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骗谁都不敢骗您啊,实不相瞒,我的工作是一名快递,那天我去给令夫人送快递,她跟我说,能不能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她承诺给我十万块钱。”
怀孕?
秦挽歌看到江衍回来,心头一喜,跳下沙发,蹦蹦跳跳的扑进他怀里,把脑袋埋在他胸前,双臂环着他,一副小女人模样:“今天跑哪儿去了呀,怎么一天都没在公司看到你人影?”
蒋欣然因为愤怒胸口剧烈的起伏,整张脸冷到了极点:“我不要你负责,也不会跟你结婚!”
许是他的气场莫名的强大,男人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不太敢直视他,只是含糊其辞道:“我害怕你会把我交给警察。”
又或许,模糊的不仅仅是视线,还有他的那颗心。
看到江衍,蒋欣然的第一个反应是——拿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尤其是头的部位,她现在这个样子,头上戴着弹性网罩,就跟摆在货架上的丝瓜似得,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怎么能給阿衍看到?
男人迫于他的身份接了电话,但又因为秦挽歌的嘱咐不能见他,所以百般推脱,但最后同样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得已答应见面。
如果他怕暴露自己,当初就不会接电话,因为他是一个亡命之徒,定然对所有人都有着警惕,贸然接一个人的电话,这样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可是,她真的像他想象中那样洁白无瑕吗?
“别对我说谎,否则......”江衍盯着他,眼底射出凶狠的光。
茗香湾。
“所以,那个人是......”
江衍凝视她的脸,事到如今,她还是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丝毫没有要跟他解释什么的意思。
“只是上次那人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这次,却是想要我的命。”蒋欣然目光直直的望进江衍的眼底,像是要刺进他的内心:“如果不是我命大,今天,你在这里看到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那是一辆面包车,不是很大型,而且我记得他的车号。”蒋欣然偏着头,思维很清晰,飞快的说出一串数字。
医生替蒋欣然做过检查,有些不悦的看向凌霄:“病人的身体还很虚弱,尽量不要刺激病人,这是最基本的知道吗?”
一具尸体......
而且,那个男人也没有诬陷她的动机。
“我当然害怕,但是她给的报酬很丰厚,我最近手头有些拮据,我很需要这笔钱,当然,最主要的是,她说您很爱他,就算我撞了那个女人,您也一定会原谅她,为了不牵连到她,您一定不会把我供给警察,我这才放心的。”
“喝。”
点头哈腰的送走医生,凌霄折回身来,小心翼翼的替蒋欣然掖好被子,又拿毛巾替她擦了擦额角因疼痛冒出来的冷汗:“别多想,在你完全好之前我不会再提这件事。”
凌霄看着她手无足措的样子,立刻按住她的手:“躲什么躲啊?”
江衍忽然凑过身来,压低声音在他耳畔低语一句:“放心,我对她没什么。”
买凶杀人,她怎能这么残忍?
江衍修长的手指轻扣了扣桌面,示意他过来。
聂远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查到了这两肇事车辆的所属者,并且通过电话联系到了他。
江衍在心底暗暗叹一口气:“你跟我来。”
结婚?他是愿意娶,可他问过她愿意嫁吗?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他只是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
最终敲定了下午两点见面。
秦挽歌的手指还悬在半空中,指尖所触及到的,却只剩下一团虚无的空气。
干净到他不敢相信这件事是她做的。
推开病房的门时,凌霄正在喂蒋欣然吃饭,动作小心又细致,很难想象,一个从来没有把女人当成过一回事的公子有一天也会收了心,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只是什么?”
不过尽管蒋欣然的陈述非常条理清晰,看起来毫无漏洞,可从心底,他不相信她,他依旧觉得,这样在背后捅人刀子,不像是秦挽歌的行事风格。
江衍身体微微后仰,整个人完全靠在大班椅里,白色的衬衫挤压出些许褶皱,一如他蹙起的眉心。
男人慌乱了:“我当时随手就接了起来。”
对方定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这点江衍可以理解,作为车祸的肇事者,警察现在必然在寻找他,他尽力系那个把自己藏起来,不过人之本能。
“秦挽歌。”蒋欣然抬眸,对上他探究的眼神,毫不闪躲:“就在昨天傍晚十分,我接到了秦小姐的电话,她约我在瀚海路的上岛咖啡厅见面,我本不想去的,可她说有些关于你的事想跟我说说,我就去了,只是,还未到达见面地点,就有一辆车从一条小径里冲出来,直直的撞向我。”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出自她的手笔。
那人微微一怔,猛地摇头:“不认识。”
交叉的双手微微收紧,他只是沉默几秒,便缓缓站起身来:“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安心养病。”
他迟疑几秒,很警惕的扫视了四周,才走过去在江衍对面的位置坐下。
喝完鸡汤,蒋欣然说想休息了,凌霄收拾了柜上的碗筷:“等等,我有事问你。”
江衍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冲着蒋欣然稍稍扬了扬下巴:“没吃完的话继续吃饭,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江氏。
蒋欣然微微一怔,飞快的推开凌霄递到她嘴边的勺子,对江衍微微一笑:“我吃饱了。”
跟凌霄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医院。
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他俊美脸庞的一瞬,江衍微微偏头,躲开了她的触碰。
下午两点,江衍准时出现在那个地方,是个很破烂的小店。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江衍抬手,在凌霄的肩上拍了拍:“我先问她话,就几分钟,问完你再继续喂她吃。”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在什么东西在他眼底渐渐沉下去,须臾,他终于抬手拨通内线:“聂远,帮我查个车牌号。”
江衍是在中午下班后去的医院。
随手?以这个男人刚刚走进来时的警惕程度,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随手接陌生人电话的人。
“好疼......”
“我有些担心,睡不着。”秦挽歌朝他招招手:“跟我说说,是谁出事了?”
“这......”凌霄的视线有些猜忌的在江衍和蒋欣然之间徘徊。
江衍拉了椅子,在病床前坐下,双腿交叠,十指交叉,置于大腿,波澜不惊的看过去:“我听凌霄说,你昨天之所以出车祸,是因为要去见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是吗?既然不认识为什么敢接我电话?你不害怕我是警察吗?”
他没再说什么,把饭装进保温桶,退出了病房。
这么多年兄弟,江衍是什么人凌霄还是信的过的,既然他说没什么那就一定没什么。
她收回手,屁颠屁颠的追过去,跳上比江衍高一层的台阶,双手张开,像是大鹏展翅一样,傻呆呆的站在他面前,截了他的去路:“有什么事你跟我直说呀,我有心理准备的,你不要冷暴力嘛。”
至此,所有的事全部解释清楚。
她果然是不知道,而不是刻意隐瞒了自己。
秦挽歌没听到他的回答,抬起头来,仰着下巴去看他,一双黑眸澄澈又透亮,看起来,是那样的......干净。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讲的很清楚,没有一丝的蛛丝马迹,所有的一切都有理有据,所有的一切都指明——秦挽歌,他的好妻子就是幕后黑手。
“阿衍,你回来啦?”黑暗中,却见一个身影坐起身来。
凌霄第一时间给江衍打了电话。
可是她有什么委屈的呢?
秦挽歌说的对,他确实舍不得把她牵连到这件事情里来,就算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这件事是她做的,他依旧打从心底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不要提那晚!”
秦挽歌顿时觉得委屈。
“知道了知道了。”
几秒,她挽上江衍的手臂,诚挚的问:“那情况怎么样?”
“没必要这么大反应,我凌霄敢作敢当,既然睡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结婚。”
他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面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可是我不想吃了啊。”
男人的解释很充分,江衍的神色已经有些冷,此刻他已经有些怀疑秦挽歌,但他不想去承认这件事她做的,他继续问,企图找出些许破绽:“那她怎么找上你的?”
江衍有意同他见一面,谁知这人百般推辞,最后若不是江衍态度强硬,这人根本不会同意见面。
主卧,两人相对而坐。
江衍面色很严肃,唇线都抿成了一条,冷峻无比,看起来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他是准备要跟她在这里对视到天亮吗......
秦挽歌撇了撇嘴,率先开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见。”
江衍眉眼浓重的好似浸了墨,语气亦是冷淡:“蒋欣然出车祸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