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到她神色挺平静的,也就安下心来。
随即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那什么,你是怎么想的?要给她披麻戴孝的送最后一程?”
“是。”阮氏低垂着头,轻声道,“今天早上的事情。”
从那时候起,阮婆子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了。
她甚至一度想要拿着刀跑到阮家跟着阮婆子同归于尽算了。
阮氏呼出一口气,将阮婆子去世的消息给说了。
她话说到一半,想到面前坐着的阮氏是阮婆子的女儿,顿时噤声。
老太太猛地一拍腿,哈哈一笑,“好啊,我就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做了这么多恶,老天总算收了她了,她……”
老太太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就给呛到了,“你说啥?那老婆子死了?”
阮氏对阮婆子的母女之情,其实早就在她未出嫁之前就于日复一日的压榨中趋于平淡了。后来阮婆子为了让自家和两个儿子过上好日子,将阮氏九死一生辛苦生下的孩子偷走卖掉,不仅让阮氏母女分离,还让她一直陷入自责痛悔中十几年。
她对阮婆子早就没有感情,甚至比起陌生人还不如。陌生人去世了,她或许还会唏嘘两句。但听到阮婆子去世的消息,她除了有些恍惚不真实之外,还有一种身上禁锢的枷锁突然松掉的解脱感。
所以,阮婆子的葬礼,阮氏一开始并没有想过去参加。
可后来想想,又有些摇摆不定。她不在意阮婆子,可却要在意几个孩子。
阿予现在是县主了,阿睿将来也要读书参加科举,还有刚考完乡试的未来女婿,将来是要在江远县开书院当山长的。
若是传出路家连阮婆子去世都不去送送的传言,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只会觉得路家有权有势了,看不起穷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