道:“我揣摩父亲的心思和性格,他到时必定会来找你。”
太子就觉得太子妃到底是女子,之前总以为她的性情堪比男子,比男子还刚烈聪慧,也就只有他能受得了她了。结果今日一看,女子就是女子,胆儿小,喜欢胡思乱想,碰到大事就慌乱。
太子妃就瞪了她一眼,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虽然不痛,但又让太子委屈起来,他捂住脸,“你打我做什么!你这般的脾气,也只有我能忍受得了你。英娘,你下次再打我,我就真不听你的了。”
他说:“英娘,你若是想要办成一件事情,便要细细谋划,不要轻易行事。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贸然动手,只会让你暴露。”
“当然,世上总有人比咱们聪明,若是真的查清楚明白了,有了证据,你也不要束手就擒,为了让自己逃脱,必须要在布局的时候,给自己留下一个口子。”
她最先开始学的是棋。
她说不出来,外头的人也说不出来。正是因为说不出来,所以除了宴铃和宁朔怀疑父亲之外,也没人怀疑。
父亲替她整理头发,“一个局,可以布一年,三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这个局布的越久,便越是让人相信。即便查到你身上来了,你也已经成了局里面的一部分,真真假假,反而没那么容易被一锤子定死是凶手。”
她的父亲,做事情虽然大体上光明磊落,但为了达成目的,却也喜欢用些手段。父亲在她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小手段,但她觉得那无伤大雅,谋臣,从来不是清白的人,若是清清白白,便只能做不雨川老大人那般的孤臣。
太子妃恨恨道:“你到底长没长心眼!”
她下棋的手段都是他教的。她学的第一个手段就是诱敌深入,伪装自己。
太子妃好奇,“那要布多久啊?”
太子妃一想到父亲教导自己的东西,便觉得难以冷静。
太傅的这桩案子,只要细细去深思,那些小细节,实在是太像父亲的手笔了。
但她不敢肯定,不敢去问,甚至不敢再见宴铃。
她只能跟太子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父亲若是凶手,必定给自己留下了一道口子。寿客,我怀疑那道口子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