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我已经安排好住处,以后你就安心住在那里。”
江衍面色冷了几分,走上前来:“奶奶。”
虽然她不愿意打扰江衍跟蒋欣然睡觉,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要是玻璃碎片不小心划破她的什么神经,她残了怎么办?
顾祁看着她,忽然咧开唇角,却是吐出一句极其欠揍的话:“抱歉蒋大小姐,我,不,会。”
须臾之后,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拳,蒋欣然抬脚,一脚用力揣上门板。
须臾之后,长长的叹一口气,扔了筷子上了楼。
老宅。
江衍给顾祁打了个电话,顾祁难得的跟他开玩笑:“哟,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心肝宝贝儿送人了?”
鲍鱼海参......顾眠对此只有一个看法,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还鲍鱼海参,她看她长得就跟鲍鱼海参似得。
“阿衍,这还仅仅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继续留着她,下次,她伤的可就不仅仅是脸这么轻了,到时候,你别怪奶奶心狠手辣。”苏皖韵语气淡的跟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可落在人耳朵里,那是让人脊背生寒的冷。
蒋欣然一个人在客厅坐了许久,拿起筷子又咽不下这口气,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在江家她想吃什么只要一声令下,不管是英格兰的,还是意大利的,只要她想吃,便会出现在饭桌上。
“你!”蒋欣然刚伸出一根手指,门,“砰”的一声用力被甩上,一股强烈的风只击面门。
然而,此刻,客厅的气氛很胶着。
“你是在夸她身材好?”
“哼!”
蒋欣然站在楼道里敲到胳膊都酸了,也不见有个人出来开门,倒是听到了某些大家都懂的羞耻声。
“可是我要洗澡。”
门被砸的啪啪啪响。
不重要?怎么会不重要?如果不是苏皖韵这个老不死三番五次的坏她好事,她跟阿衍早就在一块儿了。
顾家这群人,权当她是死的!
秦挽歌只想了一下,就想了起来。
顾眠:“小舅,哪个二傻子?”
关了灯关了门拉了窗帘,然后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胖乎乎的粽子,秦挽歌神情幽怨的坐在床上看......电影。
她十分气愤的从浴室出来,从衣柜里找了一套睡衣裹在身上,像是趾高气扬的孔雀一眼去了隔壁。
现在一般的事情已经很难转移她的注意力了,秦挽歌只能拿出镇宅之宝——爱情动作片。
她瞪圆了眼睛站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缓缓垂下了肩。
顾眠:“哦,那我们继续,不用理一个神经病。”
“嗯。”江衍神色淡淡的,在蒋欣然张嘴之前,抛出一句话:“你在这里的事情奶奶已经知道,这次的车祸,你应该没忘记。”
电闪雷鸣就是在这个时候猛烈袭来的,一道刺眼的白光劈开天际,雷声大作,风声飒飒,忘了关上的窗户忽然被吹开,“哐当”一声撞在了墙壁上,顿时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扩散开来,随即,玻璃碎片四分五裂的砸下来,在地板上激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脆响。
跟阿衍诉苦,指控他的兄弟,阿衍是会信她呢?还是会信顾祁呢?
对于一个多年没有性生活的女人这种刺激打击无疑是以吨来计算的,所以她怒了。
“会。”
他眉目不善,语气不善:“这么晚了,什么事?”
苏皖韵轻啜一口茶,终于正眼看他,只是那目光,却是犀利的很,明明勾着唇角,那笑意始终不达眼底:“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奖励。”顾祁伸手捞过她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不就是个落魄的千金小姐,要不是看在江衍的面子上,顾家这门槛她都别想迈进来。
人活脸面树活皮,她现在连脸都没了,这叫她怎么忍?
真是,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以为谁要拿她蘸酱呢......
睡之前,顾祁还是给江衍回了个电话。
江衍抿唇:“如果你只是打电话来嘲笑我的,现在可以闭嘴了。”
三天后。
顾轻:“那我们还继续吗?”
“嗯,送你去一个地方。”
她朝着窗户边看过去。
这会儿,他的唇线几乎已经抿成一条,一双眼冷冷的落在蒋欣然身上,眉眼见尽是不动声色的愠怒,好似大雨倾盆前的电闪雷鸣。
秦挽歌吓得连眼泪都忘了流。
“......”
抱着这种想法,秦挽歌摸到了主卧的门。
好呀,连一个下人都敢质问她,蒋欣然只顿了一瞬,冷笑一声,一个巴掌就甩了出去。
“一晚上不洗澡不会死。”
秦挽歌摸着黑下床,然后她发现一件事情,她压根不知道家里哪里有蜡烛啊。
蒋欣然正在擦头发的手顿住,眼底有诧异:“收拾......东西?”
蒋欣然:“嗯啊......好疼,阿衍你轻点儿。”
顾祁这个人她不是太了解,但也知道,这位爷不好惹,心思深沉,工于心计,吃人不吐骨头说的就是他。
可这才几天,他就跟蒋欣然......
苏皖韵依旧笑着,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拿杯盖熨了熨热气,当茶香溢出茶杯,方才抬了一下眼皮,淡然道:“是又如何?”
蒋欣然终于可以自己下地。
顾眠:“不了,小舅你去,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你居然拿我跟我狗比!”
蒋欣然刚从浴室出来,怕伤口感染她忍着三天没洗澡,这会儿到底忍不下去了。
刘妈手里还拿着碗,这碗可是顾家老爷子收藏的古董之一,明朝的,这下,飞出去砸在流理台上碎成了渣。
江衍似笑非笑的拿着手机:“不想要了,给你怎么样?”
原因是,蒋欣然看不上这顿饭,她要吃鲍鱼海参。
“拿你跟狗比都是在侮辱狗。”
阿衍最讨厌多事的女人,她如果真这么做了,不仅得罪了顾家的人,阿衍也不会接她回家,根本得不偿失。
江衍脸上的怒意消退几分,他蹙眉:“为什么这么做?”
“奶奶!”
他蹙眉走过去。
停电就只能睡觉了,可是地上还有一大摊玻璃碎片没有处理,如果她半夜去洗手间不小心踩到怎么办?
真不愧是他奶奶,这种时候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呵,没想到她还没记恨她,她倒是动了手,还真当她蒋欣然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她秦挽歌的喜欢就是一个笑话。
这这这真是欺人太甚!
看着秦挽歌处之泰然的背影,蒋欣然胸口剧烈起伏,怒极,伸手一把划过床头柜,摆在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砸下来,摔了个稀烂,包括秦挽歌带来的那束康奶昔,凌乱的躺在了满地的玻璃碎片中,不复娇嫩。
衣服都脱光了,才发现,浴室的水热不起来。
蒋欣然是在傍晚时分被接回来的,接回来后就直接被江衍扶进了主卧。
顾祁这人有个特点,护犊子,只要是顾家的人,甭管你是保姆佣人还是木匠司机,就算是顾家的一条狗,那也是别人欺负不得的。
刘妈认识蒋欣然,知道她是家里新来的客人,也便恭敬的指了指墙面上的挂钟:“蒋小姐,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店铺都关门了,你要想吃的话,我明天去给你买。”
蒋欣然紧紧的攥了攥机身,面目狰狞的瞪着空气,好像眼前就是顾祁本人一样,须臾,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松开手来,唯有一张脸上依旧透着不服气的愤然。
此刻,她稍稍后退两步,悻悻的看了顾祁一眼。
有保姆正在厨房洗碗。
唔,江衍这人果然禽兽,连刚刚从医院回来的女人都不放过!
应该是热水器坏了。
只开了一条门缝儿。
是夜,道路两旁的霓虹灯渐渐亮起来,将整个榕城装点的五光十色,如同一个带着面纱的谋女郎,在夜里肆意的释放着自己抚媚动人的一面。
吃饭的时候也没下来,江衍亲自端了饭上去。
“蒋小姐,我再说一遍,道歉。”
“老婆,好眼神。”
门内。
顾祁和她的看法大同小异。
“好,说正事,我希望你尽快把蒋欣然弄走。”
“为什么?”
“这个女人太作,我家宝宝不喜欢。”
江衍大抵能明白,一般人大概都无法忍受蒋欣然的脾气。
他沉思几秒:“我这边暂时不方便,你可以把她送到......凌霄那里,我会跟他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