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大天师,是她的兄长。
捻芯说道:“慢慢来吧。”
黄鹤盘旋众山巅,青鸾翱翔云海上。好似一粒粒青黄珠子,滚动点缀白珠帘。
老秀才依旧只在自家人眼前现身,笑呵呵道:“小姑娘都变成大姑娘喽。”
身披一件宽大法袍的捻芯点点头,“确实留了一封信,但是按照我跟陈平安的约定,暂时还不能交给你。事实上,这封密信,宁姑娘最好这辈子都不用打开。”
炼真好奇问道:“文圣老爷,我能问那飞升台一事吗?”
一个心湖涟漪,龙虎山大天师问道:“看够了没?”
此人尚且如此自嘲,不得不转诗为词,还让旁人与后世,如何敢以诗词合道?
一口天井,名为镇妖井,井口悬有一块玉璞镜。关押着被天师府各地镇压、拘押回山的作祟山精-水怪。
老秀才很少佩服他人的胆识,但是这个如今化名柳赤诚的家伙,相当可以,与那陆沉半个首徒的桂岛老舟子,是同道中人。
遇见宁姚,是陈平安在四岁之后,最高兴的一件事。
宁姚拆开信封,看到了第一句话,宁姚便立即转过身去。
年轻道士转头,与那天狐微笑点头致意。
当时裴钱一直面无表情站在李宝瓶身旁,对那个背影当场骂了一句“去他妈的”。
赵天籁轻轻叹了口气,轻轻一挥袖,稍稍打开禁制,免得到时候给某人找到由头叫苦喊冤。
三座学宫,中土穗山,镇白泽楼,白也在第五座天下打造的草堂……此人哪次不是反客为主,表现得比主人还主人,恨不得以主人身份拿出家底来帮忙待客。
惹过龙虎山大天师,挨过符箓于玄的一道龟驼碑符箓,在宝瓶洲好不容易脱困,又陆陆续续惹过小齐和小平安,还有道老大之一的李希圣,水神李柳……
老秀才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功夫,也是一流,行云流水,转折如意,已经开始抚须而笑,“两位再传弟子,一个是小齐找的,一个是我为关门弟子找的,就成了一个辈分,俩孩子刚刚凑巧汇合,我当然得去看看。”
就如主人昔年亲口所说,人间时时玄妙,处处被压胜,修道之人,道法越高,脚下道路只会越来越少,山上天上则风越大。
醇儒陈淳安,肩挑日月,心中光明,是要与心中圣贤道理真正合道。
这处飞升城精心挑选的飞地,实在是一处当之无愧的风水宝地,除了一条万里大江,还可以打造出五岳之势,山水相依,搁在桐叶洲,说不定就是一个王朝的龙兴之地。
四字印文。
火神,管辖万古星辰。
只是裴钱没有想到竟然能够碰到宝瓶姐姐。
赵天籁站起身,“说来说去,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赵天籁吹奏竹笛,果真天籁。
赵天籁直接问道:“为白也而来?”
至于另外一座,便是蛮荒天下的托月山了。
有少年听不太懂郑大风的言外之意,只是傻乐呵,就问郑掌柜到底咋个说法,怎就关押了个女子,是你们浩然天下的独门神通不成?能不能学?
第五座天下,飞升城刚刚开辟出一处距离飞升城极远的飞地山头,不过暂时还只是城池雏形。
捻芯言语之间,双指轻轻捻动桌上一粒灯芯。
郑大风抬了抬酒碗,立即有人赶紧满上,郑大风痛饮一大碗,然后瞧向邻近酒桌一处,是位旧玉笏街豪门女子剑修坐处,她如今经常拉着几位女子剑修来此喝酒,出手阔绰。当郑大风使劲剐了几眼板凳,一旁酒鬼就跟着转移视线,然后同时点头,会意会意了,难怪酒铺的长凳好像愈发窄了,郑掌柜果真是个读过书的学问人呐。
道尊德贵法高通天,吾在此山中。羽衣卿相仗剑危坐,仙风契清凉,我不知道谁知道。
那封落魄山家书,事无巨细写了诸多事情,其中一件事,是让曹晴朗担任下任山主,同时让一定要照顾好裴钱。
大天师继续先前话题,“我打算持印走一趟桐叶洲。你留在这里看护山门。”
老秀才猛然抬头。
后厅则是当代大天师的问道之地。
跟在两人身后的炼真欲言又止。
赵天籁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弟子太出类拔萃,当先生的也会忧愁不已。只不过这等心累,别有滋味,寻常人求也求不来就是了。”
亚圣更早凭此合道中土神洲,一洲山河,就是浩然天下的半壁江山。
不曾想捻芯从袖中取出密信,笑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早早拆开得了,说不定还可以讨个好兆头。”
宁姚点点头。只是瞥了眼那盏古怪灯火,没有与捻芯讨要那封密信。
最终三教祖师与兵家老祖,四人联手登天最高处,打碎旧天庭。
捻芯将密信搁在桌上,自言自语道:“我有遵守约定,好好珍藏此信。”
大天师没好气道:“待什么客,他是主人我是客人。”
宁姚返回剑字碑途中,就收到了飞升城飞剑传信,在南方“气”字碑地界,与一大群桐叶洲修士起了争执。
炼真先前姗姗然施了个万福,然后坐在了大天师一侧。
老秀才大笑道:“天籁兄,人间书都快要给你读完了!”
小道童已经站起身,不愿与那老秀才凑一堆。
有些老秀才心中真正在意的好话,老人都不舍得说给外人听。
此后有些信上内容,宁姚会少看几遍,有些言语,会多看几遍。
若是入门再去中厅,就是那头天狐的修道之地了。
一座百园。相传是历任大天师游览百福地,福地主和十二神主们精心培育的一本本卉,作为礼敬天师府的礼物。
补充了一句,“远远不如。果然文庙圣贤,要论诗词曲赋功夫,输给世间文豪骚客多矣。”
然后出现了一场水火之争。这就是杨老头对阮秀、李柳所谓的你们双方罪责最大。
宁姚有些犹豫。
山风拂面,清俊非凡。
心灯不夜。
有一座小雷池。位于一方巴掌大小的砚池当中,底部铭文第三雷池。此物看似不起眼,实则有第三池的说法,品秩仅次于倒悬山那座洗剑池,以及一座传闻遗落在北俱芦洲某地的雷池。
女冠松了口气,笑道:“我那嫡传,身为黄紫贵人,却滥施道法,出剑无理,若是落在我手上,只会责罚更重。”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过自己的弟子,老秀才这才再收敛神色,小声安慰道:“左右那痴子还好,让赵姑娘担心了。”
毕竟白帝城与文圣一脉,一向关系不错。只是老秀才再一想,就又难免悲从中来,与魔道巨擘关系好,
白也的十四境,大道契合,却是白也自己心中诗篇,简直就是让人叹为观止,某种意义上,比起合道天地一方,让人更学不来。后世唯一一个被读书人视为才情直追白也的大文豪,一位被誉为万词之宗的风流人物,却也要感伤一句“诗到白也,堪称人间幸运,诗至我处,可谓一大厄运”。
其中唯独那些真龙,才被神灵稍稍高看一眼,收拢在昔年天庭五位至高神灵之一的麾下。
炼真知道为何今天大天师要与无累相聚此地,登高远望那座位于浩然天下西南方的扶摇洲。不过如今扶摇洲是蛮荒天下版图,相信哪怕是以大天师的道法,施展掌观山河神通,依旧会看不真切。
文圣一脉,除了关门弟子,嫡传都是拿来骂的,可是再传弟子,老秀才当然是怎么夸都夸不够的。
老秀才忍不住回望一眼楹联和横批,不枉费自己当年连刷子、浆糊都一并带上山了,都不劳驾大天师费力张贴。
裴钱微微赧颜,习惯性挠挠头。原本还担心文圣老先生会责怪自己几句。骂自己再多都没关系,可如果连累师父就不好了。
其实方才当宁姚出现后,酒铺这边气氛就骤然一变。
宁姚返回飞升城后,却有些心情不佳。
那位书院山长嫡传耳聋又变耳尖,立即转头,质问裴钱在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一个鬼鬼祟祟的老秀才偷摸而来,先不去摘星台,而是心中默喊几遍,主人不应,就当答应了,给他直接来了大天师的私邸内宅,总算没好意思直接跨门而入,而是站在前厅外,停步仰头,悬有赞颂当代大天师仙风道骨、道德清贵的一副对联,老秀才啧啧称奇,真不知道天底下有谁能有这等生妙笔。当代大天师也是个眼光好的,舍得摘下原先那副内容一般般的楹联,换上这副。
赵天籁笑道:“老秀才真是忙碌命。”
至于第四把仙剑,浩然天下知晓内幕的山巅修士,一样屈指可数,赵天籁因为拥有一位剑灵,加上精通推衍,所以刚好算一个,不但知道那把仙剑名为“天真”,还清楚此剑既不在南婆娑洲镇剑楼,也非三千年前斩龙之人所持长剑,而是遗留在了剑气长城,万年之久。
赵天籁笑道:“所以我还了一个不小心。”
从那之后,连同南方建城剑修在内,整座飞升城就都明白了,唯独对那桐叶洲修士,不用太客气,只要占理,大可以活活“气”死这帮桐叶洲谱牒仙师不偿命。
老秀才喝了一口酒,“其实白也当初剑落一洲,我就知道是个什么下场了。现在一心所求,就是让那个最糟糕的情况,变得稍稍好些。”
老秀才让她们稍等,去找了那骂天骂地骂圣贤、忧国忧民忧天下的书院山长。
楹联内容,口气极大。
捻芯默默起身,将桌上那盏灯火一并带走,将屋子留给宁姚独自一人。
论家底,比起自家关门弟子的那座落魄山,龙虎山确实暂时还是要略胜一筹。
所以宁姚又只好御剑南游,再次对外出剑。
许多天师府的黄紫贵人,至今仍是看不开一个“符箓”头衔,也算情理之中,可若是身为大天师的赵天籁都要一门心思拘泥于此,龙虎山道统才是真正的危机暗藏。非是全然不争,而是争在大道更大处。不然若有别家山峰高起平地间,龙虎山就要一剑砍去山尖,或是一印拍碎秀木,或是那于玄一枚符箓压山巅,火龙真人一袖移山……如此一来,浩然天下本土道统数脉,干脆认了那白玉京三脉作祖宗算了。
老秀才一边喝酒,一边以诗词唱和酬答。
一直被搁置在大天师书案上,天师府每年都会有开笔仪式,若是大天师闭关或是远游,就交由天师府黄紫贵人嫡传,代为持笔“蘸墨”,书写一封封金书符箓,除了自家之用,其余或赠王朝君主,或送山上仙人。一张五雷正法符箓,无论是帝王君主用来转手赏赐给山祠水府,镇压山河气运,还是被宗门祖师堂赐给谱牒嫡传,当做一件护身的攻伐至宝,都功效极为显著,被奉为至宝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在那“剑”字废墟,宁姚御剑赶到山巅,然后御剑直去,找到那个山青,到了青冥天下地界,宁姚一场二话不说的问剑,最终一剑将那枚曾是倒悬山的山字印斩落在地,不但如此,宁姚还剑挑山字印,搬回“剑”字碑山头,她在搬印离去之前,与那脸色惨白的山青,再次撂下一句话,以后再有问剑,与我打声招呼,剑分生死。
那个老秀才,没还酒水!
裴钱是前不久跟随郁狷夫一起回的中土神洲,然后听说了郁氏附近的这座书院,她就独自背着竹箱、手持行山杖一路远游至此,至于那个小哑巴阿瞒,死活不愿意挪窝,就留在了郁狷夫家族那边继续当哑巴。裴钱只好叮嘱他别忘了练拳,孩子当时依旧没说话,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只是有些真心话,你总是听了就羞恼,我就只好一句句余着了。你曾经问我,喜欢一个人,有那么了不起啊?我一直想对你说,陈平安喜欢宁姚,宁姚喜欢陈平安,当然是天底下最了不起啊。人间万万年,就只有我们相互喜欢啊。”
大天师私宅后院,还种植有一棵树影婆娑的千年老桂,高出院墙太多,老秀才在地上瞧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一块石子。
那个昔年乘坐牛车离开骊珠洞天的赵繇,是齐静春嫡传弟子之一。
裴钱下意识抱拳,然后觉得不太对,见宝瓶姐姐作揖,就立即跟着与文圣老爷作揖行礼。
那小道童摇头道:“拽文打油诗,不如天籁笛子曲。”
不过剩余这些内幕,老秀才就不多嘴了。
而摘星台上这位龙虎山大天师,出剑次数相较于前两者,算多的。大致是下山云游后,在每一境递出三五剑。
真是条好汉,真是个人才啊。
老秀才不说话。
那位剑毁“剑”字的道祖关门弟子,默认此事,然后不得不暂时闭关养伤。
老秀才笑道:“这有什么不能问的,远古天庭位于一处遥远星河中,如今所谓的仙人御风,说不定穷其一生都到不了。以往神灵莅临人间大地,除了极少数神通广大,能够全然无视光阴长河,其余绝大多数神灵,也需要走那飞升台往返,所以飞升台不单单是接引地仙飞升这么个用途。青童天君负责其中之一,因为其实有两座嘛。”
小心翼翼跋山涉水,救过很多人,很多了。没有主动害过谁,一个都没有。
事实上,陈平安先后给出了三封信,除了交给捻芯的这封,还有一封交给太徽剑宗翩然峰嫡传,剑修白首。
宁姚收起信,闭上眼睛沉默许久,终于起身来到门口,她再次伸手抵住眉心。
宁姚端着酒碗,在酒铺里边看那墙壁上的无事牌。
宁姚说道:“因为我相信他。”
至于那次跨洲远游,赵天籁当然是去砍那个一路远遁的琉璃阁阁主粉袍客。是白帝城郑居中的小师弟又如何,天籁老哥照砍不误。
山长愣了愣,有些了然,反而愈发书生意气,一身的大义凛然,质问早已不是文圣的老秀才,是不是要以曾经的圣贤身份让我闭嘴不言?
老秀才点点头,“极好了。当得起那横批。我相信龙虎山道脉,当真会如那龙虎山志所言,‘道都吾山,愈久愈昌’。”
老秀才的合道天地,是凭借圣贤功德与山河合道,与天地共鸣。
炼真也就不再客气,双指捻住印章,抬起一看。
不但如此,邓凉还帮忙完善了飞升城泉府的部分机构。而高野侯为首的泉府,如今风气如何,举城皆知,简直就是见钱眼开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什么泉府修士驾到,天高三尺地薄一丈,什么寸草不生、见好就收,一个个口头禅流传无数。
这棵桂树,是大天师昔年仗剑游历宝瓶洲之时,偶然所得的一枝正统月宫种。用桂子酿造出来的桂酒,埋在水云间,拿来待客,山上一绝。
这座书院不在儒家七十二书院之列,如果是,裴钱反而就不来了。
宁姚手中这封交由捻芯的密信,是年轻隐官最早提笔、却又是最晚写好的一封。
青山绿水千万重,翩翩少年思无邪。
李宝瓶点点头。
老秀才笑着摆手道:“又不是啥外人,炼真姑娘如此客气作甚,都要让我心中惴惴了。”
其余三处用以帮助飞升城大范围开疆拓土的飞地,其实都不如南方这一处如此霸道蛮横,要相对更加靠近位于天地中央的飞升城。
老秀才跺脚道:“我这弟子猪油蒙心睁眼瞎啊。当年如何舍得对赵姑娘的那位嫡传出剑伤人,将那剑仙胚子带回龙虎山,与赵姑娘好好商量有那么为难吗?!”
宁姚,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老秀才犹不死心,继续问道:“回头我让关门弟子专程帮你篆刻一方印章,就写这‘一个不小心,读完人间书’,如何?中不中意?嫌字数多留白少,没问题啊,可以只刻四字,‘将书读遍’。”
只见当时那条神道两旁,皆是黄紫贵人和各大宫观、道庵的修道神仙,而且人人既惊且喜,惊讶的是文圣在这之前,从不踏足儒家学宫书院之外的仙家府邸,所以算是为龙虎山破例了,而且据说还是文圣主动与天师府递交文书,饶是龙虎山这般道门圣地,都由不得修道人不欣喜几分。喜的是当然是文圣驾临龙虎山,而且当时正值再次赢过三教辩论,更有那接连两桩惊世骇俗之举,一桩是去往天幕,伸长脖子请那道老二往这里砍往这里砍,再就是辩论结束后,有请释道两祖落座。
披甲者。类似剑气长城的隐官,洞察天地万事万物。
老秀才笑呵呵道:“我自个儿逛去,不耽误赵姑娘清净修道。”
赵天籁不但是龙虎山历代天师当中最长寿之人,如今道法之高,更是仅次于那位远游天外、不再归来的开山祖师,况且赵天籁还被浩然天下视为最有希望跻身十四境的几人之一。
李宝瓶当时只是叹了口气,又是这样。
捻芯幽幽叹息一声。那个年轻隐官,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混账话,能让宁姚这样的女子,都要如此躲避。
小道童突然眉头紧皱。
老秀才突然有些神色尴尬,负责看守此处禁地的一位貌美女冠,面容年轻,却在天师府辈分极高,她本身就坐镇小天地,加上是仙人境界,她敏锐察觉到老秀才的一丝气象,立即现身在门口,打了个稽首,非但没有与擅闯此地的老秀才兴师问罪,反而以心声轻声问道:“文圣老爷,敢问左先生是否无恙?”
炼真最为后知后觉,她也最是无奈。
刑官、隐官和泉府三脉之上,犹有宁姚一人独一份嘛,天经地义的事情。
赵天籁说道:“你请我喝?”
赵天籁依旧不答话。
后来游历中土神洲,在龙虎山一座道宫修行过一段岁月,都不算那不记名弟子,身份依旧是儒生,最终赵繇去了第五座天下。
大概是不愿意有辱斯文,那位士子大笑不已,转头与李宝瓶说你瞧瞧,这些就是你们持有异议之人的态度,值得我那山长先生听半句吗?
老秀才问道:“要不要喝酒?”
赵天籁其实原本还有一句好话,是称赞刻刀做笔字不错,烟火气里边生出一股仙佛气。结果给老秀才这么一说,便算了。
一剑破万法。
等到赵天籁收起竹笛,老秀才也喝完了一坛天师府桂酿。
只不过世事无常,拥有一把仙剑的修道之人,反而出剑次数,远远不如一位山上的寻常剑修。
炼真轻轻点头,“她与我同道不同脉,与白先生身边的青婴是同脉。”
赵天籁说道:“不得不承认,跻身十四境,确实比较难。”
壮哉!
她们的小师叔和师父。
结果那个山长起先没能认出老秀才,争论一番后,山长嫡传嘀咕一句你算老几。
随后又有一剑,破开青冥天下与浩然天下的“接壤”天幕。
蛮荒天下那位已经死在战场上的荷庵主,辛苦炼化月魄,是想要进入浩然天下,与更多福地洞天的明月不断合道为一。
先有剑术和神通落人间,人族不断崛起登高,通过飞升台跻身神灵的存在,数量越来越多。
这就是一座山巅仙府,苦心经营数千年的深厚底蕴。
去了那龙虎山祖师堂所在的道德殿,悬挂历代祖师挂像,还有十二尊陪祀天君,除了首代大天师的两位高徒之外,其余都是历史上龙虎山的外姓大天师。
凿开风月长生地,修得金霞不老身。紫府黄衣天上籍,碧桃开出天下春。
老秀才没舍得丢了那酒坛抛入云海,收入袖中,说道:“不做什么神灵,要做唯一的神明。一字之差,天壤之别。那文海周密,要以最简单的强弱之分,一了百了,隔绝天地众生,所以你这趟桐叶洲之行,凶险程度极有可能不亚于白也坐镇扶摇洲,要小心那贾生啊,小心再小心。”
一座从不开启的大殿,大门上张贴有历代大天师以信物天师印层层加持的一道符箓,传闻里边镇压着无数凶祟邪魔。
飞升城剑修众多,但是哪怕吸纳了相当一拨远游依附飞升城的扶摇洲练气士,在厮杀之外,还是人手不够,处处捉襟见肘。在这个过程当中,出身皑皑洲的供奉邓凉,确实功劳不小,肩负起了很大一部分拉拢扶摇洲修士的职责,待人接物,远远要比刑官、隐官两脉滴水不漏。
有好事者专门算过三把仙剑的现世次数,白也从大玄都观孙道长那边借取仙剑“太白”之后,递剑次数,应该不会超过十次。
赵天籁自己都不与炼真道友讲,一坛桂酿而已,可买不了几页老黄历。何况那个独自站着不嫌累的无累道友,作为远古四位剑灵之一,恐怕比大天师更知晓真相。
赵天籁只是双手持笛,笑而不言。
白玉京道老二,道藏。
龙虎山大天师,万法。
剑气长城,第四把仙剑,天真。
一人身侧,仙剑齐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