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88.第1088章 再见道士  剑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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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有个吊儿郎当的年轻剑修,境界不高,倒是古怪,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窥探,双方遥遥对视一眼。

谢狗愣了半天,认真思量一番,说道:“还会喜欢的。”

坐享其成。

这个“小姑娘”,当真是那个万年之前的飞升境巅峰剑修,白景?

白泽说道:“可以了。”

被白泽敕令醒来过后,属于他这一脉的那座山头,是香火断断续续,好不容易维持道脉的宗字头门派,结果摊上一个丧心病狂的开山祖师,等到他从祖师堂一幅绘制古战场的山河画像中走出,一条自家道脉,一座宗门,最后只剩下几个资质尚可的下五境修士,其余的,全部被他随便打杀了,整座祖师堂,如今除了他这位老祖师,已经空无一人。十几把椅子的主人,由于稀里糊涂“敬错了香火”,都已经沦为老祖师的腹中物。

一个重瞳子的少年,化名“离垢”,道号“飞钱”。

崔东山恍然道:“是那導社啊,庙是不大,但是历史久远,一千多年了,香火没断过,在山下很罕见的。我陪先生一起好了。”

加上那位原先在一轮明月皓彩中养伤的小陌,不知怎么就跑去了浩然天下。

思量片刻,崔东山继续问道:“这么个风水宝地,既然先生不愿意独占,闲着不用,就太暴殄天物了,除了柴芜,要不要再拉上孙春王,白玄? ”

白泽笑着摇头,“跟境界高低,有些关系,又关系不大。”

陈平安转头望向崔东山。

之后悄然跨越大海,谢狗来到宝瓶洲,先走了一趟大骊京城,学了些官话,也就是宝瓶洲的一洲雅言了。

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精悍汉子,好像还没睡醒,一直打哈欠。

除了小陌缺席,当下站在白泽眼前的,有白景,官乙,离垢,胡涂,王尤物。

谢狗回头看了眼汉子,咧嘴一笑。

柴芜当然是资质最好的那个。

白泽说道:“可以了。”

要知道这些昔年遗落蛮荒各处的仙兵,万年以来,都已经被各个宗门祖师、上五境野修,大炼化为了本命物。

就好像只要路上遇见了这个道士,就是他的“同道”。

论防御,是离垢,谢狗,小陌。

可能这个说法,有点绝对。但是只要撇开那些个例,就是事实了。

谢狗大为意外,“得空了,我肯定要与小夫子道声谢的,哦,如今是礼圣了。”

崔东山羞赧道:“有的话,当然是最好了。”

小米粒眨了眨眼睛,目视前方,不去看大白鹅,“哈,马屁精。”

“谢姑娘,跨山越海,来找心上人,很好啊,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可能就是别吓到小陌先生。男女情事,谁先动心谁吃亏,越吃亏越难难忘,到最后,到底是喜欢对方呢,还是喜欢自己,都搞不清楚了,答案偏偏在对方身上,所以才说,由爱故生忧。”

说不定,一旦柴芜真的可以直接跻身玉璞境,她甚至都有可能成为剑气长城和浩然天下历史上,最年轻的仙人境……剑修!

其实这种事,在山上才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而且被无视事实证明唯有如此,才能获利最大,否则越是在年轻一辈修士身上均摊神仙钱、天材地宝,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越来越庸碌,一步慢步步慢,后劲不足,差距被同龄天才越拉越大。许多二三流的山上仙府,之所以能够一跃升迁为宗字头门派,除了那位开宗的“中兴之祖”,自身资质极佳之外,往往就是整个山头不惜倾尽一山之全力,这个说法,半点不夸张。

飞升境圆满修士,想要跻身十四境,就怕独木桥上边已经有了个前行者。

以及那个从无化名、甚至至今可能都无妖族真名的汉子。所以白景就帮他取了个不是名字的名字,无名氏。

因为只要有谁问,他就肯教。

之前白泽敕令这些散落各方的冬眠者全部醒来,“少女”姿容的白景,她如今给自己取名为谢狗了,到底是女子,取新名、更换道号一事,如换衣裳。

崔东山板起脸教训道:“高低,愣着干嘛,快点喊祖师爷!”

站在官乙身边的,是个总是眯眼笑脸的青年修士,化名胡涂。

故而这位“少年”一现世,所有仙兵悉数物归原主,瞬间就等于重创了七位上五境蛮荒妖族,外加一位在蛮荒天下小有名气的年轻地仙,被视为大道可期修道天才,只因为承受不住本命物的强行剥离,可谓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无妄之灾,跌境极多,注定此生修行无望了。

崔东山眼珠子急转。

少年模样的远古大妖,腰系一只黄色乾坤袋和一枚捉妖葫芦。

陈平安揉了揉眉心,头疼是真头疼,算了,让崔东山头疼去,自己是真管不了这个小姑娘的修行事,完全没法教。

那个如今叫小陌的家伙,当年躲去碧霄洞再走出落宝滩时,就变成了个糟老头模样,唉,让她瞧着怪心疼的。

陈平安拍了拍小陌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委屈你了。”

谢狗摸了摸貂帽,摇头嘀咕道:“样越多,意思越小。”

柴芜抬头,看了眼陈山主,又低下头,嗯了一声。

离垢依旧默然。

小陌一头雾水,已经开始想着真要问剑一场,肯定得远离落魄山,最好是离开宝瓶洲陆地,去海上。

谢狗撇撇嘴,施展了一门神通,身形一分为二,她突然咦了一声,眯眼环顾四周,莫不是碧霄洞主,就在此山中?

陈平安神色古怪,“有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被崔东山取名为“高低”的少年神色怯懦,喊了一声祖师爷。

老夫子点点头,“不可犯禁。”

陈平安却说道:“除了孙春王和白玄,此外程朝露,何辜,于斜回,他们近期都搬去此地修行,只等以后遇到关隘了,再退出洞天,各找师父问询练剑瓶颈症结所在。”

崔东山点头道:“先生是对的,修心是一场长久的修行。剑修唯有道心澄澈,剑心粹然,才有万千可能。”

小陌问道:“是十四境修士,还是飞升境剑修?”

这得是多不好的修道资质,才能让脾气那么好的陈山主都有点急眼了。

当然,如果青萍剑宗追求利益最大化,就是让整座长春-洞天都交给柴芜一人修行。

在一处道教宫观的黄琉璃屋脊上,谢狗隐匿身形,盘腿而坐,就着酱肉喝着小酒,看那几个手持拂尘转圈圈的小道童,在那儿认认真真步斗呢。按照几本书上的介绍和解释,现今的道士茫茫多了,所谓的步罡踏斗,也越来越有头经,道士们步行转折,礼拜星宿,请神降真,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从最早的三步九迹,星纲不断演化,变得越来越复杂,若是步罡再加上掐诀,传闻有一千九百多种呢。

她之前从万年冰川中苏醒过来 ,就将附近整座巨大城池的一切生灵,全部打杀殆尽,其中有一位上五境妖族和数位地仙修士,对上这位实力完全可以升任蛮荒王座的远古大妖, 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未能看清楚她的姿容,就身死道消了,修士元神,连同魂魄和满身鲜血,全部沦为官乙的食物。

陈平安点点头,“什么欲速则不达,什么拔苗助长,这些个道理,你比我更懂,就不跟你絮叨了,只说一句,尽量稳当些,即便没办法让柴芜一步登天,直接跻身玉璞境,至少要保证这场修行,绝对不伤及柴芜的大道根本,如果需要有人护关,就拉上米裕好了,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喊来青同。”

在远古岁月里,离垢甚至当过一段时日的半吊子“书生”,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跟那拨读书人里边的一个账房先生,好像闹得不太愉快,就分道扬镳了。然后又跟那个手持至圣先师佩剑的书生,大打出手了一场。惨兮兮,咋就不惨兮兮啦?

不管如何,好歹先找到那个胆小鬼再说。如果不是如今不宜打架,她第一个要去会一会的地头蛇,就是被誉为北地剑修第一人的白裳。当然不是问剑了,跟个都不是飞升境的晚辈问啥剑,欺负人不是。

谢狗点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这道理我懂。不敬他人,是自不敬也。血气之怒不可有,义理之怒不可无……”

谢狗揉了揉貂帽,身边这个老人,是高人啊。

仙尉发现,对方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呆呆看着自己。

谢狗呵呵而笑。

有缘者见之,得之,修行之。因为在道士眼中,人间有情众生,皆可修道。

小米粒绿竹杖轻敲地面,点头道:“得令!”

陈平安说道:“你才是青萍剑宗的宗主,自己看着办。”

崔东山忍了又忍,还是没一个忍住,“那先生为啥在青萍峰那边,看着刘幽州的时候,笑得那么……不真诚,怪渗人的。”

谢狗一拍貂帽,有点埋怨道:“朱老先生,我不是说过了嘛,小陌贼好看!”

连同白景在内,相约一起远游曳落河地界,算是一同“觐见”重返蛮荒的白泽老爷。

哈哈。你等着,我来堵门了。

一瞬间,离垢何止是被大卸八块,整个人的身躯好像被切割成数以万计的碎块。

崔东山干笑道:“那哪能啊,如今落魄山才几个谱牒成员,二十个,也太多了。”

落魄山上,朱敛坐在院子里边编织箩筐,身边坐着白景的真身,后者已经原原本本,与这个好像是落魄山管事、自称朱敛的消瘦老人,说了事情缘由,反正也没啥好藏掖的,反正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来自蛮荒天下,妖族剑修,飞升境,曾经化名白景,如今叫谢狗,来找小陌叙旧了,落魄山这边不用担心她会惹事,她不敢招惹白泽老爷和小夫子生气,因为一个都打不过。

只是刹那之间,少年身躯就重新拼凑起来,然后再被瞬间“搅碎”,再恢复原貌。

随便谁随便问,他什么都肯教。

老夫子神色肃穆,沉声问道:“白景,听得懂中土雅言吗?”

崔东山问道:“先生是在刻意追求一种平等?是想要让青萍剑宗与落魄山一脉相承?”

这一下就把仙尉给整迷糊了。

但要说让她感到由衷佩服的,恐怕真就只有那个道士了。对于妖族修士而言,既然由衷佩服谁,当然就会……更怕谁。

陈平安问道:“柴芜,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修道资质,其实很好?”

那个与离垢打过一架的书生,他可是至圣先师的得意学生,甚至可以说是至圣先师最喜欢的一个,都没有之一,此人的打架本事,能低到哪里去。倒也不能说是离垢输太多,输是肯定输了,不过最终结果,反正是两败俱伤,双方都未能跻身十四境,尤其是离垢,当年在一小戳妖族修士里边,资质算是最拔尖的了,关键是这家伙脑子还灵光,身上值钱宝贝又多,怎么看都极有可能更进一步,可以与托月山大祖、白泽几个,在人间之巅,并肩而立。

崔东山显然还是不死心,“先生,真不在长春-洞天里边闭关破境?”

她也没动用飞剑嘛。

谢狗啧啧称奇道:“白老爷说得好悬乎,学问,都是学问。”

谢狗拍了拍一个挎包,“里边都是书,从蛮荒天下各地……买来的!边走边看,这就叫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哈。”

陈平安无言以对,带着小陌和小米粒下山去了。

“我就想要看看,在他们感到注定会输给柴芜之后,甚至可能这辈子都会追不上柴芜,各自道心会如何。”

崔东山一头雾水,“先生,真是心里话,我又不是贾老神仙,从不溜须拍马的!”

被谁?

陈平安一脚踹过去,大白鹅立即一个横向蹦跳。

你一个飞升境,又不是剑修,杀力不够高的小废物,跟我横个啥。

咋个找嘛。

可惜打个盹的功夫,剑气长城就已经没了,所幸还有一处被誉为剑修如云的北俱芦洲。

小不点,再给你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

一行人在導社那边敬过香,土地庙很小,庙祝只是当地百姓,陈平安还请了一对香烛。

陈平安转头笑眯眯问道:“几个,没听清楚,再说一遍,二十?”

崔东山小心翼翼道:“我总觉得刘幽州看大师姐的眼神,有点那个啥。”

此外孙春王和白玄,也是一等一的剑仙胚子。

亏得自己身边是白泽,不然换成某个谁走着,就认后边这个无名氏当个儿子,没名没姓的,以后就跟我姓谢好了嘛。

这一路结伴游历,她已经习惯了。

白景修行根骨、资质太好,破境太快,简直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跻身了“地仙”,然后又很快跻身飞升境,又因为是剑修,所以她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要说令她感到忌惮的,不多,也有那么一小丢丢吧,比如白泽。

崔东山又问道:“等到先生返回宝瓶洲,那我可就要着手准备为柴芜正式传道一事了?”

“待客。”

要是在蛮荒天下,你看我好不好说话?

白泽若是真想要收拾他们这拨在远古岁月里就极其桀骜不驯的凶悍大妖,跟对方数量多寡,确实关系不大。

这拨资历极老、辈分极高的蛮荒大妖。

陈平安一抬脚,崔东山就赶紧绕到小米粒一侧。

这头重瞳子少年的远古大妖,只是木然点头,看不出半点道心涟漪。

毕竟听说文庙那边,如今管饭呢。仰止那个婆姨,不就是前车之鉴?唉,前车之鉴,这个说法好,如今人间的书籍是真多啊。

朱敛不置可否,笑着问了个谢狗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问题,“谢姑娘,如果哪天小陌先生真的喜欢你了,你还会喜欢他吗?”

柴芜闷闷说道:“师父说过,我修行资质,跟他的酒量一样好。”

小巷口子上边,有个螺蛳壳大小的寒酸道场,有对师徒就窝在里边,那个老修士看了她一眼,谢狗就假装不知道。

曾经有道士,云游天下,除了为人传道解惑,还会在那道旁,建造一个个歇脚处,有点类似后世的行亭,在墙壁上留下一篇篇道诀文字。

职责所在,仙尉只得走过去,笑问道:“这位道友,喝不喝茶?”

其实孙春王的那把本命飞剑,在避暑行宫那边的品秩评定,是要比白玄低的,与于斜回和何辜的“飞来峰”和“破字令”,也有一定差距,但是没有谁会觉得孙春王的练剑资质,在九个剑仙胚子里边,不是最好的那个,所以如果没有的大意外,未来登山路上,能够勉强跟上孙春王脚步的,就只有白玄了。

陈平安黑着脸,冷笑道:“先说说看,是哪两个。”

那位人间的第一位修道之人,真是个天底下顶好说话的家伙,甚至都没啥之一之二的了!

离着山门还一段路程的貂帽少女,抬起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早已见怪不怪的她,此刻仍然是满脸匪夷所思。

仙尉笑道:“不收钱。”

落魄山。

她跟小陌,两位都是飞升境剑修,一个巅峰,一个圆满,双方其实就只差半步一步的。

谢狗之后还悄悄去看了几眼龙泉剑宗。

若是瞥见空中的大雁,就一个拔地而起,双手扯住大雁的爪子,一起远游,反正她可以轻飘飘如羽毛,飞鸟提举貂帽少女。

“青萍剑宗要让如今已经是剑修的柴芜,在保证没有大道隐患的前提下,越快破境越好,也要让白玄、孙春王这些来自剑气长城的孩子,强行提起一口心气,知道与真正的天才,差距到底在哪里,到底有多大,剑修有一个症结,可能不怕死。但是怕输。”

之后带着那拨孩子一起走入小洞天,安排好各自修行的临时道场,崔东山就从雪白袖子里边掏出一座座仙家府邸,落地生根。

此外还有一个脸色苍白、嘴唇猩红的美艳女子,衣衫单薄,体态丰腴,只是眼神冷冽,拒人千里之外。

谢狗这才收手,将那些剑气瞬间归拢起来。

崔东山笑道:“真心没这个必要,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万无一失这种话,就只是不宜说出口罢了。”

“此外,柴芜这个小姑娘,一旦独自占据长春-洞天,然后她破境神速,先是玉璞境,然后仙人境,甚至是将来的飞升境,有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孤独,不合群,白玄他们再心大,可如果几天不见,就好像突然见到了一个上五境的柴芜,兴许再过几年,又是一个更为陌生的仙人柴芜,他们都年纪太小,资质太好,所以我担心以后柴芜会越来越独自喝酒,就算在一起了,也无话可聊,长久以往,就跟昔日朋友,渐行渐远了,这种心路上的距离,不是找机会凑近客套几句,就可以弥补的,弥补不了的。”

崔东山双手抱住后脑勺,可能先生自己还有没有意识到,在大弟子裴钱这边,只有两个人,李槐,曹晴朗,不管他们怎么跟裴钱相处,先生是半点不介意的,很放心,在裴钱这边,先生就像带着某种……亦师亦父……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那种老父亲的微妙心态作祟了。

谢狗咧嘴一笑,“我是有备而来嘛,当然听得懂人话。”

貂帽少女叹了口气,“怪累人的吧。真的,官乙,你得听我一句劝,妨碍打架,还是小点好,不然一打架就乱晃,也不好看。”

结果还是被崔东山一口气直接挖走了十几个。

谢狗得寸进尺,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挪动脚步。

谢狗哈哈大笑,身形化虹而去,顺着白泽给出的一条光阴长河道路,破开天幕,直奔浩然天下。

之前皮囊多俊俏,白衣飘飘的,孑然一身仗剑远游,用现在书上的话说,那就是风姿独绝,世无其二。

他一鼓作气收回了八件仙兵品秩的山上重宝。

柴芜揪心极了,怯生生道:“陈山主,以后我的酒水打对折好了,从两碗变成一碗,每天只喝二两酒的量。”

退一万步说,真被你找到了,当年那位“道士”,就不承认你是弟子,万年之后,就会回心转意啦?

只不过,真要被“王尤物”找到了此人,如果对方如今身份有变,境界不够高,那么可就不是什么拜师学艺了。

而且她在来时路上,又找了将一座小国,连同京城在内,好好饱餐了一顿。

谢狗问道:“要不要钱?”

陈平安摇头道:“那倒不会,对方得讲规矩,否则代价太大。”

头戴貂帽、脸颊两坨红的少女,蓦然笑容灿烂起来。

扛着小锄头挖墙脚,挖来泓下和云子算个锤子,把先生都挖过来,那才算真本事。

一位竹冠老道人,背剑骑鹿。化名滑稽,竟然是那“王尤物”,道号倒是不俗,“山君”。

“没什么不可行的。”

既然打不过,就乖乖认怂。

他们这拨如今等于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共同的追求,当然是那个看似一步之隔、实则虚无缥缈十四境了。

路上瞧见了好看的女子,便假扮少年,稍微改变嗓音,凑上去调戏几句。书上说得好啊,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她们笑起来真好看。也有那帝王将相的千骑拥高牙,在官道上缓缓而行,声势暄赫。谢狗经常会坐在山野树枝上,蘸了蘸口水,翻动书页。

“错啦。”

那个坐在竹椅上编箩筐的老人,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此身原本不知愁,最怕万一见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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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此句抄自雪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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