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4章 “带来拂晓”(5400)  旧日音乐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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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是哪种情况,其实你都没有请假的必要,你觉得呢?”

“得了吧,说真的,就是小提琴协奏曲啦,旧作也行,之后你多安排几场就行。”

“日出”和“拂晓”是两个表示太阳升起的近义单词。

是吗?希兰你这么认为吗?

范宁却觉得这究竟是致郁还是慰藉,一时难下定论。

“还是跟前几周一样的有效非凡组分比例,服食后约一小时生效,持续半小时后恢复正常……不过,这已经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了,你最后到底用了吗?而且若有这种需要,你为什么不直接闭眼睛呢?”

少女闻言,原本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又开始读信。

她其实有点疑惑,自己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为什么范宁突然在今天提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选…为什么要问这么致郁的问题呢?我想和你聊开心的。”

“旧作都行?你的胃口真小啊。”

范宁勉强压下各种负面情绪,平静说道:“如果是十分紧急的事情,我想你大可直接离开处理,事后再回来解释,或者告诉我寻求帮助;如果不是,那你应该等首演结束后再去处理,而不是在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

目光随后投入旁边的书架。

范宁提起手,站起身,回到办公室落座,琼继续乖乖跟在后面。

参加下午茶也屈指可数,就连大部分用餐,自己都是让佣人直接送到这里解决的。

“不过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出生在这个工业时代,如果早生哪怕半个世纪,我想听到一首非独奏作品,就只有听音乐会、或供养一支家族乐队两种途径,而现在虽然留声机和唱片也很昂贵,但至少音乐已经变成了一种可触手可及的东西——能随时躺在家里的沙发或大床上听到一首交响曲,别说上个时代的老人们了,就连我有时想起来都觉得很奇幻。”

“啊…”这个话题让希兰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惊喜,“如果有的话,你看着准备都可以的。”

旋律轻柔、纯净,带着若有若无的感伤,而作为陪衬的黑白键,始终编织着淡雅而不知名的遐思与牵念。

那里夹带了一张新年音乐会的黑白照片,背面朝上。

世界金灿灿的一片。

无形之力轻轻挤压,玻璃封口应声而碎。

范宁回头,瞳孔猛然收缩。

希兰认真思考,但越来越露出挣扎的神色。

于是范宁一言不发地起身。

几分钟后,已经换上了轻纱睡裙的希兰走进办公室。

“有多大?”

他准备翻转过来,却始终下不定决心。

说得好像拂晓是由人带来的一样。

“不一定是新作呢,都一样,那四首小协如此美妙,难道你准备演一遍就压箱底吗?”

少女提起轻纱裙旋转起舞,陪伴之人静看阳光洒落,落叶飘扬。

范宁沉默片刻后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18岁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指大概的类型或提示。”

“柱子过得不错。”范宁从她手掌上拿起灵剂。

琼脚尖并拢,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犹豫该说什么。

“特纳艺术厅那么大。”他张开双臂比了个手势。

尽管他未曾亲眼目睹,但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了病床上的卡普仑听留声机的画面。

“范宁指挥,第三次这样打招呼,带来拂晓之际,向您问好。”

一、二、三…

这确实很有意思。

“我就睡。”这句话落地时门已关上。

极尽伸展又优雅的字体,每个字母的写法都很熟悉。

里面仅1毫升出头的无色液体,被范宁“嘀嗒”倒入一个有小半杯白开水的瓷杯内。

这一发呆,就到了深夜。

“你本来心里的主意很大吗?”

“而且你说,如果真到了生命的尽头,你是选相对多的十几首喜爱的作品,与它们一一做个告别,还是反复去听一两首你最最喜欢的作品呢?”

对于安东老师师承的老管风琴师的往事追忆…

“是吗,我倒觉得未必。”范宁望着窗外出神。

“当然。”希兰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感慨,还是点头同意,“其实不好意思地坦白去说,虽然大家叫我天才小提琴家,有人甚至称为‘著名’,但那浩如烟海的音乐文献,我熟知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另外的我并不熟悉,很多很多曲子,我不知道它的听感如何,若是拿乐谱片段给我看,也无法和作品名、乐章名、序幕名对上号,甚至不一定能猜对是哪位作曲家的作品…”

不等他做出实质性的反应,一只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范宁轻轻点头,在她迈出房门后又开口:“门不用带,叫希兰过来一下。”

“……算个人事情,也等回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不过他终于摇了摇头:“你说不聊就不聊。”

但真的有很久,她没见过范宁笑了,不包括苦涩或无奈的笑容,单指没有阴霾感的。

“哦…”

“没问题,那么,去休息吧。”

“我是认真的。”范宁眨眨眼。

“…没关系,范宁先生。”康格里夫放快语速,择重而选地重新汇报了一遍,“是关于第四次临时加座的决定事宜。之前在开票日分流售卖的五天结束后,我们收到了大量乐迷和音乐界人士的建议,他们呼声过于强烈,甚至拜托了文化部门来沟通,于是我们在走廊过道、包厢间隙、舞台周围等地方用矮凳加了三波座,共计700座,这事情之前给您汇报过的…现在售罄后,请求又来了,想问问您还要不要答应他们再加一轮,我刚刚实地做了测量,如果再挤一挤,应该还能勉强塞个200来张矮凳,赶在明天白天可以布置好…”

“谢谢了,你去休息吧,晚安。”

他的手指在最后一页停住。

但在图伦加利亚语里,一个的词组搭配是“日出来临”,另一个的搭配却是“带来拂晓”。

过了几秒没有动静,范宁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就好,我听你安排便是。”她暂时松了口气。

“请假?我不知道哎?”希兰疑惑地坐下,“你答应了吗?”

“要你乐意。”

不过对有些人来说,今天“带来的”第一个拂晓,对另外部分人,则是最后一个,甚至是“带不来”的那个吧。

范宁脸上的微笑没有留存太久,再度一步步走回办公桌前落座。

好像有几堵来自四面八方的墙在推向自己。

盯着封面的死寂漆黑和温暖光芒看了许久,手指准备翻开,但是有些犹豫地又缩了回去,回避着那些与之相关的记忆,转向更加破碎空无的思绪。

两分钟后曲终。

“或许算是没答应,她说还是会参加首演。”

最后她说道:“我想跟你演奏一遍,你还没写完的几组长笛奏鸣曲中的那首‘西西里舞曲’。”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范宁又开始伏案写着什么东西。

“那样的话啊…”希兰短暂地遐想,“那样的幸福很不真实,或许可以在天国发生,而且更具实际意义的,那样我或许真能在有生之年听完绝大部分音乐文献,虽然大师层出不穷,数量浩如烟海,但我做好计划,拿着那种神奇的小装置,每天都听一点,每天都听一点,总有一天能博览群作…”

最后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天际的一抹鱼肚白。

一如“午”在古语言中的含义,经历过漫长的分裂细化的演变过程。

这时,范宁脸上少见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办公室内除了何蒙之外,足足有七位调查员站在自己眼前,排成两排凝然而视。

范宁意外之色一闪而过:“明天?你首演不来了吗?”

“跟你商量个事,你愿不愿意之后给小艾琳教小提琴?正式师生关系的那种。”

“《银镜之河》…”范宁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幅作品的古查尼孜语名,因为这幅神秘画作按照他的艺术理解,或许属于防御而非攻击的无形之力。

“什么事情?”

不过在他刚刚准备张口时,匕首又骤然消散。

“把上次与我们见过面的九幅画作取出,再带我们进入‘大宫廷学派’遗址的入口,我知道它在特纳美术馆内,而且就是那几个可能区域之一。”

穿着黑色宫廷长裙的诺玛·冈正坐在范宁的办公桌椅上。

“15分钟的充裕时间,足以绕行至艺术厅的任何远端,我需要在此时间结束前,看到符合预期的事物,不用推辞不知,也不用推测我会不会真的在这里动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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