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笑着点头,然后起身抱拳,与这一家三口道谢,陈平安神色肃然道:“为剑气长城谢过刘家,以后但有差遣,只需飞剑传信落魄山,陈平安一定立即赶赴皑皑洲。”
都顾不得有什么狗屁功劳了,李槐脱口而出道:“那我就不要功劳了,让文庙那边别给我啥贤人,行不行?祖师爷爷,求你了,帮忙说道说道,不然我就躲功德林这儿不走了啊。”
陈平安笑道:“我又不怕左师兄。”
多年之前,仙槎乘舟泛海,无意间碰到了夜航船,那次身边没了陆沉,依旧非要再次登船,说是一定要见李夫人,当面道谢,没头没脑的,灵犀城就没开门,那个仙槎就兜兜转转,在夜航船各大城池之间,一路磕碰,这里吃闭门羹,那边碰了一鼻子灰,隔三岔五的,老舟子就要忍不住骂人,骂完被打,被打就跑,跑完再骂,打完再骂,铁骨铮铮……
在他从家乡福地飞升到浩然天下之前,其实曾经与一个女子约定,一定会回去找她。
刘聚宝站起身,笑着抱拳还礼道:“隐官大人言重了,刘氏不会如此作为,有些事情,不是买卖。只希望隐官以后路过皑皑洲时,一定要去我们家中做客。”
君倩师兄的开山大弟子,真名郑佑,只是妖族修士,真名一事,至关重要,所以郑佑在他师父的提醒下,前不久刚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郑又乾,说是那本让自己走上修行路的仙家秘籍里边,按照序文,学问都出自乾卦,而且编书的那位仙师,就姓郑。既然学了仙家术法,就是承袭仙师的恩惠,是冥冥之中得了那位前辈的庇护保佑,所以小精怪就郑重其事给自己取名郑佑了。
一言不合,就要拿个装满爆竹的大箩筐,往人头上一闷,噼里啪啦的,谁吃得消?
陈平安收入袖中,“我先收下,慢慢看,给些我的答案,不一定都对。回头跟那本符书一起还给你。”
若是裴杯来了,那就根本不是个事儿。
豪素点点头,“是要寻仇,为家乡事。中土神洲有个南光照,修为不低,飞升境,不过就只剩下个境界了,不擅厮杀。其余一串废物,这么多年过去,哪怕没死的,只是苟延残喘,不值一提,只不过宰掉南光照后,若是运气好,逃得掉,我就去青冥天下,运气不好,估计就要去功德林跟刘叉作伴了。飞升城暂时就不去了,反正我这个刑官,也当得一般。”
宁姚转头与李夫人说道:“是来找我们的,夫人袖手旁观就是了,如果不小心打坏了灵犀城,我事后肯定照价赔偿。”
豪素瞥了眼那个白发童子,与宁姚以心声说道:“先前在容貌城那边,被吴霜降纠缠,被迫打了一架,我不舍得拼命,所以受了点伤。”
豪素抬头看了眼天幕。
豪素说道:“撇开我那点没道理的成见不谈,他当隐官,当得确实让人意外,很不容易了。”
老秀才一脸惊讶道:“李槐,可以,年纪轻轻,颇大志气,都打算跟文庙直接要个君子啦?没问题,我一开始就是这么觉得的,给个贤人,小家子气,给君子,我看成。”
老秀才这次偏偏拉上了左右,后者一头雾水,不知先生用意所在。
宁姚想了想,这是什么道理?
陈平安看得出来,每个得了先生回礼的客人,都有意外之喜。
“与你说个不太中听的重话,除了老头子和礼圣,整个浩然天下,谁不要觉得少了自己,天就会塌下来。”
宁姚说道:“我不觉得意外。”
刘聚宝愣了愣,没有废话半句,爽朗大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刑官豪素,虽然对陈平安有一种天然成见,可那只是因为陈平安拥有一座福地的关系。
火龙真人拍了拍陈平安的肩膀,突然说道:“惜命不怯死,求生不毁节,平日里不逞匹夫之勇,关键时千万人吾往矣,是为大丈夫。”
一想到仙槎就糟心,鹿角少年赶紧转移话题,说道:“那个话不多的女子武夫,一双眼眸很出彩。”
李邺侯给老秀才带来几壶自家酒酿,一看就是与老秀才很熟的关系,言笑无忌。
李槐看着陈平安,没有当自己的姐夫,怪可惜的。
陈平安笑道:“又乾,你是不是在外边,听了些关于小师叔的不实传闻?”
易安建安临安,齐州青州杭州。
老夫子伏胜,依旧是来找陈平安的,是为了聊一聊宝瓶洲狮子园的柳清风。
左右听到了刘十六的心声“捎话”,点头道:“仗着先生在,确实从不怕我。”
她没钱,陈平安有。
陈平安拍了拍李槐的肩膀,笑道:“你那姐夫,我见过了,人不错的。”
皑皑洲刘财神带着妻儿,登门拜访,二话不说,从咫尺物当中取出一大堆礼物,在那石桌上,堆积成山。
左右点点头,这孩子很虚心。至于治学成就高低,只要有此心态,就不用着急。
宁姚心中恍然,抱拳道:“见过刑官前辈。”
郑又乾颤声道:“隐官大人。”
豪素小有意外,陈平安的家乡山头,就找了这个洞府境的小精怪,当护山供奉?
白发童子偷偷转过头,再悄悄竖起大拇指,这种话,还真就只有宁姚敢说。
看来是好事啊。
老秀才其实原本打算少说话的,总拿自己的道理烦人,一次两次的,还好,说多了,容易惹人厌。
白发童子有些发毛,一点一点挪步,站在了裴钱身后,想了想,觉得还是站在小米粒身后,更安稳些,站在小矮冬瓜背后,她双膝微蹲,自己瞧不见那位刑官,就当刑官也看不见她了。
老秀才捏着下巴,“如果要打架,就难了。”
豪素叹了口气,莫不是世间任何女子,只要喜欢了谁,都是这般没道理可讲的?
刘十六摇头笑道:“不是,你现在收敛得不错,郑又乾如今的修为,根本察觉不到。只是这孩子胆子天生就小,先前我带着他游历蛮荒天下,在那边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迹,什么南绶臣北隐官,出剑阴险,杀妖如麻,只要逮着个妖族修士,不是当头劈砍,就是拦腰斩断,还有什么在战场上最喜欢将对手生吞活剥了……郑又乾一听说你就是那位隐官,最后见了剑气长城遗址,就更怕你了。嘴上说着很仰慕你这个小师叔,反正真与你见了面,就是这个样子了。差不多就是你……见着左右的心情吧。”
陈平安与那个小精怪坐在一起,不知为何,这个论辈分是自己师侄的小家伙,好像有些紧张。
左右懒得理睬,这点小事,陈平安如果都没办法解决,当什么小师弟。
对于任何一位天下福地主人,豪素都没好感。
李槐急得满头汗水,抓耳挠腮道:“不能够啊!”
老真人笑道:“所以贫道会帮着玄密护道一程,做人不能只占便宜。”
杜山阴见着了那个背剑女子,有些紧张,喊了声宁剑仙,然后自报名号,说了他在剑气长城的住处街巷。
只是这般待客,就耗去两天光阴。
不过老秀才这边也有些表示,早就备好了字帖、楹联,来个客人,就送一份,当做回礼。
陈平安笑道:“到门,到了自家门。”
老秀才点点头,“与你说这个,好像多余了。嗯,你那酒铺生意就很好,读书人都能跟生意人抢钱,还能挣着钱,岂会是怕麻烦的人呢。你打小就是个又不怕麻烦的……对了,下次开门,去了五彩天下,那座小酒铺,可别关了,生意好坏,都不能关喽。”
李槐偷偷摸摸来到这边,坐在陈平安身边,递出两本微皱的册子,不厚。
豪素告辞离去,剑开夜幕,带着嫡传和婢女一同离开夜航船,准备安置好身边两人后,就孑然一身,悄然赶赴中土神洲。至于那座百福地,就不去了,相思了无益,见不如不见。
宁姚点点头。
李槐都快要疯了,下意识转头望向陈平安,“咋办?!”
老秀才在远处气呼呼道:“嘛呢嘛呢?!”
一袭白衣的曹慈,手持一把竹黄剑鞘。
火龙真人在赶赴蛮荒天下之前,来了趟功德林,与老秀才称兄道弟,把臂言欢,相互劝酒不停,都喝了个满脸红光的醉醺醺。
小米粒立即学那好人山主,怀抱绿竹杖,低头抱拳,老江湖了。
最后主人实在看不下去,又得了船主张夫子的授意,后者不愿意仙槎在夜航船逗留太久,因为说不定会被白玉京三掌教惦念太多,一旦被隔了一座天下的陆沉,借机掌握了渡船大道所有玄妙,说不定就要一个不小心,夜航船便离开浩然,飘荡去了青冥天下。陆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甚至可以说,这位白玉京三掌教,只喜欢做些世人都做不出来的事。
白发童子一拍额头,手掌狠狠抹脸,这个小米粒,真是半点没白当那落魄山的护山供奉。
回了凉亭里边,老秀才双手负后转圈圈,偶尔帮着君倩指点一二。
李槐急匆匆道:“祖师爷,文庙可不能这么胡来啊,宝瓶都还不是贤人呢,凭啥我是啊。”
不舍得。这位刑官的措辞有些微妙。
白发童子立即躲回去,缩了缩脖子。
她还拿出一只折纸的乌衣燕子,凝聚有两份浓郁文运和山川灵气,可以放在宅子屋梁上边,或是匾额后边,家中就等同于多出一位香火小人。不过有个要求,就是搁放折纸燕子的祖宅,必须近山,百里之内有高山,有那一国正统山岳更佳,不可是那种地处平原地带、或是大水之畔的屋舍。
李槐又不傻,偌大个宝瓶洲,儒家正统书院才几座,贤人又能多到哪里去?
宁姚抱拳致谢。
李槐有些难为情,小声说道:“很多问题,都会问朋友,问夫子。有些听人一说,明白了,有些听了答案,也还是没明白,又不好意思翻来覆去问,又怕忘了,就写上边,一开始觉得很快就能见着你,没想到这么久才遇到,这不就都有两本册子了。”
至于各大王朝君主、国师,都无需赶赴蛮荒战场,回去调兵遣将,号召山上修士,临时打造适宜跨洲远游的渡船……都是事情。
意外分两层,一是礼重,毕竟字帖、楹联,都是货真价实的文庙圣人手笔,尤其自家先生,圣字之前是个文,分量岂会不重。况且老秀才每个字都写得极为认真,以至于湖君李邺侯那边,先前是婢女黄卷主动帮着主人接过字帖,结果一个踉跄,手中字帖竟是差点掉在地上。还是陈平安第一时间弯腰接住了字帖,再笑着交给了那位名叫杀青的十境武夫。
当许弱提起那个年轻隐官,神色木讷的墨家钜子摇摇头,不置一词,显然不愿多聊此人。
老舟子足足耗费了百年光阴,还在那边死撑,非要走一趟灵犀城才肯下船,看架势,只要一天不进灵犀城,仙槎就能在夜航船一直逛荡下去。
我当少年时,盛气何跋扈。向秀甘澹薄,深心托豪素。
再说了,不谈真名,只说行走江湖的那个化名,谐音多好,真有钱呢。
这些大大小小的风波,就在文庙附近发生。
李夫人点点头,确实不愿掺和这些浩然是非和山上恩怨,就带着那位文运显化而生的鹿角少年离开此地。
为后世开辟新路者,豪素是也。
柳七与好友曹组,玄空寺了然和尚,飞仙宫怀荫,天隅洞天的一双道侣,扶摇洲刘蜕……
裴钱笑道:“那以后我就去那边的天下游历啊。”
刘十六笑呵呵道:“我又没跟先生告状。”
而且走的时候,这对天底下最有钱的夫妻,好像忘记拿走那件不起眼的咫尺物。
再者好像来功德林的所有客人,大概都没想到这个老秀才竟然真会回礼吧。
加上陈平安对中土神洲的风土人情,极为熟稔,如数家珍,与访客们言语,作为晚辈,没啥可送,唯有一份真诚而已。
刑官。嫡传弟子杜山阴。婢女汲清,祖钱化身。
宁姚笑着点头,“会的。”
刘十六瞥了眼左右。
老秀才抚须点头道:“朱姑娘这番话说得好。仙霞朱氏,出了个朱姑娘,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瞧瞧,什么刑官,屁都不敢放一个,呦,还有脸笑,你咋个不笑掉大牙嘞?
李槐急眼了,涨红了脸,“别啊,随便翻,随便看,陈平安,你别这么正儿八经的。”
主人生前最后在一个古称临安的异乡落脚,却始终不曾为那个山清水秀处,写过任何一篇诗词。
陈平安点头道:“明白了。”
对那位独自留在城头上的隐官大人,什么观感?
话就说这么多。
倒悬山一座猿蹂府,是刘氏主动给的剑气长城。
此外还有大源王朝崇玄署的国师杨清恐,借此机会,与陈平安聊了些生意上的事情。
我好好读个书,给我个贤人做啥。这要回了山崖书院,还不得每天在口水缸里凫水过日子?
老秀才说道:“所以大可以等到养足精神了,再杀大贼巨寇也不迟。”
陈平安笑道:“喊小师叔好了。”
不够含蓄?面子上会不会不好看?钱有什么不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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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点头道:“受教了。”
灵犀城廊桥中,双手笼袖的鹿角少年,轻声问道:“主人真要卸任城主一职?给谁好呢?这么多年来,来来往往的渡船过客,主人都没挑中合适人选,城内驻留修士,主人又看不上眼,我们与渡船之外也无联系。”
左右望向远处。
商家那位祖师爷的范先生,则是最后一个登门拜访,与陈平安聊天,反而要比跟老秀才叙旧更多,其中就聊到了北俱芦洲的彩雀府法袍一事。听范先生说要“厚着脸皮分一杯羹”,陈平安当然欢迎至极,拿出三成。打算自己拿出两成,再与彩雀府孙清、武峮商量,争取那边也愿意分出一成。
其实豪素真正念念不忘的,不是百福地的那位神娘娘,她只是相貌酷似一位家乡女子。豪素当年出剑斩杀一位上五境修士后,避难远遁,机缘巧合之下,逃到了百福地,在那边曾经有过养伤练剑几年的安静光阴。
陈平安笑道,“你写这些,也没随便啊。”
不过对方像是受了点伤?
寒山冷水残霞,白草红叶黄。
小米粒反正什么都不懂,只管手持行山杖,站着不动,为身后那个白头发的矮冬瓜,帮忙遮挡风雨。
汲清赧颜一笑。
等到远游客再回首,故乡万里故人绝。
汲清偷偷笑着,这个宁姚与年轻隐官,好像是截然相反的性子啊,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郑又乾来自桐叶洲的羽化福地。在那处福地,如果有练气士结金丹,就可以“羽化飞升”,曾经属于一座“上宗仙班”典型经营不善的下等福地。因为宗门底蕴不够,将羽化福地提升为中等品秩,实在有心无力,一旦勉强行事,很容易连累宗门被拖垮,为他人作嫁衣裳。
裴钱问道:“师娘,飞升城那边的剑修,会想念师父吗?”
火龙真人离去后,陈平安回到先生身边。
至于雷公庙沛阿香,和女弟子柳岁余,再跟着个叫王赴愬的老武夫,就是奔着陈平安来的,沛阿香是因为裴钱的缘故,来与陈平安这个当裴钱师父的见一面,双方约好了,以后雷公庙一脉弟子,与落魄山相互间可以经常往来,问拳砥砺武道。
有句话没说出口,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能是世道和生活,由不得那个孩子、后来的少年怕麻烦。
明摆着是蛮荒天下和托月山对文庙的一个下马威,看似是几场毫无意义的意气之争,白白消耗掉那些颗原本埋藏极深的死间棋子,可其实事情没这么简单。
宁姚笑道:“谁该小心,还说不定。”
兵家两位祖师,率先拜访,姜老祖身边站着许白,看着远处那个红衣女子。
老秀才一巴掌拍在左右脑袋上,“观棋不语真君子,难怪你只有个贤人头衔,看看李槐,才多大岁数,就是贤人了!”
知道原因。
小师叔那脾气,凭良心讲,真的好像跟爆竹差不多。
可是面对那几个圣人府后裔,老秀才终究是没忍住,又与他们以心声各自絮叨了一番,夸奖自然是有的,还不少,做得好的,吝啬这个做什么。也很不客气,骂了两人几句。至于他们听不听进去,能真心听进去几分,就不管了。
不知道师父与那百福地有何渊源,以至于让师父对山上采贼如此痛恨。
陈平安点点头,“晚辈会注意的。”
那位岁除宫吴霜降,到底怎么个难杀,宁姚前不久刚刚领教过。
君倩是懒,左右是不适合做这种事情,闷葫芦站那儿不说话,很容易给客人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老真人瞪眼道:“贫道是在说你吗?”
豪素一时语噎。
灵犀城那边,宁姚因为刑官随后出剑,打破渡船禁制离去,她担心陈平安误以为自己与刑官起了冲突,就与城主李夫人打了个招呼,又剑斩夜航船,这才带着裴钱她们几个去往别座城池。
来功德林为老秀才庆贺恢复文庙神位的,毕竟还是少数,更多修士,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文庙地界。
火龙真人轻声道:“世道这才太平几年,就又起风波了,贫道刚得到的几个消息,有个王朝皇帝在自家渡船上边遇袭,国师和供奉在内,都受点伤,两个刺客是死士,注定又是一桩无头没尾的山上悬案。天隅洞天那边起了内乱,冯雪涛的青宫山,那个闭关思过的前任宗主,暴毙了。邵元王朝旧国师晁朴,那处山头,作为他在别洲布局的老窝,也折腾得不轻,伤亡惨重,祖师堂给人莫名其妙打杀了一通,扬长离去。百福地和澹澹夫人那边,被人谋划得最是凶险,别看青钟这个婆姨,在咱们这边好说话,手段不差,也极有嗅觉,反过来被她出手凶悍,明处暗处,都被她杀了个干干净净。”
自律,自省,自求,自由。
宁姚介绍道:“小米粒是落魄山的右护法。”
宁姚点头,“老人,年轻人,对他的印象都不差。当然肯定也有不好的,不过数量很少。”
身边跟着一个名叫沉禧的庙祝姑娘,手持一把桃纨扇,上边绘有明月,写有竹枝词。
李槐无奈道:“咱俩的学问多少,能一样吗?我读书真不行。我想不明白的问题,你还不是看一眼扯几句的小事?”
作为烟支山的道贺礼物,朱玉仙这位中土唯一一位女子山君,除了拿出一只装满十二盒珍稀胭脂、水粉的长条竹盒。
陈平安点点头,“我一个人去。”
陈平安摘下背后长剑,放在桌上,去见曹慈。
剑气长城的两位少年,问拳三场过后,一别多年,各奔前程,终于在今夜重逢。
天下武学对半分,白衣曹慈青衫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