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是真的心大,他举着火把,每经过一个兵俑,都要拿火把贴近去照一下那个兵俑的脸。
这些兵俑表面落满厚厚一层灰尘,带着历史的厚重感。
队伍前面出现了几个破碎兵俑。
“按照小兄弟这么说,也许我们在附近找找,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一个盗洞,那些盗墓贼应该是通过陵墓下的暗渠水道,打盗洞进入地宫,然后再从内部开启了地宫!”
“小兄弟,你说广场上这么多兵俑,每一个兵俑的五官还都不一样,这些兵俑到底是活人殉葬?还是工匠烧制的陶俑然后按照军队画像给雕刻出的五官?”
大家相继进入地宫,都被眼前这一幕惊愕住,紧跟着,心底里涌起股寒意,在这一刻都被瘆人到。
这地宫内部很大。
“哥,这墓门居然是铁闸门,这么沉重的铁闸门,少说也有数十万斤吧。这铁闸门一落,外面的人休想从外面打开,等于是彻底封死了地宫,拿炸药都炸不开……”
晋安颇为无语的看了眼老道士,心想这老道也是心大,就不怕这些兵俑突然朝他眨一下眼睛。
老道士抬头看了看黑幽幽的粗厚铁闸门,缩了缩脖子,匆匆穿过去。
晋安还未开口回答,倒是都尉将军此时抬手指了指前面:“晋安道长应该是看到了那些被打破的兵俑,所以才会这么说吧。”
除了这个兵俑外,还有一个被砸掉脑袋的兵俑,一个持戈右臂与半张人脸都被打破的兵俑,青铜戈掉落在地。
地宫里并不像在外面看着是冰冷石头雕琢成的,而是雕梁画栋,金阙玉栏,地宫里用到大量的珍贵巨木,镶金嵌玉,这富丽堂皇丝毫不输皇宫的恢弘气象,尤其是那十几根雕刻着苍劲磅礴龙柱的木梁,说这里是龙宫也一点不为过。
啪嗒。
不管谁在墓里撞见这么多陶俑,一个个雕刻得都跟活人一样栩栩如生,都会多多少少有些拘谨。
此时,进入地宫的老道士,人也愣了下,然后低呼一声:“娘嘞,小兄弟这邪门了!”
那铁闸门沉重,厚实无比,黑幽幽悬于头顶上方,像是一座漆黑的巍峨大山悬于头顶,这要压中人,怕是跟泰山压顶没区别。
晋安耸耸肩说道。
此时离得近了看。
这并不是敬畏鬼神。
十人在一张张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冰冷兵俑注视下,脚步声空旷回响的穿过广场。
“这地宫里应该有一套复杂的机关术用来升起这铁闸门,这类机关术,民间最常用到的应该就是水车磨坊、脚蹬水车之类。”
手持哭丧棒,哭丧人里的黑袍子弟弟,吃惊朝身边的大哥说道。
挺诡谲的。
这地宫的墓门,居然是原地升起的巨大铁闸门。
而这些兵俑的断口处,无一例外都是露出陶土材质,身体里面也都是中空的。
“在阴邑江下有一座龙宫的传闻果然是真的!这哪是一座墓,分明就是各种虾兵蟹将齐全的龙宫嘛。”老道士越看越是吃惊不断,朝晋安咋舌说道。
“真他娘的粗,这要不小心掉下来,铁定要粉身碎骨,铁铲都铲不下来吧!”
看到了令他意外的场景。
老道士收回一直盯着兵俑观察的眼睛,诧异转头看向晋安,问:“小兄弟你咋看出来的?”
初步可以排除掉,是先进去的阴间摆渡人或是他们这批里的其他人干的。
哭丧人兄弟也愣住。
地宫的门已经被人打开,门前残留着不少凌乱痕迹,青石地面多出一大片坑坑洼洼。
当进入地宫,晋安借助着手里火把的微弱照明,大概看清地宫里的场景后,人微微一怔。
晋安打量铁闸门说道:“这铁闸门应该是从里面封死,虽说从外头打不开,但应该能从里面打开。”
然后被工匠们摆出一个个姿势,安静存在有千年之久,或站或坐的在地宫里一动不动,千百年如一日的孤独与枯寂。
然后是乡下神婆进来后也愣住。
“应该不是活人殉葬的吧。”
而是人对未知需要保持一定敬畏与距离。
此时的地宫里,人影幢幢,那些人,都是一个个青陶人俑,这些青陶人俑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侍卫,有宫女,有太监公公,有满朝文武百官……
“可这又有些说不通,这腾国国主不是要借化龙池潜龙升天,从黄泉路复活,重新回归阳间吗,他都把自己封死在地宫里,龙王成了瓮中王八,他还怎么出来?这不自相矛盾了吗?”
都尉只是气势沉稳的瞥一眼脚下地面,并不再继续关注脚下了,而是抬头打量起眼前的地宫墓门。
千年前的一个小小国主,把治下的各司其职之人,全都一一制作成陶俑,生前是什么样子,继续在死后的地下坟墓里维持跟生前一样的荣华富贵,不肯舍弃权利。
手持打魂棒的白袍子哥哥,被他那问题多多的弟弟问住,好在这个时候晋安帮大哥解了围,为他挽回身为长兄的威。
乡下神婆悄悄走到晋安身后,轻声提醒一句。
但他们都是陶俑死物。
十人踩着台阶,拾级而上,脚步声开阔空寂的古墓里,显得声音尤为空洞与脆响,传出很远。
但这里的陶俑数目实在是太多了。
火把只能照明丈外左右,再稍远些的距离,就只剩下漆黑一片了,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毫不夸张。
别说哭丧人兄弟俩佩服起晋安了,就连都尉将军、白龙寺住持都齐齐惊诧看向晋安。
这里面有太监小心伺候官员;有衣着薄纱的宫女或半蹲或下跪给人倒酒;有文官在推杯换盏,手举酒杯定格在空中不动;有武官对着地图讨论军事;有诗人在吟诗作赋;有问星官在占卜星象……
晋安:“……”
不知什么时候,乡下神婆那只盛着百年老尸骨灰与坟头土的陶罐,已经被她揣在双手中。
“老道闭上你那第十三个生肖属乌鸦的乌鸦嘴。”
那青铜戈已经落了不少尘土,看起来这些兵俑被人打碎已经有不少年头。
大家顺着台阶,下入地宫没走出几步远,在用汉白玉铺出地面的奢华洁白地面,看到了一个盗洞,那盗洞下漆黑一片,但有活水流动的声音。
“小兄弟,看来真被老道我说中了,果然有个盗洞一直通入这座地宫里……”
老道士话落,大家留意到在盗洞附近的一尊陶俑人后背上,居然贴着个袖口撕下的布条。
那布条还很新,没有落尘,一看就是新放不久的,布条上有字,似乎是有人在主动提醒他们什么,大家凑近去看写的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