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手持发条尖端，贴着希兰闺房墙壁走过，包括靠床的部分，她也脱下鞋子，踩在床上以划出整体闭合的曲线。

正值饭点，走廊上混合着咖啡和饭菜的香味，不少文职人员进出走动，希兰有些拘束地跟在小伙子后面，然后从小挎包掏出钥匙，打开209的房门。

他蹲在了柜台后面开始一顿摸索：“稍等一下两位女士，我得找一找209的备用钥匙。”

用力地甩了两下钢笔，赫胥黎在签呈单上签完字后，突然没由来地感想：虽然博洛尼亚学派会员和文职皆出身于帝国老牌贵族世家，知根知底，忠实可靠，但这种高度行政化和封闭化的内部组织流程，真叫人难以评价其中得失。

黑暗中，他惊疑不定地多看了看床上几眼，盖回绒毯后略做整理，原路迅速撤退。

一辆马车停在圣莱尼亚大学北边的教职工生活区，琼拉开帘子跳下，进入6号别墅的院落，打开安东教授家的房门。

“谢谢。”赫胥黎从堆成山的文件中抬头，伸手接过签呈，揭起后面附带的正文，仔细且迅速地扫过后，在主送人姓名一栏多停留了几秒。

然后坐到范宁的座椅上，打开这本皮质小书册开始阅读研究。

主送栏中姓名为施特尼凯的先生，有两重皆受尊崇的身份，在公众的视野里他是圣莱尼亚大学校长，对会员们而言则是博洛尼亚学派驻圣莱尼亚大学分会会长。

“赫胥黎先生，调查组的初步汇报材料已按您要求拟好，请您审核签发。”

似“速写画”的夹克男子在希兰闺房门口静静站了一会，似乎在感应里面是否存在什么，然后握上门把手，故技重施后轻轻拧动推入。

衣着笔挺的文职人员敲门进入，走到宽大的橡木书桌前，递上文件。

“晚上好两位女士，伱们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

做完这一切的琼，神态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她捏了捏口袋里一块奇特的石子，身上荡漾着紫色荧光，伸手轻轻地将一堵墙壁按出波纹，穿入其中消失。

“好的，我给您带路。”小伙子忍不住多看了希兰几眼。

他走到床前，看向包裹着少女身姿的天鹅绒绒毯。

她上到二楼，来到希兰的闺房，拉开煤气灯。

“好的。”希兰抱起叠在布质沙发上的丝绒睡毯，裹住自己的身体。

“啊…不是呢…我护送希兰过来…”琼摆了摆头。

他没注意到的是，闺房中的机械钟表已在半分钟前停止了走动。

琼诵念完图伦加利亚语的祷文，用烛火引燃画有“带伤口的脚掌”图案的羊皮纸，丢于粗盐碟燃烧，并取下机械挂钟的发条，插入灰烬之中。

房间内出现了一堵难以察觉的球形灵感障壁，脆弱程度堪比肥皂泡，稍稍打破平衡则会破裂。

“哦不好意思。”小伙子突然间回想起来，“是范宁先生的朋友对吧？”

“希兰，我需要先赶回去了哦。”琼挥手告别后下楼。

窗面和背后的木质结构突然似心脏般轻微搏动了起来，在几个呼吸后悄然打开。

……

他灵活地翻过院墙，跃上房顶，伸手抚上二楼的玻璃窗。

副校长接起纯黑色的电话听筒，听到了那侧甜美又礼貌的少女嗓音。

“赫胥黎叔叔，是我…”

简单寒暄几句后，赫胥黎沉默着听了对方约一分钟的简短讲述，然后向站立一旁，等待拿走签呈单的文职人员开口道：

“等等，先别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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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