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州一座大湖之畔,有座规模极大的仙家渡口,名为酒钱渡。
就是不知道这仨,真见着了自己身边的老观主,认不得出了,估计难。
马蹄阵阵,看方向,是去落宝滩那边饮水了。
不曾想都碰到了这么个家伙,结果都成了一条绳子上边的蚂蚱,应了那句老话,上贼船易下贼船难。
一位身穿锦衣的矮小男子,体型就像横着长,他来自永州境内的龙阳县青草湖,却是个自诩风流的,如今名叫吴懈,曾经自号无肠公子。
谁与这位老观主故意卖关子,胆敢话说一半,一着不慎,就要得到一封邀请函去玄都观做客的,不去还不行。
红袄女子,手持绿竹杖,佩狭刀祥符,腰悬一枚雪白酒葫芦,身材修长,大姑娘了。
裴钱毫不犹豫道:“就在云蒸山。”
山门口,陈平安飘然落地,笑容灿烂。
金丹境剑修陶然,道场在那仙都山朱砂峰。
李宝瓶拎起绿竹杖,大手一挥,“自个儿顽去。”
“最烦那写短篇的,喜欢炫技,华而不实。尤其是是写那长篇故事的,裹脚布不说,磨磨唧唧不爽利,落笔该痛快处,偏要笔锋一转,写那些有的没的去了,这叫游手好闲,说句难听的,就是拿搅屎棍当筷子,往好酒里兑水,骂人几句,都是轻巧了。”
陈平安疑惑道:“赵鸾?”
晏琢有点担心这家伙的下场了。
真当两金丹一龙门,是吃素的?
真当这里是你们家呢?
只见门外出现了一个老道长,带着个年轻胖子,还有两个公子哥,闹哄哄跨过门槛。
何况就连玄都观的祖师堂议事,老观主也不是次次都参加的,大概十次议事,能有两三次到会,就算不错了。
小草出山,草头铺子?
练气士拥有两位甚至是数位传道人,在山上,并不罕见。只不过祖师堂金玉谱牒的记录,涉及到道统法脉的归属,当然还是唯一的,修道之人,“认祖归宗”,是重中之重,就像青冥天下那边,道官的度师出身哪一脉,就算定下了一辈子的道统法脉。
那个秋夜突然问道:“这位老道长,可曾听说玄都观祖庭内,在那磨头任职的洪坪洪仙长?听说前些年,高升去蕲州某国道观担任首座了。”
至于所谓的“邀请函”,就是老观主一巴掌给你打晕,等到醒来,就已经在一间陌生屋内躺着了,脚边搁放着水桶抹布、扫帚簸箕之类的家伙什。
陈平安笑着点头,李宝瓶随后登山健步如飞,陈平安就不紧不慢跟在身边。
晏琢开始期待这位道友在玄都观内扫地的场景了。
结果等她用眼角余光打量起身边两位道友,都在那儿装聋作哑,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陈平安看了眼那枚养剑葫,李宝瓶赧颜道:“小师叔,我不常喝酒的,偶尔看书乏了,提提神,跟酒虫搬救兵,去跟瞌睡虫打架嘛,胜多输少!”
口气恁大,结果他们三个各自按照道书修行起来,好像没屁用。
李宝瓶咧嘴笑道:“小师叔,新年好!”
而目前与青萍剑宗正式缔结盟约的盟友,暂时就只有蒲山,太平山,大泉王朝。
很多上了年纪的修道之人,年少年老时,就是两个人。
年轻修士怒道,你脑子有病吧你,滚远点!
陶然默然点头,没有异议。
一行人在城内随便找了个落脚地,据说是个常有鬼物作祟的凶宅,衙门当差的也懒得管了,晚上更夫都不敢去的地方,愿意住就住去。
传闻后者,可使佩戴者,上山入水百无禁忌,下可威慑伤生之徒,一切邪祟自行远之,上可达天听,通言于神人。
毕竟那位龙师,是个两次跻身飞升境的得道之士,对方有心隐藏踪迹,真要找起来,还是有点小麻烦的。
孙道长笑着摇头道:“谁?没听过,道观有点大,可能贫道都没见过这个出身磨头一脉的洪仙长。不过贫道回头可以找他聊两句,怎么就逛荡去了永州,又是怎么与道友你混熟了。”
亭亭云过,荷芰波生,鱼蟹翻菰蒲,眠鸭占陂塘,被人惊散又成双。
老妪硬着头皮说道:“陈山主,胡楚菱跟我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师徒,她能否与你拜师学艺?”
第二件事,是各自道场的安排。
再说了,陈平安亲口承诺,愿意与胡楚菱传授符箓一道,裘渎不敢再得寸进尺了,何况那位年轻隐官神色温和,但是说话却也直接,比如就将那“辈分”一事诉诸于口,所以自认再不识趣就是犯浑的老妪,立即站起身,与陈山主和崔宗主各自道谢,落座后,老妪犹豫了一下,满脸愧疚,还是坦诚说道:“老身久处乡野,私心重,打的这点小算盘,让诸位看笑话了。”
揪心处,只觉得心头被扎钉子,合上书后,想要喘口气都难。
裴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至于玉圭宗那边,当然还是得看先生的个人决定了。
小宅内三位半扈从半道友身份的,两男一女三位修士,都是青零一路走一路捡,给带在了身边。
因为老妪扯起的话题,这就刚好涉及到了第三件事,崔宗主自己准备收徒了。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黑衣小姑娘提起,李宝瓶都快忘记那块早就被自己送给裴钱的总舵盟主令牌了。
陈平安轻声笑道:“这算什么,小师叔都快是个酒鬼了。走,小师叔带你上山逛逛,今天刚好是宗门庆典,咱们先去祖师堂坐一会儿,小师叔还有点事情要聊,你就当补上那场观礼了。我们脚下这处山头,叫仙都山,旁边两座,分别是云蒸山和绸缪山,都是你崔师兄取的名字。”
对于这位旧龙宫教习嬷嬷来说,自己的修道成就如何,远远比不上醋醋的修行顺遂,有个正儿八经的好师父,大靠山。
唯有那个吴懈,怒喝一声,与两位道友埋怨道:“愣着作甚,赶紧的,咱们一起给老神仙磕几个响头!”
夔州与蕲州边境的一个小县城,据说来个外乡异人,衣貉裘,冠狐帽,身形魁梧,如行伍中人,语操北音。
裘渎听得一头雾水,开了个好头,什么意思?只是看众人好像都觉得年轻隐官的这句话,很理所当然。
贾老神仙只需斟酌片刻,便说了一句上山下宗两边都不 且又真心的言语,“贫道这些年一直是把赵鸾当亲生孙女看待的,若是鸾丫头来仙都山这边修道,到底心中不舍,私心,确是贫道私心重了。”
这四位祖师堂成员,刚好都是剑修,所以道场就都在作为青萍剑宗祖山的仙都山。
还有不少类似志怪、掌故的短篇故事,尤其写得好,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不愧是交友遍天下的孙观主,委实当得起一句功德圆满的赞誉。
显而易见,崔东山的设想,就是剑修,在祖山诸峰炼剑修行。纯粹武夫,在云蒸山。剑修之外的练气士,在绸缪山修道。
韦文龙说道:“崔宗主这话就说得不妥当了。”
“竹不论长短皆可吹,但须因材剜窍耳,你们几个,被他选为可造之材,运气还算不错。”
作为客卿,哪怕是黄庭这样的首席客卿,按例都是无法单独开峰、无山头可占的,至多是在山中有座府邸,但是一个仙府、宗门的记名供奉则不然。
刘幽州以心声说道:“好像是山崖书院的李宝瓶,听说她与宝瓶洲齐渡旧庙祝林守一,还有贤人李槐,都是那位齐先生的嫡传弟子,李宝瓶好像打小就喜欢穿红衣裳,治学之余,最喜欢独自游历,前不久她在礼记学宫那边通过考校,已经是儒家君子了,李宝瓶曾经跟横渠书院的元雱有过一场辩论,我跟山上朋友借阅了那份镜水月的拓本,根本听不懂他们俩在吵什么,按辈分,隐官大人确实能算是她的小师叔了。李宝瓶既然是文圣老爷的再传弟子,文圣老爷又与穗山关系一直很好,说不得是周山君亲自送她来这里的?”
什么叫真正的好书。
大钱是上辈子带来的,书是给下辈子读的。
翻书看到开怀处,读完只觉得口齿留香,或者想要喝几口酒。
崔东山笑道:“胡楚菱,还有蒋去,谢谢,崔生,赵鸾,都会成为我的亲传弟子,记录在青萍峰金玉谱牒上边,至于谁是开山大弟子,不着急,以后再说。”
崔东山笑嘻嘻道:“先生,赵鸾修道资质那么好,待在落魄山,好像能学到的东西不多啊。”
挣钱小心,钱大方,自家钱财不管多寡,都从正门出入,就是一家门风所在。钱要挣,积德也别耽误。
见那个老道士还是径直跨过门槛,走入屋内,随手拿起一部手写本药书,那页序文的开篇内容,就很有学问了,自称当今天下,医家每每喜好以王道治病,惜不知王道性燥烈,用药不慎,反增别疾,故吾舍王道,纯以霸道治之,是药皆取其魂而去其质,仅余轻清之气,便可百利而无一害。
宅子里边,杂草丛生,窗户纸漏风不已。
古人有云,注得一部古书,薪火相传,可称万世宏功。著得一部新书,文以载道,便是千秋大业。
裴钱笑着喊了声宝瓶姐姐,帮忙倒了一碗茶水。
孙道长抚须笑道:“玄都观的道官,啥时候这么高不可攀了,贫道怎么不知道?贫道倒是觉得这位外放高升担任一观首座的洪仙长,若是果真与道友相熟,就很好嘛,贫道觉得将来当个观主,或是某个小国的护国真人之类的,都绰绰有余了。”
屋内桌上除了有一摞摞药书,还堆满了裁剪成长短不一的竹管,皆有孔窍。
第一件事,是崔东山为青萍剑宗订立规矩,未来祖师堂收纳新人,以后青萍峰祖师堂的每一把座椅的增添,门槛都不低。
大概就像崔瀺当年说的那么个道理。
春社闻言一愣,那个秋夜则将信将疑。
所以不管是裴钱选择云蒸山钓鱼亭,还是陈平安主动要求占据酩酊峰,就是这对师徒的一种默契。
言简意赅,条目清晰,分门别类,都是一些老成持重的金玉良言,还介绍了天下十四州的风土人情。
崔生不去说,少女是崔东山一手拐到骑龙巷、失散多年的“妹妹”,甚至崔东山收取谢谢为弟子,陈平安都没觉得有什么,至于蒋去,作为落魄山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符箓修士,他能够成为崔东山的嫡传,确实是好事,唯独赵鸾,这让陈平安气不打一处来,青萍剑宗作为落魄山的下宗,你崔东山扛着小锄头挖墙脚一事,是不是没完没了了?!
因为上次落魄山宗门庆典,除了赵树下一举成为山主陈平安的嫡传,赵鸾虽未成为陈平安亲传弟子,却也已经是落魄山霁色峰的谱牒修士。此外赵鸾如今还有了个不记名的师父,正是骑龙巷那位白发童子,在剑气长城牢狱内当时化名“霜降”的化外天魔,后者如今在草头铺子那边,每天以落魄山唯一一位杂役弟子自居,好像非但不以为耻,还挺自满的,只是世间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陈平安清晰记得当年在牢狱内,这头化外天魔曾经笑言一句,“小草不自贵,已铸出山错。”
一座道教宫观,有那三都五主八大执事十八头之分,这些家伙们下边又都各自管着一大帮道官。
时而身穿锦绣红衫,与高士仙官清谈玄言,时而破衣褴褛,混迹市井,与乞儿当街为伍,最喜欢说些无人可解的怪话。
至于元婴境什么的,做做梦就好。没有专门的金丹开峰庆典是最好,省得自己给仙都山丢人现眼。
隋右边,弟子程朝露。道场在仙都山次峰的谪仙峰,扫台。
小院子里边,放了个大水缸,装了前不久钓来的几条鱼,等着下锅呢。
孙道长笑了笑,不以为然道:“那是你们还没有看过真正的好书,以后等到看书看得多了,就知道如今之钟情,无非是错爱了,纯粹浪费光阴呢。”
到了青萍峰祖师堂里边,小米粒已经早早准备好了一条椅子,按照崔东山的建议,将椅子搬到了好人山主和裴钱中间的位置。
老观主没有着急登门,站在宅子外边,抚须而笑,当面听人说自己的好话,多是虚情假意的溜须拍马,只是背后赞誉,大半出乎真心。
刘聚宝淡然笑道:“日久见人心。等到真的世道太平了,你就知道我赚那些钱财的用处了。”
那个男人抬了抬下巴说道,你就在这里看着,有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价格都一样,两颗小暑钱。
李宝瓶先与众人作揖行礼,自报名号,山崖书院弟子李宝瓶。
规矩不规矩的,礼制啥的都先一边去。
他们境界都不低,两金丹一龙门,原本在家乡永州境内,各有道场,不敢说占据一方,作威作福,最少连那朝廷里边的道官朋友,都还是有几个的。但是这一路走得不可谓不战战兢兢,毕竟是跨州云游四方,尤其是之前路过汝州时,都没去那个赤金王朝,就已经总觉得路上遇到个武把式,就会出拳打死他们。
孙道长摆摆手,“免了,你们又不是玄都观的道士,路上相逢的都是道友,你们平白无故随便给人磕头,成何体统。”
年轻人神色微动,以心声询问,什么来路?是新货?还是旧法袍,能有几成新?
其实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在山上并不罕见,都是些来历不明、来路不正的货,但是价格就要便宜多了。
郁泮水感慨道:“会挣钱的人,多了去,真正懂得钱的人,少之又少。”
我等文字字等我。
陈平安突然说道:“云蒸山那边的酩酊峰,划拨给我好了。”
李宝瓶使劲点头,然后她指了指宗门匾额,“青萍剑宗,名字就尤其好啊,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说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寓意多多且美好,崔师兄能想到这么好的名字,真是难为他了,估计翻烂了辞典,才碰运气想出来的。”
显然是另有高人,只说对方这一手,完全可以用十四境修为视之。
浩然天下的山水神灵,能够拥有“神号”的,屈指可数。如今按照文庙最新律例,暂时就只有中土五岳和四海水君有此殊荣。
若非出门在外,桌上又有写满金玉良言的那本著作放着,不然吴懈就要破口大骂了,少不得要回一句,要不要本大爷送你去见老祖宗。
熙熙攘攘的仙家渡口,一男的,身材魁梧,低头哈腰,双手笼袖悄悄靠近一位瞧着不缺钱的年轻修士,轻声询问,要法袍吗?
“吴钩,萧幔影,你们的道场,位于绸缪山的云梯道旁,之后建造府邸一事,你们可以自行调用符箓力士。”
吴懈说道:“青零前辈这会儿,可能在那座菰蒲湖那边,忙着钓鱼呢,听说那边的鲈鱼,滋味最好。”
刘聚宝依旧不上钩,周游确实能够将人送到别洲,但是闹出的动静,绝对不会这么小,如果真是穗山那边的神通手段,按照三山九侯先生最早对术法的界定,再联系李宝瓶如今的修为境界,想要跨洲,周游就需要一口气用上数种上古神通,搬山移景幽通,定身坐火以安魂魄,借风履水神行,那么李宝瓶双脚落地时,整个仙都山地界都会为之震动,而且穗山付出的代价注定不小,肯定会消耗一部分穗山道气,但是以周游的行事风格,这位名动天下的大醮神君,是公认的铁面无私,与文圣一脉关系再好,都不会如此假公济私。
郁泮水的境界是不高,玉璞境而已,眼力却是有的,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况且当年骊珠洞天那桩变故的由来,以郁泮水跟绣虎的关系,也不能算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春社突然问道:“敢问老道长,为何天下各脉符箓,符上都喜欢加盖一方真人法印?”
孙道长点点头,道了一声谢,指了指桌上那本书籍,说道:“翻看这种书,不用太当真,可以看完就丢的。”
晏琢呲牙咧嘴,只是听说了个玄都观,就这么夸张了。
郁胖子一直好奇,难不成身边这位聚宝兄的合道之路,就是挣钱,比如……挣到浩然天下一半的神仙钱?但是也不对啊,刘聚宝挣钱的本事确实天下第一,但是钱一事,也不是一般的大手大脚,可要说刘聚宝是试图凭借钱来换取文庙功德簿上边的功德,又不太像。其实郁泮水一直觉得看不穿身边此人,与刘聚宝相处越久,总有种雾里看的不适之感,哪怕是绣虎崔瀺,或是白帝城郑居中,所谓的看不透,那只是他们两个脑子太好,棋力太高,但是归根结底,有些脉络,还是比较清晰的,比如崔瀺可以做得出世人眼中大逆不道的欺师灭祖,可以叛出文圣一脉,但是崔瀺绝对不会放弃他心目中的读书人身份,郑居中,即便顶着个天下第一尊魔道巨擘的身份,所思所想,亦是极高极远极深,但是郑居中的骨子里,依旧会给郁泮水一种粹然醇儒的感觉,当然,可能是郑居中故意让他郁泮水感受的一种错觉。
而那位常年待在竹楼二楼的老人,有一拳招,名为云蒸大泽式。
郁泮水自顾自嘀咕道:“可真要说是跨洲远游,这还能带匹马?传说中的拔宅飞升,也没这份天地异象吧,竟然能够裹挟中土神洲的山水气运,奇了怪哉,怎么我瞧着还有些中土穗山的道气?当今天下,谁能够从山君周游那边虎口夺食,我可是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咱们这位神号‘大醮’的周山君,脾气可是一贯不太好的。”
孙道长随手拿起一截竹管,掂量一二,随口问道:“带你们来此落脚的那个簪娘们呢?”
她扫了一眼那幅地图,继续道:“我会在青竹涧那座钓鱼亭附近搭建茅屋。”
孙道长点头道:“就是来找他叙旧的。”
裘渎闻言会心一笑,顿时心情轻松几分,老妪与那位目盲心不盲的道门老神仙投去和善视线。
有些事,是必须要假装不知道的。
陈平安笑道:“裘嬷嬷,千万别这么说,你帮我们青萍剑宗祖师堂议事,开了个好头。
掌律崔嵬,弟子于斜回,本名飞剑“破字令”,道场建造在仙都山天边峰,仙人掌。
春社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老道长,既然是登门拜访,要找青零道友叙旧,能否报上身份、道号?”
生意难做钱难挣,混口饭吃真难。
那个头顶簪的汉子,瞧见了凭空出现的三人,立即站起身,笑容灿烂道:“孙观主,多年未见,瞧着还是这般身强体健、仙风道骨呐,不晓得如今是什么境界了,不如说出来听听,吓唬吓唬我?”
孙道长冷笑一声,抬起一只脚,“七境。”
男人看了眼老观主抬起的那只脚,以及另外那只脚,心中幽幽叹息一声,还真十四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