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一点远。”瓦尔特说道，“老师他去了狐百合原野。”

“让总监先生再带着乐手练练，我们先过去。”何蒙当即立断，随即菲尔茨大手一挥，埃莉诺女王也迈开优雅的步伐。

“我是不是听错了？返场曲？不是正式曲？”

光是舍勒的两位学生，经名歌手大赛和“唤醒之咏”两事，就吸引了充足的民众目光，就算没有特巡厅的额外扶持，他在南大陆的名气也会迅速打开。

“音乐会比赛开始，马西亚斯的笛声具备纵情与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所有人跟着节拍疯狂舞动，而圣阿波罗则初步探讨了‘神之主题’，他的里拉琴让所有听众平静下来、热泪盈眶，最终见证人判定圣阿波罗获胜，作为失败者的马西亚斯被剥皮，皮上被刻下了‘神之主题’的d小调主调性……”

“.所以，是有备而来吗？这听起来一定是首充满深刻秘密和艰深技巧的作品，一定难度极大、耗时极久吧？”对话流畅度逐渐僵化、间隔逐渐更长。

盘腿坐在地面餐布上的安轻轻晃动着脚上的帆布鞋，手里舒展着小幅画卷，用轻柔的声音为身边人持续做着讲解：

“那个人就是音乐总监？年纪看上去还挺大的。”

刚刚别人的议论已经被他抛之脑后，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说话的人正是巡视长何蒙。

这也太离谱了吧？

刚刚还说希望别隔太远，好家伙，这人直接跑到缇雅城外去了？

“请带我们过去拜访他吧。”埃莉诺女王含笑说道，“无论‘礼祭’庆典地点如何认定，至少，我们需要先去为舍勒先生戴上桂冠、赠予金杯、不凋蜜与赫雷斯酒，感谢他，也感谢您和阿科比交响乐团的乐手们为南国开启了新年914年的盛夏。”

“这阿科比交响乐团这么强的吗？能达成唤醒的新作居然放到返场曲？而且排练的时候都不邀请作曲家过来？”

众人感觉自己的耳旁有幻听。

在弦乐器的恬静拨弦声中，他为双簧管写出了一支摇曳悠扬的a大调旋律，随即被单簧管、长笛和圆号承接发展，从其音乐性格来看，明显是作曲家在狐百合原野的奇观之下有感而发。

“是的，他说他今天出去玩一玩。”

“我想先问问，这就是‘唤醒之咏’吗？为什么不是在现场音乐会？是不是我哪里理解错了，这多少有点呃，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我就是感觉这好像有点随意.”

“冒昧一问，为什么舍勒先生不来看呢？”埃莉诺女王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安说到这从画作中抬头，看到他的老师正倚在躺椅上，停笔听着自己讲解。

“的确很难。”面对长枪短炮，瓦尔特不好意思地挠头，“老师大前天动笔，前天才写完整理出来，今天是第一次排练，大家刚刚可能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很多拍点都进得不齐，表情术语处理还没开始，声部平衡性做得不太好，铜管组有些音不是很准，合奏总体上还断了几次”

何蒙现在的心情异常之大好，自己所在的南大陆考察组办事进展真是如有神助，舍勒带给了他接二连三的惊喜。

范宁还未来得及梳理清楚，这一则起源故事中的各角色身份。

一旁摊开的手稿上，记载着第二乐章的开端，其副标题名为：《原野的朵告诉我》。

“实不相瞒，这首曲子晚上我们得拿来演，可能白天还得继续抓紧时间排，毕竟听众购票也是了钱的.”

……

“.”

五分钟后，当众人从排练后台绕行至检票大厅，并推开节日大音乐厅的正门时，他们嗅到了空气中馥郁芬芳的醇香，看到了漫天雨和将台阶围绕得水泄不通的市民人群。

他说着说着苦笑两声：“我希望能别隔得太远，因为众所周知，按照联合公国传统，‘礼祭’的庆典应选择在‘芳卉诗人’的醒转之处，通常认为这就是年度桂冠诗人实现‘唤醒之咏’的演出地点所在……”

后面水泄不通的人群终于被工作人员清出了一些通道，火速赶来的媒体记者们“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此起彼伏。

“？舍勒先生今天没来？？”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空气似乎凝结了几秒。

“瓦尔特指挥，请带我们去找舍勒先生吧。”

“所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范宁持笔问向自己的学生。

“.…..在缇雅地区，‘芳卉诗人’被认为是古老的界源神‘原初进食者’之子；在以平原地带为主的弥辛城及周边群岛，祂在民众眼里的形象是牧神‘潘’；而在多雨林地区的阿科比公国、奈里沙群岛或帕拉戈多斯岛，祂又被认为是擅长音乐的森林之神‘马西亚斯’。”

“瓦尔特阁下，我也想先确认的是——”优雅的雅努斯语从埃莉诺女王口中娓娓道来，这位身穿华冠丽服、气质雍容华贵、时间未在其体貌上留下痕迹的缇雅城公国元首，此刻感到事情有些荒谬，“舍勒先生是您的老师对吧，您是在排练老师新写的一首交响诗对吧？”

面对一大群地位远超自己的大咖，他的音乐总监开始拼命对瓦尔特使眼色。

“.…..”总监的笑容僵在了脸庞上，而手上强行被瓦尔特塞了根指挥棒。

这位音乐总监开始额头流汗，好在一声低沉的问句让他终于如获大赦，也把事情拉回了正轨：

但它们的声部发展了16-18个小节不等，字迹便逐渐中断，从起伏和律动来看，老师的主题乐思似乎是在某个对半分的位置戛然而止。

“而覆盖于祂的创面之上的绷带，是浸过‘鲜血之池’的叶片与朵，叶片与朵.”

“荣幸之至。”旁边的音乐总监此时满脸笑容地上前一步，“我们乐团同样十分感谢舍勒先生以芳香的灵感对我们做出的提携，那么我现在带诸位去寻他吧。”

“所以，被剥皮的马西亚斯后来死了吗？”露娜这时忍不住提问。

他在沉思出神之际，讲述完故事的安伸了个懒腰站起，但刚刚一揭开遮阳伞沿的纱帘便惊呼出声：

“咦，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有人？是来找老师的吧？”这倒是在露娜的预期之中，不过当她凑到姐姐旁边时，发出了更夸张地声音，“天呐，这到底是来了多少？”

只见对面起伏的半山坡海上，漫山遍野的民众簇拥着前方几辆马车，朝己方接近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