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认得他。
江水声消失。
果然。
“那旱魃,终归还是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小旱魃,这阴邑江一夜断流,既有小旱魃的功劳,也是因为受到天地异数变化带来的影响。”
那神婆气势咄咄逼人。
准备阴邑江断流!
高手道士拿起法坛上的小孩布偶人,此时画在小孩布偶人身上的蜡烛油敕令符已经冷却变干,色泽鲜红,鲜红,比朱砂还鲜红,格外的刺眼。
然后,都尉将军开始命手下那些兵卒、乡勇,热火朝天的伐木、打造木筏。
但没有随风飘散。
打造木筏,利用水道进千窟洞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盛有小旱魃的石椁,此时已重新封棺好棺椁,并重新贴回四张黄符。
看着性格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问出了大伙最关心的问题。
咚。
村里老人跪地嚎啕大哭,祈求龙王息怒。
“孩他爹,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听你在动来动去,把我都吵醒了。”
可张财三下地后,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鞋,屋子里黑咕隆咚一片,别听有多暗了。
“并不是。”
“是一人一只木筏?还是几人一起?我提议是几人一起,途中好有个照应。”
做法!
“今天不光是毛月亮,就连外头也好安静,居然连平时最热闹的蛙声都听不到……”
起尸!
即便出门放水,他还不忘嘟囔一句这天气真他娘的闷热。
张财三夜里睡得迷迷糊糊,被一泡尿给憋醒,黑暗里,他睁开眼,想摸着黑走出屋子,想到院子里放泡水好回来继续睡觉。
倒也充实。
“这千尸洞里是个什么情况,想必都尉将军也很清楚吧,这水底下,是那些水尸的天下,进多少活人死多少活人。”
“都尉将军你再问那几位高僧,他们在水下怎么念释迦降魔法咒?”
晋安目光沉吟的看着脚下干枯河床,连江水都能断流,这个世界的鬼神之力究竟有没有尽头?
“诸位!”
“不好了!”
太过安静了。
“都尉将军,这位道教高手可是来自京城玉京金阙的前辈?不知都尉将军能不能引荐认识下这位从京城来的前辈?”这时又有一位道士站出,朝都尉好奇打听道。
“我们没想到这阴邑江断流会不彻底。”
“都尉将军你问那几位道长,他们可否能在水下施展符术?”
可即便如此,依旧在他们心神中激起涟漪。
大家屏住呼吸,面色凝重。
“孩子他娘,你帮我找找看,我找不到我鞋了……”
而是化作烟蛇,尽数都被小孩布偶人吸食掉。
“这阴邑江断流并不彻底,千窟洞还有一半被水淹,我看被水淹的部分依旧有二三人水深吧,我们要怎么进千尸洞?”
南溪寺二位和尚,一只木筏。
没有回应。
然后去院子里放水。
“咦?都尉将军,那位能驱动小旱魃的道教高人,不与我们一起下入千尸洞吗?”有人好奇道。
振聋发聩。
众人走下龙王台,下入临时码头。
“而且走水道速度反而更快,更省力,比起路上走路消耗的体力与时间,反而更省时省力。想必诸位也不愿意在洞窟里走上一天一夜吧?”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眼前的鬼斧神工般景象,原本还滚滚怒江的江水,眨眼间就像是被神魔之手抹去,露出江下纵横交错的干涸河床,露出了再次重见天日的千窟洞。
等屋里亮起灯油火光,勉强照亮屋子后,张财三才终于找到不小心被他踢远了的另右脚鞋子。
“敕!”
这位是来自真元道观的观主,道号“苍玄道人”。
岸边那些打渔的渔船,此时也都搁浅在泥沙里。
明月道观二位道士,一只木筏。
江底的千窟洞只露出一半,还有另一半依旧被淹在阴冷江水中。
都尉笑说道:“小旱魃需要有人时时刻刻看着,不能有松懈,我们等下进千窟洞后,能不能顺利出来,阴邑江江水会不会提前涨回来,还得要全靠那位前辈为我们镇压小旱魃。”
“就算是从小在江边长大,水性熟练,在水下能憋气一炷香时间,可人到了水里,一身本事也要大受折损。”
只有那些民间神婆、阴阳先生、问事倌、背尸匠…他们比较麻烦。
可以说,张财三就是看着阴邑江长大的。
都尉笑而不语。
张财三呼吸沉重,突然目露恐惧。
都尉简短笑说道,并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然后又重新说回进千窟洞的计划:“现在计划有变,只能借助木筏进入千窟洞。而考虑到千窟洞里空间狭窄,所以木筏无法打造太大,一只木筏可以坐二到三人。在场的诸位,可有想好怎么进千窟洞吗?”
都尉的话,的确打动了大家。
声音瓮声瓮气。
一缕是属于小旱魃的阴火。
供奉给法坛上的小孩布偶人吃。
张财三无奈说道,他还在低头弯腰找鞋。
都尉这是在重新振奋士气。
“哇!”
第一声婴儿啼哭声惊天动地。
大家嗡嗡的讨论片刻后,很快有了结果。
因为在地狱,还有十八层!
……
他也是从小听着滚滚江水声长大。
人多就是好办事。
“哇!”
一股夜风吹在张财三后脖颈,张财三猛然打了一个冷颤,结果都尿到了手上、腿上、鞋上。
因为这次的阴邑江断流,并非完全干涸。
“我说呢,怎么今天这么黑,原来是月头被乌云遮住,今天是毛月亮。”
高手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段招魂咒语。
龙王庙。
蓦然。
都尉思考道:“这些小意外,并不难解决,我可以命守军就地取材,连夜为诸位打造木筏,这不了太多时间。”
在场的人里,三家道观,六家寺院,基本都是一观或一寺刚好够一只木筏人数。
“是龙王,龙王发怒,龙王要上岸了!”
张财三的媳妇儿不满抱怨一句。
黑棺材里传出回应。
仿佛这是口有生命的棺材。
“我们兄弟…呜…习惯了两人合作…呜…再容纳不下他人…呜嘿嘿嘿……”
这次开口的是那对白袍黑袍的哭丧人俩兄弟,这俩兄弟一个表情似哭非笑,一个表情似笑非哭,说话腔调古怪,像是呜呜呜的坟头哭丧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