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芙小声道:“夫人倒是对您不错,这就要叫您管家了。只是奴婢瞧着,今日少爷怎么还.和您不是一条心呢?”
只是对方喝得这样多.她实在不怎么喜欢醉鬼。
外头的人只看得见一只素白的手,而后新娘子被牵出来了,贺长枫虚揽着人跨过火盆、跨过马鞍.对上高堂上海氏欣慰的脸,稳如老狗地完成了拜堂仪式。
幼芙今天跟着她来请安的,回到她们的碧云轩里,幼蓝笑着迎上来,替她解了薄披风,问:“少夫人可有想吃的?我叫人去传早膳了。”
深吸一口气,她扶着丫鬟幼蓝的手,站了起来迎上去。
管懿脑子里绽开一片白,只听得见外头喧闹声渐近,喧闹声渐远,,在一片静谧中被掀开了盖头。。
“你洗过了?”贺长枫被灌了不少,表面上还镇定,其实脑子里跟被人塞了一团糨糊似的,说一句话得反应半天。
倒是幼墨哭了一场,说什么都要跟她过来,自愿只拿二等丫头的月例。
管懿还没睡着,睁眼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子。
贺景嵩也准备了副字画,倒是没有其他大家族里面为难新媳妇那些弯弯绕绕。
幼芙伺候她躺下,见屋里没人,踌躇着不愿离去。
管懿迟疑:“成了亲总不能还这样吧?”
怎么幼蓝就想到什么了?怎么少爷说少夫人坏话,幼蓝还能笑得出来?
幼蓝给她解释:“咱们少夫人初来乍到就接手这么大个府里,难免不知道这其中的势力。就比如有些家生的奴才在府里几十年了,万一咱们不清不楚的就给人得罪了,后面谁知道有什么麻烦?”
还真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啊。
贺韶光待他走后,神神秘秘地凑到管懿身边,问:“我大哥这样,你能忍得了?”
她深吸一口气,盖头下一双美眸微阖,将手轻轻搭在了贺长杰的手上。。
贺长枫薄面微红,步履却依然稳健。
原来之前那么安静不是宾客都走了,而是贺长枫的冰山脸压力太大了,大家都噤若寒蝉。
管懿感慨。
幼芙咬着下唇,她显然是这么想的。
管懿觉得她是可用的,也就带来了。
贺韶光幽幽道:“那谁能说准呢?改造我大哥的任务可就交给大嫂你了,我会为你鼓劲的!”
幼蓝吩咐完了,走进来,看见管懿还没睡呢,便走过来好奇道:“说什么呢?”
管懿听她这么说,一手斜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软枕上:“你觉得少爷再是在母亲面前落我面子了?”
“夫君回来了?可要沐浴?”管懿助他将外衫脱下,酒气终于是散了些,她不自觉拧紧的眉心也散开了。
屋子里,笑盈盈的是之前见过的贺韶光,她体贴的将不熟悉的客人赶了出去:“好了好了,新娘子都见过了,可够了。你们再呆在这,我大哥可就要释放他千年冰山的威力了啊!”
这怎么跟她那些表姐家里都不一样?
还是贺长枫站出来说管懿才进门,太年轻了,难免行事不周,让海氏再管着一年,这一年里带着管懿也就是了。
来人一身水红色的衣衫,携手走进来,正是新婚燕尔的样子。
读书不就是这么个不进则退的事么?
管懿今天带在身边的是幼芙,她最终决定带来的两人还是幼蓝跟幼芙,跟着自己最久,都提成了一等丫头的份例。
此时已经是子夜了,后院宾客早就散了,前院的宴席也终于结束。
管懿被看得脸红:“是,夫君莫怪。”
“贺府比起管府虽然人际关系更简单,但也不能这么贸贸然。”管懿顿了顿,“你们姑爷这是借着贬我,其实是在帮我呢。”
昨夜贺长枫还跟她说,做错什么也不用怕,只要在海氏面前表现得足够懊悔可怜,她肯定就发不了脾气,反过来安慰你了。
这是把自己母亲的老底都交了。
“姑爷贴心,姑娘您也通透,奴婢看您俩还真是般配。”幼蓝捂嘴笑道,暗道这两个看来都是黑心的,面上装的云淡风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