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老这么说,都不见帝神降罪,难道我姑母又说了甚么不可饶恕的欺神之语不成。”晴姒拍着案几不忿道,一口将觯中酒饮尽。
子余嘿嘿一笑道:“人祸罢了!”
戎胥牟左右看了看,担忧道:“你等言语,若传出去,或许没事,我怕是要被人将鼻、舌、耳、目、刖之刑遭个遍。”
“啊呦,胆小!烄焚炮烙,肉脯凌迟,又如何?看老夫会不会皱皱眉头。”子余昂了昂脖子道。
“有老鼠!”晴姒突然指着子余腿旁喊道。
“啊~啊~”子余立时跳将起来,却听到晴姒咯咯娇笑不止,才知上当,没好气道,“丫头大胆,竟戏弄老夫!有甚么好笑的,老鼠可不认得我三王叔是谁,说咬便咬,自然是更可怕些!”
晴姒收敛了笑容道:“子余,你说人祸是甚么意思?”
“啊呦,晴姒,你脑子可真是小,还不让老夫叫你小晴姒!子衍的母妃雍妃,笃信东母,但你姑母,我长嫂,她却不信帝神,还曾劝大王兄削减宫中祭祀用度来着,若你是大巫主,两人之间更希望哪个成为大商的司妇啊?”
司妇,便是众妇妃之主,统管后宫众妇。子嗣则称其司母,商王曾做司母戊鼎,以祭祀司母。而‘司’字倒过来看,便是后,便有后人称之为后,王后,母后。
见晴姒沉默,怕她陷入这等扑风捉影的仇恨中,戎胥牟忙道:“别再说这些了,明日便要月考了,还是继续温习温习吧。”
晴姒从沉思中被唤回:“小牟,你是不是想进大学的典册室,去看滕老言及的阴阳之说的经册?”
见他点头,子余好奇道:“牟侄儿,你莫非想看那《黄帝素女经》?族里这部经册,老夫是知道的,据说是些素女与黄帝男女合合之法的对答,你怎会想看这等经册呢?你还小啊,老夫以为不合适呀!”他说着上下打量仲牟,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来。
晴姒见状咯咯笑道:“子余,怎么这男女之事,说得你好像很懂的样子呢!”
“男女之事乃氏族传承之道,老夫自然懂得呀,男女睡在一起,孕育子嗣,我等便是如此而来,这素女经便是各种睡姿的讲究……”
“真的假的?”晴姒一脸不信。
“睡姿?难道阴阳之道就是指睡姿?”他飞快地回忆着《自然经》关于阴阳的经文,怎么都觉得对不上。
“素女究竟何人,可以与黄帝论道?想必也是美貌女子吧~”晴姒问道。
“啊呦~传说那素女,乃黄帝师妹,广成子的唯一女弟子。”子余答道。
“广成子?”戎胥牟疑惑。
“广成子你都不知道啊,让老夫看错你啦,广成子为黄帝之师,传说活了千年。对了,牟侄儿,若想进典册室,唯有月考头名才有那资格。你若真想进入,老夫明日可以考虑让你一让!不过有个条件,便是将你脖颈所戴的双眼玉璧借给老夫几日,如何?”
见戎胥牟犹豫,晴姒替他婉拒道:“人家贴身之物,你要来干嘛,你又不缺美玉,无论珏、璧、环、瑗,你定是不少的!”
“啊呦~有些眼熟,却总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这感觉烦人得很,就想借来回忆回忆。”
戎胥牟也暗暗寻思,娘都不认得这块玉璧,可少女霄却用了“还”字。
也不知是不是个宝贝?当初在草庐,她似乎是暗留了玉璧,而没取那黑匕。他又想起了阿爷对黑匕的重视,也不免警惕起来,若玉璧真是宝贝,自己还是该藏好,避免被更多人看到,徒惹麻烦,就好象三王子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