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算钱吧

“我姓陈，叫我陈先生就行。”陈潇笑着的问了句：“这位掌柜，怎么称呼？”

“小姓金，不敢称掌柜，陈先生要是看得上小的，直接叫小的名字金玉斋就行！”

金玉斋，这名字挺奇怪的，不过陈潇很好奇这个感觉四十来岁稍微有些胖的北平人牙子，怎么态度这么好。

他不知道，这个金玉斋啊！原来在北平的时候，号称七窍玲珑心，察言观色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从见到陈潇的那一刻起，光是陈潇的行动举止，他就已经知道来的是个大人物。

等陈潇一开口说话，几年的发号施令，几年的常胜气势，虽然已经收敛的很好，但还是被金玉斋感觉到。

顺便说一句，金玉斋在北平城的时候，也是干的牙行的生意，不过人牙是到了这才开始干。

牙行，自古以来给人的感觉都不太好，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牙行换到现代来说，也就是中介，比如说，牛马牙行，房屋牙行，皮货以及各类大宗商品牙行，甚至一些军火买卖的洋行，其实也是牙行类中介性质。

金玉斋得到保证，松了口气，他赌对了，这位说话的字里行间能透出军营的肃杀之气，肯定是曾经在军营任职，指挥部下杀人无数才有了这等威势。

“不过，根据现行法律，拐卖人口最高可判枪毙杀头之刑，金掌柜，您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突然，陈潇嘿嘿两声，冷笑的说。

陈潇没有看这些女人的眼神，他有点不敢看，直接问金胖子：“这些人的价钱，说一下吧！”

那两个三十来岁的他没敢说，毕竟眼前这位陈先生，不是一般人，怎么会用三十多岁的婆子？

那两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见到人牙子没有介绍自己，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下去，还得继续挨饿呀！

“有！”金玉斋难得一副认真脸：“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这里买人有三个规矩。

一两块大洋？

现在，不要你八个大洋，也不要你七个大洋，只要六个。

小男孩不好卖啊！他要不是一丝心软，也不会收进这么两个小孩。

“得嘞！”

在这里面的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运气能降临到自己身上，但是她们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有期盼，有希望，但不会太多。

一路颠沛流离，逃难呢！没来得及嫁人，所以依然还是黄大闺女，要搁前几天也要七八块大洋。

如果您答应不了这三个条件，那恕金某没办法将这些人卖给你！”

金玉斋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才说道。

现在不用，现在只要五块大洋，你就可以把人领走！”

“天地良心！陈先生，您是大人物，我也不瞒您，咱这生意之所以能在这支起来，最主要是官长们的意思。

那俩男孩，七八岁了，能干活，人也机灵。

但看到是一个年轻人，那些带着孩子的二十来岁的女人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这样的年轻人来这里买人只会买黄大闺女，不会要她们这些嫁过人，还带着孩子的。

这样，我饭钱也不收您的，您只要把孩子带走，管他们吃，我一个大子儿都不要您的，这样您看成不？”

话说得很是干脆，也很坚决，但陈潇是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了他说的话，半真半假。

陈潇看了一圈，然后说了一句：“都要了吧！”

不过硬要要求绑在一起卖也行，就是很难把自己卖出去，卖不出去，时间长了人牙子就会放弃，她们只能饿死。

只要六个大洋，你就可以进去挑一个模样俊俏的，十三四岁的黄大闺女回去暖床。

三十来岁的女人有两三个，她们依然还有希望，万一对方来找的是有经验的粗使婆子，她们肯定比十三四岁的啥也不懂的小丫头们更懂得干活。

粮食就越发的贵了，这些人一天卖不出去，我就亏一天的钱，虽然给她们喝的粥已经够稀的，但扛不住卖不掉！”

“什么？”

陈潇的胸口，像是有人塞进去块石头，难受，硌的慌，他现在终于明白书里写的胸中块垒是什么意思了。

看上去，他并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关心这些女子何去何从？

听到陈潇说这句话，金胖子松了口气，还好没砸自己手里。

当然超过岁数之后，带不动的另说。

陈潇一眼看过去，也不过才七个人，三个十三四岁的，两个十六七岁模样，一个二十几岁模样，还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几了，都是女的，不过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面黄肌瘦。

十五六的也可以，但是十七八岁的那些机会相对就小了一点。

如果您答应这三个条件，那么，我就带您进去挑人。

“陈先生有所不知，这个人市啊！需要外面摆上人样子，然后主顾需要什么样的人，可以到屋里去挑。

其实在诈他呢！陈潇懂个屁的民国法律，再说了，他也知道现在讲法律那是在扯淡，只不过看到金玉斋在自己面前立人设，把自己当傻子，敲打敲打他罢了。

金胖子点头，脸上堆着笑：“陈先生，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年纪小的，年纪大的，年纪不大不小的。

当然她们的机会，也仅仅是干活了。

“嗯，全要了！”陈潇淡然的点点头，只是习惯性的笑容，现在竟然笑不出来。

所以，如果买主想要买暖床丫头，肯定是让那些没有嫁过人，十三四岁的可得十五六的也行，十七八都老了。

不过带着孩子的女人，不多，只有四五个，这些孩子都小，两三岁的有，四五岁的也有。

每个人只需要四块大洋，你要全部打包要走，三块也可以商量。

这也是金胖子要养不起这批人的原因了，亏钱的事儿，谁干！

被这个世道伤的太深，她们更不可能涌过来，挤过来七嘴八舌的要求这个买主买她们。

当然，你要是想要年纪大一点的，已经长开了的，您看这批十五六岁，都还没嫁过人。

不过这个人牙，就有点儿犯忌讳了，毕竟人口买卖这种事儿，听上去就不太舒服。

一天天浪费粮食，还卖不掉，现在幸好送掉了。

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一两块大洋？

这种女人，我们只要个饭钱，一两块大洋就可以带走。”

有点微胖的金玉斋，难得的收敛了那满脸的微笑，露出认真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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