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问得这些人哑口无言，像禅达城出来的这些溃兵，从北边一路溃逃到南边，他们手上有没有日本人的命？

很少有，他们作为一个老兵，或许有逃命的经验，或许有如何规避，如何躲避敌人射击的那一个方面的经验，但从他们手上过过的敌人的小命，还真没有多少！

她们都是这么来的！

然后，现场的寂静终于爆发，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跟着。

他笑的跟白给打了声招呼，这位白营长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既然给他打了招呼了，那他就笑一下，应了声：“是是！”

为什么要死那么多人，为什么还要从北边一直死到南边？

我觉得这是他们的魂丢了，不！是我们的魂丢了，我们一直都这么漫不经心，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会死在这漫不经心中！

不愧是上过军官培训班的人。”

这时，又一个女孩站了出来：“我家原来是日占区的，我娘给日本人看上了，我娘拿剪子戳死了自己，我爹想去抢回我娘的尸体，让日本人打死了。

难道，告诉战士们打仗是为谁打的，为什么扛枪，这有什么过错吗？”

“我想招魂！”

今天下午我们埋的这200来具日军尸体，就是我这些女学生下的手，一枪未开就消灭了二百余日军。

“日本人还没有攻打到你的家乡的战士们，你们你们愿不愿意，日本人打到你们的老家，屠杀你们的父母，兄弟，亲戚，朋友？”

所以我就教了他们打仗的本事，我的学生当中有男有女，女的就是我身后的这些女学生，别看她们都是女的，空手打起来一般的男兵不是她们的对手。

他们曾经以为，就算再怎么打仗，谁坐天下，跟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乡下的小老百姓而已。

孟凡了懵了：“不是，老师，就这么一个人，可能都没有我们懂得多，他训导我们啥啊？”

“报仇，报仇！”

就是在40个女学生，和那二十几个男学生。

我们的魂没了，从北到南，我们从敢打，想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到现在不敢打，就像那把脑袋塞在沙子里面，装天下太平的鸵鸟。

不过，纵然她们都是我买来的学生，但经过学习，她们现在弄死这些小日本，才能如此的干净利落。

训导主任？

这事，你能干的来吗？

冲锋，也许你会，但是做思想工作你不会！

但他有这个潜质！”

“说吧！为什么要来缅甸？听说你祖传招魂的，口才很好，我想听听你怎么说自己来缅甸的理由！”

有了开头，很快，下面的人，不管是不是川军团的，只要心里面有恨，有憋屈，有凄凉，就一个又一个的人站了出来，说自己的惨，对日本人的恨。

不过好像，又多了一百多名，他们现在缺一个训导主任，我看你挺合适，愿不愿意干？”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好多人，家里都在日本人还没打到的四川，贵州，广西，云南，如果我们不抵抗，日本人打过去，你们想一想家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所有的战士们，你们愿意日本人打到你们的家乡去吗？

侯思远挣扎着想站起来，陈潇扶着她的担架，轻轻斜着立起一点点，但并没有让她起身。

“不愿意……”

“在场的诸位，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

就你那嘴皮子，你会说啥？

三句话就得罪人了，还把事情讲不明白，你知道训导主任是要干嘛的不？

那是要战士们明白，我们为了什么要跟小鬼子拼命！

如果用到武器的话，她们这四十来个人，碰上日军的步兵中队，消灭对方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我父亲把钱给我，把我送上南下逃难的火车，他就去当兵了。

“每天都在死，我每天都能看到好多鬼，那些死在日本人枪下的，实在颠沛流离途中饿死，病死的，好多人，几百万，几千万人！

甚至可能4万万人！

不能这样，也不应该这样，不至于啊！

说完，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双掌，掌声吸引了在场所有的人。

然后，我父亲死了，死在守武汉的战斗中，我们家50口人死在日本人手里，现在我们老侯家，就剩下了我一个！

你们说，我能不练好本事报仇吗？

军事统计局的？

可是军事统计局的，也不管这种小事儿啊！

有一种心底秘密被人挖出的惊悚感，不由得脸色都变了，连忙嘿嘿的赔笑说：“原来长官什么都清楚！”

“报仇……”

陈潇点点头：“虽然你说的莫名其妙，但是不可否认，口才很好！

相信从禅达县城出来的人很少有不认识我的，不过白营长，你手下这些战士们应该不认识我。”

你们知道，她们为什么敢对小鬼子下手这么狠，现在每个人手上最起码有4~5个小鬼子的命。

陈潇板起了脸：“怎么？孟凡了，学了点东西就膨胀，是不是？

就连莫连长，他并不是脑子秀逗，而是他要站队，跟在自己长官后面肯定要表态啊！

我一定带着兵，打回上海，跟小日本讨回公道！”

“不愿意！”

……

日本人打到了你们的地方，现在这些战友们家里人的惨状，就会变成你们家里人的惨状。

他是枪打的比我们好，还是炮打的比我们准？

还是排兵布阵比我们熟悉？

我敢说他都没学过，我们好歹跟您学了俩月，怎么就他啥也不懂的就能当训导主任呢？

就算是我上辈子兄弟也不行啊！”

“不愿意！”

“我叫侯思远，我父亲侯旭明在武汉也是一位教书的先生，我祖父一家17口，我外祖父一家32口，都是老实巴交的人。

在我的学校里面，训导主任就像是苏联和八路军那边团级以及团级的政委指导员，平时要做战士们的思想工作，教会他们为什么要打仗，我们打仗是为了谁？

到了打仗，每一次冲锋都要带头冲锋，撤退要最后一个撤退！

都快饿死了，或者家里面的人快饿死了，所以才想到卖自己，免得自己或者家里面人被饿死。

是为了当官的打仗，还是为了你们的家人？

为了让你们的家人不被日本人欺辱，伤害，为了你们的家人不颠沛流离，不在逃难途中饿死病死！

为了所有已经被害在日本人手上的家人，同胞们报仇！”

在场几百人沸腾了起来：“为家人……为家人……为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