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967.第967章 共斩蛮荒  剑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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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从袖中摸出一块无事牌,“巧了,与苏剑仙是半个同行。”

这会儿苏琅神色不悦道:“我不管你们什么崇虚局译经局,给我让路!”

所幸新妆方才没有托大,立即选择运转大阵,阴阳颠倒,与绶臣更换小天地,互换位置。

苏琅立即懂了。

侧坐葛岭身边的小沙弥双腿悬空,赶紧佛唱一声。

陈平安抱拳还礼,笑道:“我这趟来,是找朋友叙旧,你们忙正事便是。”

至于这个风流倜傥的赶车武夫,小和尚还真不认识,只认得那块无事牌。再说了,再英俊你能英俊得过陈先生?

地支一脉修士,十一位练气士,人人都是宝瓶洲应运而生、取势而起的天之骄子,大半修士都不是大骊本土人氏,大骊朝廷对他们寄予厚望,向他们倾斜了无数财力物力,还耗费了不少山巅香火情。最大依仗,除了各自的修士境界和天赋神通,还有冥冥之中的一洲气运,唯一缺陷,就是厮杀一事,太过依赖人数的完整。

裴钱笑道:“先前得了师父的飞剑传信,说要在这边逗留约莫半月光阴,小师兄就让曹晴朗来这边参加个婚宴,说师父不合适露面,曹晴朗的身份比较适合,我就跟着来这边见师父师娘。”

这才几天啊,自己就已经给佛祖捐了两次香油钱。

因为认出了对方身份。

同在江湖,只要没结死仇,酒桌上就多说几句甘人之语。同路窄处,留一步与人行,将独木桥走成一条阳关大道。

曹晴朗就又给先生解释了一遍。

不过这会儿最伤人的,周海镜就这样将自己一人晾在这边,女人啊。

一个温醇嗓音在小和尚身后响起,“不,我没有说过。”

但是哪怕就近看一眼也好,不管是剑气长城遗址,还是被文庙命名为天目、黥迹、神乡和日坠的四处归墟,或者是浩然天下打造出来的秉烛、走马和地脉三座渡口,都随便。

苏琅瞥了眼那块无事牌,竟是一枚三等供奉无事牌……只比候补供奉稍高一等。

这次邀请周海镜议事,是宋续的意思,问拳结束,就要正式邀请她进入地支一脉。

葛岭有些为难,其实最适合来这边邀请周海镜的人,是宋续,毕竟有个二皇子殿下的身份,不然就是境界最高的袁化境,可惜后者开始闭关了。

苏琅当然紧张万分,只是这些年自己与宋雨烧再无瓜葛,照理说,陈平安不该找自己的麻烦。

曹晴朗作揖道:“学生曹晴朗,见过师娘。”

这位大骊刑部一等供奉,哪怕不靠那一身名动京城的巅峰武学,只靠这个供奉身份,一洲山河横着走。经此一战,鱼虹在山上和江湖的威望,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过苏琅心知肚明,这只是周海镜一贯的言语风格,当不得真,这场问拳过后,周海镜只是略输一筹,那么一个头等供奉身份,肯定是她的囊中之物了,说不定不等周海镜回到京城下塌处,兵部武选司或是礼部祠祭清吏司,就会有官员主动找到周海镜。

三山职责,分别掌阴阳造化、五行之属,定生死之期、长短之事,主星象分野,兼水裔鱼龙之命。

刘高馨本是神诰宗嫡传弟子,只是运道不济,在那场大战中受伤极重,大道无望了,之后就没有返回宗门,只是居家修行。刘高华是凡俗夫子,在苏琅眼中,却更加不容小觑,因为有个大骊陪都的官员身份。

陈平安伸出一只手,一拍曹晴朗肩膀,道:“没来京城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结果真到了这边,尤其是逛过了南薰坊那边的衙署,才发现你没有考中状元,未能大魁天下,先生还是有点失落的。”

周海镜眯眼而笑,天然妩媚,抬起手臂,轻轻擦拭脸颊上边的残余脂粉,“就是这会儿我的模样丑了点,让陈剑仙见笑了。”

直起身,曹晴朗解释道:“裴钱此行陪我入京,是小师兄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意外。再就是我需要与翰林院那边,正式辞官卸任。”

道录的上司,是京师道正,掌理京城道士的谱牒颁发、升迁贬谪,却管不着自己这位纯粹武夫,要是道正亲临,苏琅说不定还愿意礼让几分,虽说道正官品不高,到底还算是手握实权,至于仅是一司主官的道录,芝麻官不说,与刑部衙门还有井水河水之分,真当自己那个刑部颁发的二等供奉身份,是个摆设虚衔?

苏琅腰别一截青竹,以彩线系挂一枚无事牌,二等,不低了。纯粹武夫,只有山巅境,才有机会悬佩一等无事牌。

陈平安坐在曹晴朗身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只是这类偶尔下山、嬉戏人间的剑仙,实在性情难测,仙迹缥缈,每次只要出手,单凭心情,不问是非,往往就是剑光直落,头颅滚滚。

在阿良出手之前,萧愻就已经率先提醒道:“张禄,稍后等到真正打起来,阿良不会对你收手的,不然他就是找死,所以自己小心,给人上坟敬酒,总好过被人祭酒。”

宁姚转头对裴钱笑道:“你师父先前想收刘姑娘为弟子,刘姑娘没答应。”

也庆幸兼职耳报神和传话筒的小米粒没跟着来京城,不然回了落魄山,还不得被老厨子、陈灵均他们笑话死。

剑匣本身就是一件大仙兵品秩的重宝阵图,传闻上古灵真至人,手持此图,过三山跨五嶽,经行江河海读,百神群灵尊奉亲迎。

裴钱身体前倾,对那个少女微微一笑。

阿良对此早有预料,早就习以为常,一人围殴一群人,自己吃点亏没什么。

不过曹晴朗没答应,光领俸禄不做事,衙门点卯都不去,终究于礼不合。欲正其心,先诚其意。作为文圣一脉的读书人,需要以意诚二字作为行事准绳。

宁姚心声问道:“还是不放心蛮荒天下那边?”

葛岭娴熟驾车,父辈是逻将出身,年少时就弓马熟谙,微笑道:“周宗师说笑了。”

“鱼老神仙,真是名不虚传,简直就是书上那种随便送出秘籍或是一甲子内功的绝世高人,宁师父先前瞧见了吧,从天上一路飞过来,随便往擂台那儿一站,那高手气势,那宗师风范,简直了!”

现在小和尚一听到什么剑仙,就一颗光头两个大。

陈平安与苏琅分别后,很快就回到客栈这边,看见了开山大弟子和得意学生,也很意外。

马车缓缓驶出巷弄,车轱辘声响渐渐远去。

先前陈平安与先生专门聊过此事,都觉得破例行事不太妥当,因为曹晴朗离着跻身玉璞境还早,那就给个落魄山下宗的代宗主身份。

小和尚轻声问道:“剑仙?”

你听得懂我说话?

不懂。

可新妆对其知根知底,知道这些都是障眼法,别看朱厌这位搬山老祖每次在战场上,最喜欢撂狠话,说些不着调的豪言壮语,在浩然天下两洲一路敲山碎岳,手段暴虐,横行无忌,实则朱厌每次只要是遭遇强劲敌手,出手就极有分寸,手段阴险,是与绶臣一样的厮杀路数。要是将朱厌当做一个只有蛮力而的大妖,下场会很惨。

她立即放下帘子,将车厢里边的大小物件打包,斜挎个大包裹,低头弯腰走出车厢,她就要跳下马车,“那我就随葛真人走一趟,苏先生,劳烦你帮忙看顾马车了啊。”

至于此举会不会犯忌,这些人倒是都很无所谓,大骊宋氏朝廷这点肚量还是有的,而支撑这份气度的,归根结底,自然还是国力。当年大骊铁骑一路从北往南,势如破竹,马蹄响彻于南海之滨,各国山河皆成故乡,令人胆寒,深感畏惧,最终大骊王朝却护住一洲山河不至于陆沉破碎,又赢得了一份敬重。

新妆瞪大眼睛,绶臣沉声道:“找你来了!”

苏琅淡然道:“有事说事,无事让开。”

苏琅立即抱拳道:“大骊供奉苏琅,有幸重逢陈宗主。”

苏琅如今既然有了个官身,又跻身了远游境,哪怕最后无法跻身山巅境,可只要苏琅没个大灾殃,至少还有百来年的寿命,所以将来肯定还是要跟那座山神祠,与宋凤山柳倩夫妇长久打交道的。

苏琅感叹道:“陈宗主真是剑道一途的天纵奇才,在晚辈看来,丝毫不输风雪庙魏大剑仙。”

周海镜伸手绕到后背心,揉了揉被鱼虹一肘砸伤处,哀怨不已,“半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陈平安嗯了一声,双手笼袖,身形佝偻起来,神色无奈道:“很难放心啊。”

陈平安转头说道:“那就先不着急辞官,裴钱,再飞剑传信一封,与崔东山问一下详细缘由。”

陈平安双手笼袖,笑呵呵道:“废话,我们文圣一脉,虽说如今赵繇在朝廷里边的官身最高,当了个刑部侍郎,可他不是清流出身啊,路子不正,属于朝廷不拘一格拔擢人才,你不一样,你是最名正言顺的一甲三名出身,你要是辞了官,以后先生跟人吹嘘,就要失去一半功力。”

师父与师娘是一模一样的开场白。

两人一起并肩走在巷中,陈平安笑问道:“我这些年远游异乡,久不在宝瓶洲,刚刚回,宋老前辈的剑水山庄如何了?”

周海镜钻进了车厢,掏出帕巾,呕出一大口淤血,收入袖中,她浑然不在意这点伤势,手指蘸了蘸口水,捻动几张票据,都是她先前在京城几大赌庄的押注。

他们都是旧朱荧王朝的遗民出身,后来或在大骊朝廷就职为官,或在京城这边讨生活,与那中岳山君晋青是差不多的处境。

所幸有那老祖初升掌心抵住拐杖,心声默念,不知祭出何法,竟是护住了新妆性命不说,还让新妆能够暂时维持仙人境界,同时打散阿良的剑气残余,顺利缝补上了那座原本无法聚拢的阴阳鱼阵图。

宁姚点点头,一闪而逝,凭空不见,悄无声息。

周海镜自顾自说道:“可惜我这点武夫境界,难入山上高人的法眼,不敢奢望什么大骊头等供奉,可要说二等供奉,还是有点机会的,再说了,我可信不过你们,万一是那拐卖良家女子的江湖惯犯,回头我吃了个天大闷亏,你们个个地头蛇,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外乡女子,能找谁诉苦去?”

远远观战的新妆微微皱眉,实在是不喜朱厌的厮杀作风,乱吼乱叫,委实聒噪。

马车那边,周海镜隔着帘子,打趣道:“葛道录,你们该不会是宫中供奉吧,难不成是陛下想要见一见民女?”

张禄起身笑道:“我又不是孩子了,知道轻重。今天的战场只有剑修,不谈朋友。”

周海镜坐回原位,然后掀开车壁一旁的窗帘,笑问道:“陈剑仙,容我多嘴问一句啊,确定一下,咱俩没啥七拐八拐的怨怼吧?”

小沙弥立即使劲摇头道:“可当不起‘和尚’称呼,小僧尚未受戒圆具呢。”

这次与周海镜碰头,不止是小和尚惴惴不安,还有女鬼改艳、苦手他们几个,都是如出一辙的忧心忡忡,最后还是余瑜帮忙说出所有人的心声,“能够补足最后一人,实力暴涨不假,可是老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咱们不会再去找隐官大人的麻烦了吧?”

这一幕看得少女暗自点头,多半是个正儿八经的江湖门派,有点规矩的,这个叫陈平安的外乡人,在自家门派里头,好像还挺有威望,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掌门是谁,年纪大不大,拳法高不高,打不打得过附近那几家武馆的馆主。

新妆身边金甲骑士已经取出腰间一枚流星锤,手腕拧转,金光流转,疾速旋转,凝为一个道法无瑕的金色圆圈,最终一个迅猛抛出,砸向那颗宛如试图开天辟地的天降彗星。

曹晴朗愈发无奈,“学生也不能再考一次啊。而且会试名次可能还好说,但是殿试,没谁敢说一定能够夺魁。”

裴钱,手持行山杖。曹晴朗,一袭儒衫。

笑容和煦,谦谦君子,气态沉稳,不过如此。

葛岭笑道:“我来帮忙驾车就是了。”

她更加笃定,宁师父所在门派,不是那种野路子。

陈平安疑惑道:“京城这边?”

遥想当年,城头那边,每逢大雪时节,就会有个邋里邋遢的汉子,双手提着小姑娘的两根羊角辫,美其名曰“提笔写字”。

周海镜打趣道:“一个和尚,也会计较这类虚名?”

“我听说裴女侠年纪不大的,是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拳脚功夫,早已出神入化,一身正气,宁师父,你也是闯荡江湖的女侠,有没有那个荣幸,远远看过裴女侠一眼?”

既是一件远古阵图,可惜铸造此物的炼师,不知名讳,只是习惯被山巅修士尊称为三山九侯先生,之后又被恩师周密精心炼化为一座名为“剑冢”的养剑之所,被誉为世间养剑葫的集大成者,最多可以温养九把长剑,可以孕育出类似本命飞剑的某种神通,一旦练气士得此重宝,不是剑修胜似剑修。

苏琅神色微变,心情复杂至极,迅速收敛心神,聚音成线,与周海镜出声提醒道:“周姑娘,小心此人,他就是那个问剑正阳山的陈平安!”

一车厢的脂粉香气,从那挂紫竹帘子浅浅渗出,熏得小和尚都快晕头转向了。

绶臣不得不承认,想要接近如今阿良如今的剑道高度,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对方短命,自己长命,然后一点点靠着水磨功夫和后续机缘,才有希望。

陈平安始终神色和悦,就像是两个江湖老友的久别重逢,只差各自一壶好酒了,点头笑道:“是该如此,苏剑仙有心了。江湖故人,别来无恙,怎么都是好事。”

一想到周海镜选的地方,据说是到了京城,一路随缘而走挑中的风水宝地,苏琅对此倍感无奈,委实是过于寒酸了些,苏琅都无法想象,原来大骊京城也有那么遍地鸡屎狗粪、甚至路边就是猪圈的地方。先前去找周海镜,苏琅甚至是这辈子第一次走过暗娼窑子的门口,反正一条光线阴暗的狭窄巷弄,两边都是,躲都无法躲。当时等他找到周海镜后,她大笑不已,第一句话就是得赔偿青竹剑仙一双靴子。

裴钱抿起嘴,没敢笑。

少女心境之中的那个小女孩,与表面上开朗活泼的少女完全不同。

周海镜听到“陈平安”这个名字后,神采奕奕,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那位如今宝瓶洲最负盛名的年轻剑仙,极有可能,还是浩然天下最年轻的一宗之主,都快听得耳朵起茧了,惹不起惹不起,一个能让袁真页出拳在身如挠痒的剑修,招惹他作甚,只会亏钱的。

小沙弥立即侧身,双手合十,低头道:“陈先生最擅长给人赠送吉言良语,暂时没说过,以后会说的。”

流白幽幽叹息一声,身陷这样一个完全可杀十四境修士的包围圈,就算你是阿良,当真能够支撑到左右赶来?

朱厌来不及撤去真身,便祭出一道秘法,以法相替代真身,哪怕脚踩山根,仍是再不敢真身示人,刹那之间缩回地面。

手中只有双剑的阿良,也无半点剑术可言,就只是乱砍。

下一刻,不见踪迹的阿良终于在战场现身,先有剑光才见人。

今天他们来这边,自然要比一般看客多出一份复杂心思,朱荧王朝作为曾经宝瓶洲中部国力最强的存在,不比那些山河版图好似豆腐块大小的诸多大骊藩属,故而朱荧独孤氏是注定复国无望了。

裴钱微笑不语,好像只说了两个字,不敢。

裴钱和曹晴朗同时起身。

陈平安笑着点头道:“素未蒙面,无冤无仇。倒是先前遥遥观战,与周先生学了几手拳招,受益匪浅。”

苏琅小心翼翼打腹稿,字斟句酌道:“当年一别,我就再不曾去过宋前辈的山庄,只听说让出了祖业山庄,搬去了梳水国边境,

与为邻,如果不是参加了几场大渎战事,后来又闭关,之后就来了京城这边,其实应该去为柳夫人的那座山神祠道贺的,听江湖朋友说过,宋前辈这些年身子骨还硬朗,走过几趟江湖,经常外出散心,这是好事,等到闲下来,下次返乡,理当补上那份贺礼。”

“不太好,老匹夫下手贼重。”

不是去找新妆,而是剑光直奔朱厌后脑勺,“你他奶奶的,喜欢满嘴喷粪是吧,今天非教你吹牛如何打草稿!”

她坐在宁姚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奇了怪哉,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让自己感觉完全打不过、干不翻?

曹晴朗无言以对。

陈平安笑道:“我见过那个荀趣了,你们俩交朋友的眼光都不错。”

宁姚看着陈平安。

双手按住腰间两把佩剑的剑柄,阿良再次从原地消失。

本来按照小师兄的意思,是保留翰林修撰身份,说小师兄自有手段,

陈平安侧过身,站在墙根那边,给马车让路。

屋顶那边,陈平安问道:“我去见个老朋友,要不要一起?”

年轻道士自报名号,掏出了一块象征身份的道正院谱牒司玉牌,“京师道录葛岭,有事找周姑娘商量,恳请周姑娘先下马车,再随贫道去往道观一叙。”

她认定那个年轻剑仙,多半是大骊豪阀世族的出身了。呵,甲族子弟,看着就烦,白瞎了那份皮囊和气度。

宁姚笑道:“去了,就是人太多,加上去得晚了,没能占个好地儿,看不真切。”

周海镜听见了外边的动静,运转一口纯粹真气,使得自己脸色惨白几分,她这才掀开帘子一角,笑容妩媚,“你们是那位袁剑仙的同僚?怎么回事,都喜欢鬼鬼祟祟的,你们的身份就这么见不得光吗?不就是刑部秘密供奉,做些台面底下的腌臜活计,我晓得啊,就像是江湖上收钱杀人、替人消灾的刺客嘛,这有什么没脸见人的,我刚入江湖那那会儿,就在这一行当里边,混得风生水起。”

因为左右肯定会赶来战场。

苏琅难免有些臊得慌。

陈平安转身笑道:“恭喜苏剑仙破境。”

江湖水深,淹死胆大的,山上风大,吹散神仙风流啊。

阿良面无表情,手腕拧转,倒持一把即将崩碎的长剑,剑尖往大地虚空随便一戳,那把长剑如仙人蹈虚,消逝不见。

葛岭诚心笑道:“欢迎之至。”

宁姚回了客栈,结果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相较于绶臣的法相,阿良那一粒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芥子身形,一次次递剑,剑光画弧,眼缭乱,纵横交错,砍得绶臣法相一次次领剑即后退。

他偷偷松了口气,裴钱总算没有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跪地磕头砰砰砰。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如今的宝瓶洲,对这些个目无法纪、傲视王侯的修道之人约束极多。而且苏琅在被大骊刑部招徕之后,做过几桩秘密行事,针对的,就是几拨自以为行事隐蔽的犯禁修士。

与剑修厮杀,就是如此,从不拖泥带水,往往是转眼间,就连胜负同生死一并分了。

那场声势浩大的正阳山庆典,苏琅当然没有错过,通过镜水月欣赏过那场观礼和问剑,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位多年未见的青衫剑仙。

陈平安眼睛一亮,可行啊。

不料宁姚刚起身,就重新落座,“算了,你赶路太慢,说不定你还在半路上,山水邸报就有结果了。”

陈平安目瞪口呆,揉了揉下巴,难不成等先生回来,再让先生求一求礼圣?自己求,不妥当,还是得让先生出马。

蓦然间,客栈门口出现了两位读书人的身形,都是从文庙跨洲远道而来,一个年老,一个中年模样,后者微笑道:“赶路太慢?倒也未必。说吧,想要去哪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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