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安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刚刚和那些百姓说的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是在威胁自己。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这长云山庄里藏匿着道州城内不少被掳掠的孩童?”夏平安问道。
“大人,长云山庄就在距离这里五里外的长云山上!”
“你是何人?”夏平安直接问道。
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那个男人脸色微微一变,男人身后的那些庄丁也有些骚动,但那个男人还算镇定,转过头狠狠瞪了两眼,那些骚动的庄丁就镇定了下来。
“长云山庄在哪里?”
每年这么多人家庭如此?夏平安心中微微一颤……
五里多的路程,其实也就三公里不到,也就走了半个多小时,长云山庄就已经出现在夏平安的面前。
“富贵人家同样战战兢兢,遇到有官吏上门查验户薄人口,只能用金银打点,好吃好喝伺候着,如此才能让家中孩子免于一劫,穷人家没钱打点,就只能任由官府把孩子带走!”那老人回答道。
周围的百姓,纷纷踊跃起来。
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华服绸裳带着员外帽的男人,带着几十个拿着刀枪棍棒的壮丁,就守在路口。
长云山庄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在夏平安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长云山庄外面的时候,长云山庄外面的道路上,已经有人在等着夏平安的到来了。
“那些人把道州百姓的孩童带到哪里去了?”夏平安追问道。
“大人,我们知道那长云山庄在哪里,我们给大人带路!”
夏平安吩咐郑倜和薛约把那拦路告状的民妇带上马车,他则步行,和那些民众转了一个方向,不再回刺史府衙门,而是直接朝着城外的长云山庄而去。
那个人对着夏平安笑眯眯的说着,一幅乖巧懂事的模样,但对那些一起和夏平安来到这里的老百姓,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只是转眼之间,那个男人就来了一个变脸游戏,一脸森严,双眼寒光闪动,对着那些老百姓毫不客气气势凌人的呵斥起来,“你们这些贱民来此所为何事,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长云山庄乃是道州城重地,是负责给朝廷上贡的地方么,长安城里的陛下还等着长云山庄的贡品,上贡是我们道州第一大事情,是我们道州城向朝廷和陛下表达忠心的机会,影响了道州城的上贡,你们当得起么?是不是想造反,还不快滚!敢闹事,小心让你们这些贱民家破人亡,谁都保不住你们!”
而这样的人间惨剧,却在道州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成了道州上下官吏默许纵容的事情。
那是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庄园,绿树成荫,院墙高大,颇有规模。
虽然已经知道道州百姓过得惨,会有百姓的孩子被官府抓走训为侏儒上贡给朝廷,但夏平安没想到道州百姓会如此惨,每年有这么多的家庭遭殃。
庄潮一脸正色,“大人此言何意,我长云山庄内的孩童都是贡品,是要培养训练城侏儒戏俑代表道州上贡给朝廷的东西,怎么叫藏匿呢?大人今日如此污蔑我们长云山庄,实在令人心寒,上次观察使大人还到过我们长云山庄,勉励过我等,要我等尽心尽力完成朝廷下达的上贡重任,若是我们不再培养训练那些侏儒戏俑,耽搁了道州城上贡的大事,朝廷和观察使大人怪罪下来,大人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居然还威胁本官!”夏平安哈哈大笑,脸色转冷,“任你巧舌如簧,但朝廷法制且是你三言两语能颠倒的,按朝廷律令,诸郡贡献,皆取当土所产,准绢为价,所贡之物不得过五十匹,并以官物充市,所贡至薄,其物易供,圣朝常制,于斯在矣。其有加于此,亦折租赋,不别征科,你长云山庄内的孩童,都是私掠而来,哪里算是贡品,司户王齐已经伏诛,你当本官不敢杀你么?朝廷和观察使若要怪罪,尽管来好了,本官连裴延龄都敢冒死弹劾,岂惧你的这点恐吓!你勾结王齐,藏匿私掠孩童,罪大恶极,该死……”
庄潮脸色一变,刚想要说什么,夏平安却眼疾手快,一把抓过薛约腰间的唐刀,一刀斩出。
就在道州刺史府一众官吏和周围数千百姓的注视下,夏平安这一剑,直接从庄潮的脖子上斩过,庄潮那还带着一丝惊愕之色的脑袋,一下子就滴溜溜的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滚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