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抚好老根头和老合后,砰!
晋安关上院门。
阴沉沉的雨夜下。
唯一的解释就是,肯定是有什么顾忌,让两人没有贸然出手。
他身上就有三次敕封的驱瘟符,要救人绰绰有余。
“深夜孤身一人出行,黄某人只是随便带件兵器防身,不知两位老人家怎么称呼?”晋安没有马上离开,也没有反驳眼前一身庄稼人朴素穿着的农村老人家,而是友善抱拳,客气说道。
村子里不会出现这些山里特有的黄泥,很可能就是义先生跟钟老三所留,而这些黄泥鞋印,最后都是来到这张字画前突然消失。
头顶月光被乌云笼罩,就如人心蒙上一层阴霾,在没有星斗月光作为参照物,失去了时间的意义,这片黑魆魆天地也不知沉寂了多久,只剩雨声……
一个是晋安。
“活菩萨您不必对我们两个农村糟老头子这么客气,这完全是折煞我们,我们无福德消瘦活菩萨的大礼,活菩萨您称呼我们老根头、老合就行,我们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
啊这……
一具肉壳里住着两个灵魂。
“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罢了,今晚看我剥了这群过街老鼠的皮,替你们三水村讨回一个公道。”
因为黄子年直接以灵魂与晋安交流,倒是不再结结巴巴口吃了。
任由天上冰冷雨水穿过斗笠黑色帘布,打在黑色帘布后的面庞,然后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
但按照眼前两人的程度,怕是也扛不了多久了。
真正吸引晋安注意的,是画上的内容,那是一家灯火通明,正在开门招揽生意的客栈,一杆竹竿长幡立在店门前,幡布上写着“鸳鸯楼客栈”五个字。
晋安站在挂画前,一边仔细打量眼前字画,一边用黄子年的肉身轻声说道:“他们是被人施了蛊术,要救不难,五瘟使者的驱瘟符可以救他们……”
这座坟墓看起来已有不少年头,泛着历史的古旧,路边的墓碑早已经不翼而飞,也不知这里的墓主人是谁…此刻,一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腰间佩一口雁翎刀,看着像是名江湖刀客的人影,踩着泥泞不好走的路来到墓前。
此时的独院里,灯火明亮,屋门也是敞开着的,一点都不对外设防。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懦弱老实的黄子年吗?怎么跟脱胎换骨,彻头彻尾换了个人似的!
别看晋安对两位农村老大爷客客气气,等他一转身,直接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古董商人们住的院门,砰!
也不知晋安这一脚力气太大。
“为什么一幅画有鸳鸯楼客栈的字画会挂在三水村里?”
有时候跟思想顽固老人家讲道理也需要些技巧。
……
晋安哭笑不得的忙扶住二老胳膊,阻止他们真给自己行大礼。
每次他进入画中世界时,客栈都已经被化为废墟,他的赶路速度居然还赶不上义先生和钟老三追杀古董商人,拆鸳鸯楼客栈的速度。
……进入第二层画……
腰佩雁翎刀的蓑衣斗笠男人。
晋安不放心的亲自检查一遍祠堂,见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线索,转而走向古董商人借住的那座独立小院。
于是,晋安简单跟黄子年解释了“一画九揭”的原理,只不过,现在就连晋安也不清楚那幅挂在三水村里的古董字画,到底有几层宣纸?要历经几道轮回?
尤其是农村老人,他们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如果义先生跟钟老三真来过三水村,没道理问事倌失踪不见,这些古董商人还能囫囵完好的待在这里?所以晋安对眼前的空屋子一点都不意外。
面对活菩萨这么客气,这可把两位老人家惊得不轻,赶忙诚惶诚恐也要行礼。
“不用看了,这座独院早就人去楼空,没有人了。”晋安朝两人惶恐探头往院里看的两位老人说道。
“咦,你…你是…我认得你!”
这是一座月下凄冷坟墓。
“活菩萨您听我们一句劝,赶紧离开这里,住在这座独院里的人不好惹,我们全村人的怪病就是因为住在这里的那伙古董商人惹来的哟!”
晋安为防止眼前两位爷爷辈的老大爷继续对自己行礼,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来这里,不为别的,就是专程为了住在这里的古董商人与你们身上的怪病而来的。”
月黑风高。
但奇怪的是,这座独院在夜里安静得很。
忽然!
盯梢古董商人这么重要的事,都只安排了两名腿脚慢的老人,可想而知这三水村村民都集体染上怪病,已经抽不出人手。
肉身里,响起黄子年不敢置信的声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明明从早到晚都一直盯着这里,从没人走出过这座独院…完了,完了,人不见了,全村人的命这可咋办喽……”俩老头把屋子里翻一遍,都没找到人,急得差点要哭出来了。
人越老越是怕死,也就越容易忌讳一些民间神怪之事。
这一脚也把紧跟在他身后的二老吓得脸都要绿了,心脏跳到嗓子眼险些停止,脸上肌肉狠狠一抖。
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眼前这座坟墓也被削掉一层又一层,只剩下隐隐约约一层隆土。
可你若扯上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恰恰相反,他们反而更容易听进去。
而在客栈的院子外居然有一座小坟包。
客栈门前立着一杆竹竿。
随后,晋安开始反复往三水村赶。
“我现在要你们帮我办一件事,你们现在不要声张,守在院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里。”
蓑衣斗笠下,传出晋安的低声轻语声音。
如果真有传说中的九层宣纸,那么他们一共要经历九座鸳鸯楼客栈才能真正走出去。
鸳鸯楼客栈!
这里的鸳鸯楼客栈,比晋安第一次来的鸳鸯楼客栈还要热闹,里面人数不少啊。
你跟他讲什么大道理都听不进去。
月黑风高。
“晋安道长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黄子年语气崇拜,他对晋安这一路上的胆气过人是由衷折服了,真的是浑身都是胆,神鬼不惧。
“我有办法解决三水村现在碰到的祸事。”
或许这一切就跟眼前这幅鸳鸯楼客栈字画有关……
他。
就如逆流而上的狂风。
手环腰间的雁翎刀,径直走向鸳鸯楼客栈。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