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里，建筑上面一点的墙壁上。”希兰突然伸手。

几人保持此前的行步方式踏入小镇，这里寂静无声，脚步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考虑到午夜的时间点似乎又属正常。

“先转一大圈再说吧，不急这么一会，我目测这地方面积也不大。”范宁如此说道，正当他示意几人换个方向看看时——

“如果我在教钢琴时遇到这种学生，我会把他的乐谱卷起来然后从窗户丢下楼。”

“在城内不用这么小心，脱离视线不超过一个小时即可。”

“小提琴的音全部拉在了钢琴缝里，当然，它拉在琴键上也无用，因为这台钢琴实在太破了。”下一首乐曲时，希兰也忍不住撇了撇嘴。

几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黑色建筑最高处的墙体上有一大块浅色的痕迹，构成了一盏灯的形状。

“博洛尼亚学派？”这下轮到范宁惊讶了，他上前一步，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尤莉乌丝识趣退后了一步。

“音乐会？”正当范宁一头雾水时，音乐声已从建筑门口稀稀拉拉地飘出，而住民们仍在鱼贯而入。

几人在转身的同时情不自禁后退了两三步。

而且他说的还是挺常见的带点北方口音的霍夫曼语。

待前方背影稍远后，罗伊低声开口：“这几人挺奇怪的。”

“例行的音乐会时间快到了，你们以后也要每天参加的。”

原本稍有人烟味的小镇街道，突然被她这句话弄得气氛更诡异起来了。

然而钢琴年久失修，整个键盘范宁觉得先是低了大概半度+四分之一度，具体到各按键又有上下不一的波动，水平则接近前世那些混日子的琴童家庭，磕磕绊绊、踏板乱踩、错音频出…最后加上演奏者本身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原本就不甚准确的节奏雪上加霜…

双开的木质大门老旧得几乎快脱落了，小镇住民们三三两两跨入其中，黯淡的橘色灯光透过大门和玻璃窗，依稀照出了里面的大厅、门廊和楼梯。

年轻男子放慢脚步，匆匆回头解释几句后，身形再次汇入进门的人群里。

这的确是一个集镇，透过前方长满杂草的栅栏入口，范宁已看到里面的街道，建筑是上世纪后二十年的风格，当然这种余风放到现在的小城镇也不稀奇，街道两侧杂乱放着一些柴火堆、牛车和农具。

这一家四口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范宁一行，但他们没打招呼，稍稍瞟了一眼，便向前方街道走去。

“为什么会是你们学派研习的见证之主…祂的神名是什么？”

“我见过这个符号。”罗伊的表情十分吃惊，“祂是博洛尼亚学派曾经研习过的见证之主之一。”

几人顺着人群拐过几条街道，看到了两簇带雕塑的干涸喷泉，绕行完有地势高差的两大圈8字形环岛后，他们站在了一栋平而宽广的灰色建筑跟前不远处。

这看似正常又不正常的景象，让范宁心中说不出的怪异，但他还是决定，跟着他们走路的方向去看看。

“祂叫‘隐灯’，执掌的相位有‘荒’。”旁边的琼突然轻声开口。

罗伊摇头：“不，他们最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们不觉得我们奇怪。”

几人之前还怀疑这个鬼地方有没有天亮，现在从常理出发，既然一路有农耕活动的痕迹，应该还是有的。

看到他快走远了，一肚子疑惑越来越多的范宁急切招手，“先生…”

“当然不进去。”范宁回过神来，“这种古怪的事情主动去窥探，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嗯的，这个时候胆子也不能太小。”琼同意范宁的观点，并想起了此前经历，“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

说完这句话后，范宁回到沉默，继续观察起周边环境。

只见街道两侧有超过一半的房门都打开了。

“先别管他们，我们继续按自己路线转一圈再说。”范宁说道。

“这显然…不是果戈里小镇吧？”希兰担忧地望着前方，“我总觉得这事情透着古怪，确定要进去？或许等天亮了黑雾散去，看看四面八方到底是什么环境再说，现在能见度太低，能参考的信息太少了。”

范宁说道：“离天亮至少还有好几个小时，你忘了此前‘变容之镜’的占卜启示了？说实话我都担心现在列车上就出现了什么变故…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全部都有问题？”范宁脸色一变。

“你怎么会知道？”罗伊睁大眼睛。

琼的表情突然有些茫然，她用手指勾住自己的发丝，喃喃说道，“我…我好像自从踏进这片区域后，意识中就一直有什么薄膜在出现裂痕，刚刚望见这建筑上巨大的灯形符号，我突然就想了起来…还有…还有好多莫名记忆在持续冒出…”

范宁皱眉往前走了几步，众人跟在他后面。

当与这栋黑色建筑的距离拉得更近时，他们终于看清了大门上方一排比黑色稍浅的字体：

「瓦茨奈小镇音乐厅」

感谢8月29日，书友尾号5286、5105、4553、5890、0399、6607、9630、0557、6309、leanmit、吹粉、奇妙冒险家、stayinlove、无语的子虚乌有、妹控绅士、乐韵纯正、飘渺学徒1、星月清风、亚瑟伯、观止散人、方雨未清、哥德尔、吾不笑、kaiench、星芽芽、暖男大宝剑、相离未相忘、无殇玉墨、15186h、艾贝路斯、对苯甲基甲酰胺、克雷伯氏杆菌、詹姆斯憨、彼岸梦浮生、胡萝卜de艺术、神通武道、丐颉者、仰望星空的麒麟的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