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179.第1179章 书生到此  剑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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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的结论,是仿造不难,就是成本下不来,一来受限于几种关键材料,宝瓶洲这边并无替代之物,再者能否量产,成本差距很大。

有两位著名炼师的落款。一般来说,灵宝甲上边带名字的,都是三郎庙祖师堂供奉的手笔,有价无市,溢价很多。

在进入白帝城修道之后,顾璨就没求过那个师父。

谢狗身体前倾,趴在桌上,摊开双手,“这次醒过来,好像除了小陌,都很陌生。”

同时抓住这三种顾客,老君巷和琼林宗,当然是财源滚滚来。

陈平安笑道:“我随便给几个小建议好了,门口那边只留两个女修待客,其余都分流到一处处私宅那边去,一处一个,负责与入住的客人们单对单打照面,只要是在客栈入主的仙师,在京城游览、访客等事务,她们都可以帮忙,带路或陪同,免费的。所以你就得让她们多熟悉京城的风物、景点和特色吃食,做到烂熟于心,如数家珍。再跟一些大酒楼事先谈好分成,从你们客栈过去的客人,在那边的一切开销,客栈得有抽成,例如菖蒲河的酒楼,就会很乐意你们拉客人过去,至于这笔钱,客栈回头再跟她们分账,最好是每月一结,哪天分红都比每月薪水更高了,她们自然而然就会更加上心,而且她们也可以借助这些珍贵的机会,跟山上门派和各路谱牒修士,越来越熟悉,好让她们借机经营自己的人脉。每处宅子里边,你都用点心,得有自己的特色,文房清供,字画古董,可以观看镜水月的器物,诸如此类的,多多益善,每间屋子都摆放一些,当然切忌别太俗气和繁琐了,否则就会过犹不及,适得其反。而且在桌上放一本小册子,对屋内各类东西,都进行明码标价,客人只要瞧见喜欢的物件,就可以钱买走。以后等到回头客多了,客栈每次都详细记录任何一位客人的个人偏好,然后就可以看菜下碟,下次进了门,领着他们直接入住风格各自喜好的私宅,那些个可以不把钱当钱的大主顾,你越是要肯打折,打得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就是推荐客人存钱在客栈账房那边,客人自己也好,他们的山上朋友也罢,入住客栈,与你们报名号就可以了,他们从头到尾,都不用从钱袋子里边掏出一颗神仙钱,多多少少是个面子。还有你们点钱,找几家有山水邸报的门派,帮你们写几篇说好话的文章,在附近几座渡口和某些山上渡船上边,都让人去主动联系一下,客栈尤其要跟长春宫打好关系,让几个价格最贵的宅子里边,桌上都必须有一坛长春仙酿放在桌上。再就是注意招徕女修登门,不能坏了山上的口碑,挣钱挣钱,如果挣不着女子的钱,还怎么挣大钱。那么客栈就得有自己的镜水月了,你可以主动去跟刑部衙门说一句,就说可以谈合作,报酬就是给客栈无偿借用一些风景优美的螺蛳壳道场,你不用多说什么,他们自然懂的,借助客栈收集山上谍报一事,刑部那边都是行家里手,他们会掌握好分寸,不至于砸了客栈的招牌。如此一来,饮食住行,客栈就都有各自的特色了。”

顾璨没好气道:“你别管。”

后来听白首说过,姓刘的在三郎庙那边,又遇到了个红颜知己,所以价格一事才那么好说话,换个人,吃屁呢。

说到这里,沈沉忍不住笑道:“我们总不能只因为一位当过宗主的大剑仙,明明战功卓著,今儿坐在御书房门口,一句话没说,就不把他当回事。”

老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之所以跟陈国师聊这个,是因为骡马河少主柳勖和三郎庙袁宣,现在就在大骊京城逛荡。”

小陌说道:“我就不跟着去了,不熟,跟她没什么可聊的。”

刘羡阳确实从来不是小气的人。

陈平安停顿片刻,想了想,摇头道:“我确实去过几次北俱芦洲,但是济渎以北,几乎就没有怎么涉足,跟三郎庙自然不熟。”

陈平安曾经交给刘景龙一百颗谷雨钱,帮忙购买尽可能多的恨剑山仿剑和三郎庙宝甲,若有盈余,再帮忙掌掌眼,买些闲散宝物,总之就是别替我省钱!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陈山主既要质量,也要数量。

老人又翻了几页,这才将书籍放回书架原位。

因为之前来过京城,陈平安和小陌就施展了障眼法, 姜尚真和谢狗,一首席一次席两位落魄山供奉,就很随意了。

大骊陈平安拟古将军印式刻之,弘毅先生教正。

得到这个说法后,整座彩雀府女修对此都很失落。

跟浩然绣虎相提并论,是在欺负人?放屁,谁让你陈平安今天坐上了那条椅子!又不是别人!

崔瀺与陈平安,不愧是同门师兄弟。

这本难等大雅之堂的书籍,最早是从北俱芦洲那边流传到宝瓶洲的仙家渡口,一路兜兜转转,就被年轻时候的沈沉收入囊中了。

顾璨用家乡方言骂了一句,按照当年他们仨的相处风格,其实就算是答应下来了。

至于后来有了阮邛担任大骊首席供奉,在骊珠洞天旧址之上,创建了龙泉剑宗,就与崔瀺心目中的那座剑道宗门,相去甚远。

匣内有古剑名青苍。

沈沉笑道:“没什么官威不官威的,只是不兴那低头哈腰一套而已,不光是我们兵部,京城一切衙署诸司大小事务,都力求速战速决,有事说事,没事少扯淡。嗯,赵端瑾的礼部除外, 繁文缛节,一板一眼, 我偶尔去那边串门,每走几步就得跟不认识的人点个头,脖子发酸,回来就得贴张狗皮膏药。”

改艳神采奕奕。

北俱芦洲的恨剑山,会是这座剑宗的盟友。听口气,国师崔瀺是准备亲手促成此事。

顾璨冷笑道:“跟你和赊月一样。”

老人说是送客,其实就是送到门口。

陈平安点点头,“三郎庙的蒲团,确实是好东西,都说一颗小暑钱能当两颗用。”

上次中土文庙议事,光是仙家渡船,就与各洲订购了七种。其中就有大骊宋氏跟墨家合力打造的山岳渡船和剑舟。

沈沉笑了笑,点点头,还不错。

当然还有老鱼湖岑文倩。

其实按照崔瀺最早的设想,阮邛确实是那个剑道宗门的最佳宗主人选,一来阮邛本身就是宝瓶洲铸剑师第一人,再者西边大山中的那座龙脊山,那么一大片斩龙崖,可以作为剑道宗门的立身之本。至于开枝散叶所需的剑修胚子,那些常年四散于一洲山河的大骊粘杆供奉,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再加上大骊地支修士,袁化境和宋续,就都是剑修出身,那么整个宗门的雏形和框架,就早早搭建起来。

等到温而和沐言起身离去,老尚书都没有起身,毕竟年纪了,有些精神不济,就没有送客。

她当然认得赊月,不过赊月却不认识这个家乡晚辈。

谢狗环顾四周,用无比醇正地道的小镇方言说道:“哎呦喂,可以啊,闹中取静,真会挑地方。”

跨过门槛进了屋子,工部尚书温而径直问道:“帮着联系北俱芦洲三郎庙和骡马河柳氏一事,他是不是没点头?”

顾璨推掉刘羡阳的手,以心声提醒道:“终究只是一幅画像,效果可能不会太好。”

拥有这类风情的女子,姜尚真这辈子只见过三人,除了宋腴,还有一个,如今就在落魄山上。

温而点头道:“毕竟是姜尚真。”

沈沉笑道:“贼精。岂会那么容易就点头,陈国师又不是愣头青,听了几句好话,就乐呵呵拍胸脯答应下来。”

在远古岁月里,这把短剑又别称“青肠”,能够让人间道士们眼见此剑的剑光,就要悔青肠子。

编撰这本小说的,正是当年以金丹境修为在北俱芦洲那边兴风作浪的姜尚真。

沈沉,字弘毅。

那趟跨洲,一旦问剑一洲,在皑皑洲那边碰壁,骡马河柳氏的全部渡船,就等于毁于一旦了,估计一艘都别想返回俱芦洲。

不过每次上山下水,所有的收获,那个人和刘羡阳,都会让挂着两条鼻涕的孩子带回家。

最终就导致北俱芦洲的山上山下,风气特别淳朴,性格尤其直爽,没点“待客之道”,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不说别洲别国,只说我们在大骊朝廷当官,尤其是在兵部当差,还是很有意思的。

而她也终于炼制出自己心目中那种可以名垂青史的著名法袍,名为“莹然袍”,就是价格极其昂贵,是北俱芦洲剑修之外上五境练气士的首选,可惜老君巷每甲子才能编制出一件。

陈平安笑了笑,看来先前皇帝陛下说了句惠而不费的场面话。

顾璨都懒得跟刘羡阳说什么,只是望向那个来自蛮荒那轮皓彩的赊月,抱拳笑道:“泥瓶巷顾璨,见过未来嫂子。”

这份名单,其中既有中土穗山周游这样的大岳神君,也有叠云岭窦淹,香榧山龚新舟,和分水岭韦蔚这样的小山神。

此人当然就是在剑气长城只待了二十多年的少主柳勖了。

此外北俱芦洲还有四个山头,都有压箱底的生意门路,比如老君巷的法袍,就曾经远销宝瓶洲和桐叶洲之外的六个洲。那会儿宝瓶洲实在太穷,桐叶洲则是因为过于闭塞。不过老君巷的法袍,早就都被琼林宗垄断了,传闻那位老君巷的开山祖师,道号“雷同”的宋腴,在炼物一道堪称天资卓绝,但是不擅经营,年轻那会儿眼界又高,不计成本,只想着打造出最好的山上法袍,结果混得饥寒交迫,后来是琼林宗找上门,跟她谈合作,从此发迹,老君巷的那种青鹤法袍,让琼林宗赚得流油。

刘羡阳笑哈哈,赶紧伸手勒住顾璨的脖子,压低嗓音说道:“鼻涕虫……都是自家兄弟,喊你一声顾大哥又如何!”

小时候,总是这样。

陈平安没好气道:“好好修行,争取早点破境,比什么都强!”

这位耄耋老人,背靠着书架,怔怔出神。

按照说文解字,在某些诗词文章里边,以及金石一道,沈与沉两个字,其实可以互换。

顾璨淡然道:“后果如何,我只会比你更清楚。”

刘宗主确实平易近人,极有人格魅力。是剑仙,但是说起阵法一道,言简意赅,微言大义,让韩昼锦受益匪浅。

灵验暂时还不知道轻重利害。

因为有许多境界不够高的剑修,大海无垠,御剑跨海极其耗神,当时所有的山上渡船,就都是柳家拿出来的,包办了那场远游的所有开销,

小陌心生疑惑,与我何关?

谢狗揉了揉貂帽,问道:“山主,我能不能去找那个封姨叙叙旧。”

既然连小陌都这么说,这就意味着三郎庙的蒲团,几乎是一种极致了。

否则一旦入选,文庙订购至少两千件法袍,彩雀府女修在几十年内,就都不用修行了,只能是不分昼夜,忙着编织法袍。

整个宝瓶洲山上修士,可能就数余瑜几个,最怕这个看似气态和煦的年轻隐官,甚至连正阳山剑修都没法跟他们比。

陈平安一笑置之。

但是姜尚真不敢动任何歪心思,兔子不吃窝边草是一方面,何况对方可是自家落魄山的掌律!

老人冷不丁问道:“传说恨剑山拥有六件镇门之宝,是六把被誉为下一等真迹的剑仙本命飞剑仿剑,其中被外界清楚名字的,暂时只有四把,分别是“尸坐”,“诗鬼”,“神龛”,“须弥山”。姜老宗主知不知道还有两把仿剑叫什么?”

玉璞境和地仙修士,下五境练气士,等于都被老君巷一网打尽了,再加上各国皇室贵胄,排着队当冤大头。

至于白裳那边,那场架是早就打完了,山上的消息相对滞后而已。

赊月笑道:“我如今化名余倩月,当然你私底下喊我一声赊月道友也无妨。”

韩昼锦抱拳致谢,“上次刘宗主路过京城,于我指点颇多,再次谢过陈先生。”

改艳神色好转几分。

恨剑山的买卖,历来跟北俱芦洲山下朝廷交集不多,主要还是门槛太高了,用姜尚真的话说,就是只杀肥猪,坑有钱人。

老人倒是没有什么惊讶,也无惊喜。

这件事,是唯一例外。

一下子就把自认足够心宽的刘羡阳给整懵了。

谢狗蓦然一笑,双手抱拳在身前,晃了晃,满脸谄媚道:“封姨,赏点酒水喝喝,口渴得很嘞。”

陈平安笑道:“没有这个必要。”

姜尚真好奇问道:“老尚书问这个做什么?有山上朋友,手头紧?但是这几把仿剑,一般来说,光靠钱可买不着。”

就像自己,每次登上神篆峰去参加祖师堂议事,也都没谁敢跟自己打招呼。

老人点头说道:“刑部那边打算为大骊各级供奉都弄点实惠好处,当然不是什么贿赂了,户部那边都已批准了,但是驳回了刑部的几种提案,嫌他们刑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乱钱,最后弄了个折中的法子,按照户部的意思,一种是长春宫的仙酿,反正不用户部钱,这种酒水,如今在宝瓶洲山上可是比神仙钱还硬气,再准备购入一批价廉物美的三郎庙蒲团。结果兵部那边,也听说此事,就有了想法,反正都是钱买,买多了,说不定还有折扣,就想着为大骊所有随军修士都置办一张蒲团,只是如此一来,户部开销就大了,沐言只差没有搬条凳子去刑部门口坐着骂街了。”

原来我们北俱芦洲,在剑气长城那边,除了剑光纵横,冠绝九洲,原来还有这等书生意气文采风流。

若论自立门户,白手起家。起于陋巷的陈平安,当然已经足够出类拔萃了,但是要跟崔瀺比,好像还是差了点意思。

文庙给出为何驳回的解释,就是彩雀府法袍的成本太高,产量太小。

姜尚真转头看了眼小陌。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一见,对那陈平安,老人其实印象还行,肯定不至于失望。

沈沉说道:“前几年就开始陆续撤离大骊了,墨家做事情很厚道,不但帮我们大骊培养出了一大拨山上匠人,还在工部那边留下了一大堆图纸。”

估计那边一听说有姜尚真参与买卖,十个门派有九个,都会跟大骊朝廷撂下一句,只要把姜贼的第三条腿打断,不收钱,白送!

就像那座三郎庙,姜尚真确实很熟,熟得只要在那边冒头,就会好好款待当年差点成为上门女婿的姜尚真了。

不拿你跟崔瀺比,难不成跟我沈沉比啊。

到了戒备森严的兵部衙署,老尚书领着他们穿廊过道,路上碰到不少兵部官吏,却都没有谁主动跟老尚书打招呼,好像皆是稍缓脚步,低头而过。

除了在剑气长城认识,与陈平安有一份“私谊”的剑修,其实陈平安在北俱芦洲,朋友确实还有很多,只说上次落魄山举办宗门庆典,作为贺礼,灵源公沈霖就送出了旧属南薰水殿的一大片宫殿楼阁。大渎龙亭侯李源则赠送了一条水运浓郁的苍翠色河水。还有指玄峰袁灵殿,柳质清等,他们的名字,都不在陈平安先前公开的册子上边。

刘羡阳双手抱住后脑勺,身边顾璨更像个读书人。

来兵部衙门这边找陈平安的,都是大骊地支成员,他们十二人,是可以自由出入京城诸部衙署的,不打招呼都可以。

她那个客栈的名声,如今在大骊山上都快烂大街了,捞钱是出了名的心黑。

沈沉坐在一张包浆严重的老旧太师椅上,习惯性双手拄着拐杖,下巴搁在手背上边,笑呵呵道:“陈国师,赶早不如赶巧,我让工部温而,户部沐言都过来一趟,让他们与陈国师混个熟脸,再顺便谈点正事?”

姜尚真感叹道:“老尚书在自家衙门里边,不是一般的积威深重啊。”

刘羡阳压低嗓音问道:“你就不怕陈平安知道了,跟你翻脸?”

谢狗斜眼这位年纪不小了的女子武夫,不太顺眼,跟那个官乙一样,走一步路就晃好几下胸脯,你们就不嫌累赘嘛。

而且陈平安听小米粒说过,魏山君家的这两个衙门,占地可大了,扩建了不止一次。

封姨起身来到桌边,问道:“陈平安怎么说?”

改艳使劲点头,她小心翼翼说道:“陈先生,客栈这边的盈利,真不用分账吗,我良心过意不去呢。”

谢狗咧嘴,摆出侧耳聆听状,“啥?!”

关于这个家族,有两件事,很值得说道说道。

陈平安笑道:“随意。刚好帮我捎句话给封姨,那趟百福地之行,尽快就是了。你往返一趟,记得都别闹出什么动静,这里毕竟是一国首善之地,不宜招摇过市。”

姜尚真先前在御书房看门,无聊至极,就研究屋内一众山水神灵的穿戴细节,两位尚书都穿着朝服,差异不多,比如脚上的靴子就不同,沈沉的朝靴,崭新却沾着泥土,赵端瑾的朝靴老旧却清洁,姜尚真当时就很好奇沈沉的靴子怎么会有泥土。大骊京城有专门售卖朝靴的老字号店铺,有本《履中备载》,广为流传。京城这边的老百姓,尤其是祖祖辈辈住在意迟巷和篪儿街附近的,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就叫爷不爷,先看鞋。

改艳最后赶紧找个机会,与陈先生以心声聊了点私事,询问如何让客栈的生意,好上加好!

陈平安哭笑不得,只是昧着良心说一句,已经很好,没什么建议了。

姜尚真走在最后,与老人又多聊了几句。

魏檗径直离开。

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趴地峰的火龙真人,龙虎山天师府的外姓大天师,不是剑修,却作为一洲剑修的带头人,当时老真人就坐在最前边一艘渡船的船头,经常摆一张酒桌,拉着柳氏家主“谈笑风生”,一个喊穷,一个说其实我也没啥钱。

就像风雪庙的山水邸报所说,正阳山跟落魄山,关系老好了,否则陈山主会亲自登门观礼道贺?

刘羡阳笑眯眯看了眼自称灵验的女子,至于什么根脚,境界,背景,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抱拳还礼,客客气气笑道:“见过灵验道友,幸会幸会。”

“去他-妈的外乡佬!”

陈平安点头道:“出了衙门,我就去找他们叙叙旧,略尽地主之谊。”

传言白景另有一把小剑,置于怀中,秘不示人。

户部尚书沐言问道:“玉圭宗和云窟福地那边呢,也一并拒绝了?”

余瑜她们几个都告辞离去。

后来被陈平安送给卢白象的两位嫡传弟子,姐弟俩,元宝元来,刚好人手一副宝甲。

题款内容是两句话。

阳光有些刺眼,姜尚真伸手遮在眉间,笑问道:“谢姑娘,听说绯妃算是你的再传弟子?”

但是陈平安那边,还有个貂帽少女。

陈平安打算送给兵部直辖的那座松雪讲堂五百本兵书,反正是现成的摹本。

谢狗笑哈哈道:“山主多虑了,我这个人就从不好面儿。”

刘羡阳有些吃瘪。吵架这件事,顾璨是很有天赋的,当年他跟陈平安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鼻涕虫,当然了,那会儿加不加个闷葫芦的陈平安没啥两样。

刘羡阳突然一巴掌扫过去,以心声教训道:“什么赊月,没大没小,喊嫂子!”

所以后来整个北俱芦洲,尤其是剑修,都得承情,也都愿意承情。

有点类似桐叶洲青虎宫的羽化丹,卖的不是神仙钱,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毕竟刘剑仙的面子,很值钱。

顾璨说道:“既然有了答案,就不用这么费事了。师父只需要知道那个存在,到底是否还存在。我只负责帮师父确定有或无。至于其它的,如果师父想要知道更多内幕,他自然会来找你。”

陈平安跟着起身,“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跟他们几个见了面,边走边聊,老尚书不必送客。”

至于那座老君巷,姜尚真当然不会落下,去过几次,单凭那边有个女修宋腴,姜尚真就没理由不多跑几趟。

老尚书难得在此待客,而且一个个都不穿朝服官袍,很快就有一位在尚书房当差的专属文秘书郎,送上茶水。

老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片刻,这才缓缓起身,走去书架那边,那边藏着几部薄薄的艳本书籍,很不显眼,老人熟门熟路抽出一本,蘸了蘸口水,掀开一页,书内描写女子姿容神态,是一绝。

但是姜尚真看她,可就觉得……惊艳了。

最后才舍得将那方印章放回桌上,沈沉看了眼门口位置,再看了眼那张座椅。

你咋个不去跟大先生牛气哄哄呢。

小陌正襟危坐。

三郎庙是北俱芦洲那边最大的兵器铺子,而且三郎庙的谱牒修士,与精通铸造兵器一般著名的,就是他们不喜欢打架的同时,很能打,三郎庙有一句脍炙人口的口头禅,“别欺负老实人。”

柳勖返乡之后,去太徽剑宗,找刘景龙喝过两次酒,可惜不是特别尽兴。

老人走向书桌,突然停步,揉了揉眼睛,眯眼凝神望去,确定自己没有眼。

刘羡阳神色凝重起来,摇头说道:“这里不合适聊这个,到了犹夷峰,算了,我们还是去了神秀山再说。”

谢狗身形一闪而逝,悄无声息。

然后沈沉捻起印章,看那底款内容,一愣,老人长久无言,轻轻放下,稍稍摆正,沉默许久,老人又再次拿起,看了又看。

谢狗转瞬间就来到了火神庙那处棚附近,瞧见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妇人,正坐在老藤如龙蟠的葡萄架下看书。

散漫如吏部侍郎曹耕心,在大骊官场是极个别的特例,这个从龙泉窑务督造官升上来的上柱国曹氏世家子,因为经常点卯迟到,俸禄都不够扣除的。

老尚书看了眼大骊新国师。

三郎庙的袁宣,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当下任家主的可能性不大,是当下下任家主栽培的。

余瑜有点委屈,她是最不想来这边的一个,偏偏封姨点名要她来,欺负人么。

结果等到刘羡阳问她是具体是什么内容,余姑娘说是什么登青天,圆满补缺钱,月色白云啥的,记不太清楚了。

可就是刘宗主的酒量,似乎一般,一喝就红脸,而且根本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嗜酒如命啊。

刘羡阳懒洋洋道:“如果我当时在场,肯定都不用曹慈递出那一拳,那么你的那些槐叶,就跟着派不上用场了。”

沈沉说道:“到了衙门外边,还是很风光的嘛,只说去菖蒲河喝酒,每次结账,就打折打得很厉害。害得我都不敢常去,怕喝垮了酒楼。”

出了兵部衙署的大门,街对面就是鸿胪寺。

礼部和翰林院,确实讲究多,比如规定日光照在甬道第五块砖的时候,官员就得到衙门点卯。

落款又有一句。

再就是正阳山那边,宗主竹皇走了一趟满月峰,手刃师叔夏远翠,很快就召开了一场完全不允许他人说话的祖师堂议事。

飞升境剑修,她又不是没见过,事实上,多了去。

一次是俱芦洲剑修联袂远游,跨洲“约架”,从皑皑洲那边抢来一个“北”字。

姜尚真脸皮还是厚,笑道:“跟北俱芦洲买东西,只管报我的名号,但那边是打对折,还是十五折,我就不作保证了。”

陈平安微笑道:“好说。”

纯粹武夫怎就不能披挂宝甲了,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护身之物必须有。

姜尚真果然门儿清,无比熟稔一洲掌故秘闻,说道:“是‘通幽’和‘英雄冢’。”

遥想当年,一气之下,当时在吏部当官的沈沉,与国师崔瀺政见不合,沈沉就直接辞官不干了,当场摔了官帽在地上,才有了那句官场皆知的名言。

以读书人身份领衔一国兵部的沈沉,来不及与国师崔瀺询问某个问题。

我这兵部尚书当得如何?

而那底款的七字印文,就像是代替崔瀺给出的某个答案。

书生到此是豪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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