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阿爷这般如山岳!”
“山岳?这个比得好!阿爷这山岳靠的就是一手《伏兽杀刀》,名曰刀,实则集掌法、身法、腿法、刀法于一体,有刀时便是刀法,无刀时便是掌腿之道……”
“那凭这《伏兽杀刀》,我与大哥是不是也能成为罡身强者啊?”
“哈哈~我的傻牟儿,若是有好功法就能罡身,那咱戎胥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怕商王族第一个跳脚,哈哈哈~其实当世有罡身巫武的,怕不下百族!可又有几人真能破入罡身呢,只因破境一关要化劲入头骨,万分凶险,可谓九死一生,功法、心性、机缘,缺一不可。就说商王族,武丁王与好妃之后,便再无罡身强者了。又好比你的周老伯,在他之前,从未听说姬刘一脉有谁是罡身的。”
“如今周老伯离世,那阿爷是不是天下最强了?”
“可不敢妄自尊大!不说这殷都里就有大巫主那等年轻的罡身强者,只说岐城下伤阿爷那一箭,便是无名的罡身。牟儿,这世上从不缺惊才艳艳的天资之辈,莫要小看天下人!何况世间还有武道一说,玄奥博大而无崖无止,来日再与你细说。牟儿将来巫武有成,也莫要学那些井底之蛙,以为目之所及就是天下……”
“有朝一日,我与大哥也会象阿爷在岐城那样,一人压一国,真的很威风!”
“唉~阿爷领兵多年,深谙个道理,个人武勇再强,终究难敌师阵之威,你只看到阿爷威风,那其实是借了势。人的气力有限,能敌百人,可能敌千人、万人否?铜骨在煅炼的时候,便在损耗精血,而罡劲只要运用,便是以性命在搏,除非传说中那飞天遁地的神人……”
戎胥甸用了一整日,都在为孙儿耐心讲解巫武,更将自家武学娓娓道来。
戎胥牟听得入神,只觉一扇大门徐徐开启。
“《伏兽杀道》本有六式,分为鹰、蜂、虎、蛇、麋、熊,而你阿爷改道为刀,青时黄河杀猪龙,壮时南土伏青犀,老来王畿斩猛象,便又自创了犀、象、龙三式,凑成九刀。”
老将说起当年之勇,神采飞扬,令孙儿无比向往。
“每一刀又有无数变化,对战时,灵活施展,便能应对各种杀招。九式刀的修炼,也都有不同的桩法相应。唯有先习好桩法,才能炼好刀式相应的筋肉,才能将威力发挥出来……”
“阿爷,大哥为我讲过,您岐城的那招‘鹰落斩’,还有‘龙旋绞’,真想看看您其余七刀的威力!”
“哈哈~对了,牟儿没能亲眼见我与你周老伯的交手!的确,每一刀都有那样威力甚大的极招,虽然耀眼,但体力损耗也大,难以持久,更难以修炼,与伯仲之人交手时,反不如寻常招法实用。而且威力越大,其实破绽也越大,只是对手难以抓住罢了!”
“阿爷,你说我将九刀学会炼好,要多久啊?”
“学会容易炼好难啊!每一刀的讲究不同,若桩法炼不足,刀的威力便难以发挥,可人身自有天赋所在,比如阿爷,自幼力大,心性也大开大合,修炼起力的桩法便事半功倍,如今犀、象、龙、熊、虎、鹰六刀使得最好,反而一直不能将蛇、麋、蜂三刀精髓发挥,这是每个人的体魄天资与心性所定。阿爷敢说,这世上无人能将九刀真正炼全,因此选择第一桩尤为重要,一旦选错,怕要事倍而功半,耽误了大好炼体时机,也白费了那些珍贵药材与兽血。”
“爹和大哥是从哪一桩炼起的?”
“你爹小时候爱蹦爱跑的,阿爷便让他从麋桩炼起,果然他的天赋在腿脚,因而进步神速;而你大哥天生神力,人又木讷,便从熊桩炼起。但牟儿,你与他们都不同,阿爷看你先天体弱,却心思灵巧,因此阿爷以为你该从蛇桩炼起,以敏锐机变为主,对应的刀法‘蛇盘刺’。”
“那孙儿之后又该炼哪一刀?”
“你这是贪多嚼不烂啊!记住阿爷的话,刀刀轻,莫如一刀精!炼好一刀,便可防身,更能破境,成为强者。不必贪多,更不要好高骛远,急于求成。阿爷便是担心你长于灵,却失之于稳……”
之后的几日,戎胥甸抽空便将蛇桩的种种诀窍对他一一讲授。
戎胥牟初听这等巫武修炼的细要,比照脑袋中的《自然经》,是迥然相异,即使都有对骨肉、腑脏,甚至个别窍穴的解说,却往往大相径庭,甚至连称呼都比对不上。
好在他的悟性远超常人,竟然借巫武之理来参悟《自然经》,又反过来理解桩法修炼。因此要诀关窍总能迅速领悟,更能举一反三,大令戎胥甸惊艳。更因记忆超群,时不时将一路所见的众家巫武,提出来,让阿爷为他讲评其中优劣。
戎胥甸忍不住暗叹:“若非有心疾与命煞威胁,这孙儿必是戎胥来日的擎天巨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