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有住在附近的几名村民,手提灯笼赶来查看情况。
晋安:“其罪当诛。”
倚云公子曾提到的镇国寺高僧或玉京金阙的高人,有没有到赶到已经沦为魔窟的昌县,降邪除魔?
“好,我愿意联手。”晋安点头同意,没有犹豫。
嘶呼——
他担心离太远,元神出窍距离不够。
晋安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下的几名村民目光若有所思。
“今日小哥刚到西坝村,无意中露了些财,自古财帛最动人心,所以才招来了小人的惦记。”
“我家夫人还说,原本她应该亲自来跟两位恩公道谢的,但夫人如今阳身还未成,劫数缠身,无法亲自现身,数次未能当面跟两位恩公道谢,还请晋安公子见谅。”
他打算魂儿飘去昌县。
然而。
“!”
大头老头手上的动作不停。
“夫人说她已斩去旧身,转修阳身,可旧身被封印在聚阴之地喇叭瓮的时日太久,终年不见天日,阴气滔滔,夫人这一走,留下毫无灵智的旧身每日害人,吃人,残害路人,不管夫人做再多善事,修再多功德,都无法弥补旧身造成的杀孽。只要旧身存在一日,夫人就一日无法修阳身成功,这事已苦恼了夫人很久。”
而是因为晋安不差钱。
“目前我家夫人与画皮家的人正在联手追查青钱柳遁去了哪里,防止这青钱柳再次扎根害人。而这也是我家夫人今日未能亲自来,而是命小老儿来看望下晋安公子与陈道长是否安好的原因之一。”
“嗯?等等,无头…丢失的头,不对啊,一个是泥塑脑袋,一个却是有血有肉的女子头颅,不应该存在关联啊……”
晋安目光惊讶,魂儿飘近后看到被大黄牙糟老头子按在地上拍鞋底的纸人上,写着一人名字。
唯扎眼尔!
“走,我们过去看看……”
魂儿飘得越高,便如坠入浊气泥潭中,举步维艰。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可晋安还是立刻听明白了对方话中意思,这是请他出手除魔?
蹲在晋安家门打小人的大头老头,倒吸口凉气,下意识并拢自己两腿:“小哥,杀人不过头点地,无须杀人后还要再阉割尸体吧?”
晋安闻言微讶:“专程在等我?”
大黄牙糟老头子此时蹲在晋安家门口,然后毫无形象的脱下一只布鞋,地上按压着一只黄符纸人,他正用鞋底一遍遍打着地上的小纸人脑袋。
“夫人还说,这既是在帮她自己,也是在帮晋安公子,是一场双赢。”
“而我家夫人因与旧身存在旧瓜葛,无法直接出手,只能由外人出手。”
“可还记得晋安公子亲手葬下的五脏道人?”
晋安马上猜到了大头老头口中的夫人是谁,原来真的是自己人。
他觉得对方接二连三出手救他,的确已经都还清人情债了,彼此间谁也不欠谁。
大头老头还没来得及点头赞同,晋安想了想又道:“但这太轻了,阉割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神魂一路飘荡,夜幕下的江面大风呼呼,对神魂伤害大,稍不留意就能卷着轻飘飘的魂儿吹刮出百里外,最后无法及时回壳的死在了外头。
直接找当地村民租下一座农村小院,而对方则捧着银子欢天喜地的搬去亲戚家住了。
但因为江水常年冲刷拐口,每到六月七月八月的雨季时,江口就容易洪涝泛滥,给这个小渔村带来水患。
四线生机吗?
足够了。
最滑稽的是,那长得跟个蛤蟆精似的糟老头子,大头上还戴着顶绿油油的帽子。
大头老头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夫人说昨日幸得晋安公子出手,这才能让我家夫人与那位画皮家的人,共同联手击退了千年邪木青钱柳。”
晋安被自己内心的一个大胆猜想给惊到。
昨晚他前前后后又数次进入昌县救人,直到大火烧到城门,昌县彻底化为火海,最后离开昌县前,都未碰到冯捕头他们那些衙役。
晋安一怔。
这哪里是差距非常遥远。
晋安停止了继续尝试。
算是他离开昌县前,了却所有心愿,报答庙里父子的救命之恩与五脏道人的救命之恩。
而此时这小纸人的脑袋,被大头老头的鞋底打得满头泥巴。
“我是说先阉,再杀。”
居然不敢跟赶过来的村民碰面。
而那名倒在地上满地打滚惨叫的村民,听见其他人的脚步声,居然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强忍着头痛,人跌跌撞撞爬起来逃开了。
“其实,小老儿今日来此,除了看望晋安公子与陈道长外,还带来了我家夫人一句话。”
倒不是因为西坝村民风淳朴,同意让他们暂住。
小纸人的脸上,用笔墨简单点了几笔,就当是画出了一个人的五官,可实际上这五官因为画得太简单了,连男女性别都分辨不出来。
“你家夫人为什么这么痛恨棺材寺庙里的无头泥塑人像?急着想要杀死?”
“你家夫人?”
“小人好争利,昼夜心营营。该打。”
晋安望着昌县方向。
但是他在西坝村休养了一天,都未等到康定国朝廷的人来找他们。
“小老儿是自己人啊,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啊。”
看一眼昌县此时怎么样了?
“小人欺屋漏,吾辈当戒独。该打。”
可晋安才刚飘到西坝村,刚飘到租下的小院附近,在静谧夜色下,忽然,他听到了凄厉响起的惨叫声。
还好晋安有六丁六甲符护住神魂。
既然暂时去不了昌县,晋安只能回头又望了一眼昌县方向,魂儿准备往西坝村飘去。
暂住在西坝村的晋安,他原本以为昌县的覆灭,邻县会很快得到消息,然后马上会有官府的人过来盘问他与老道士,因为就连西坝村都已经得到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既然化解了误会,晋安当即迫不及待追问道。
而这时,晋安留意到,眼前这位莫名其妙蹲在他家门口拿鞋底打小人的古古怪怪大头老头,他头上戴的并非是绿油油帽子。
晋安眉梢微蹙。
“唉?”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该打。”
这还真是个不好的消息,那青钱柳终归是有千年道行,又欺世盗名了民间千年香火,昨晚没能击杀了这棵吃人的千年邪木,虽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他一直还停留在西坝村养伤,而未马上离开昌县地界,他还有另一层打算,那就是打算去拆了棺材寺庙,拆了那座吃人的无头泥塑像。
无它。
后来晋安一想,觉得应该是这次逃出昌县的难民不少,官府暂时顾及不过来所有人。
大头老头像是才刚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头看了一眼晋安,嘿嘿冷笑说道:“见财起歹意,打算入室盗窃,若入室盗窃不成便改心生杀意,小哥你说这人罪当如何?”
大火是否已扑灭了?
那日他离开棺材寺庙时曾发下的誓言,从没有忘记过。
所以,今日即便没有白棺女尸主动来找他,他也会亲自去一趟那座棺材寺庙。
晋安:“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是今晚直接去棺材寺庙斩杀你家夫人的旧身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